中午無名又給鳳樂菱做了一盤糖醋排骨,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的緣故,鳳樂菱竟覺得這盤比早上的還要好吃些,一不留神盤子裏便隻剩了一塊。
鳳樂菱想著早上那有些羞人的場景,心裏其實有些期待,奈何臉皮太薄,愣是將筷子收了回來,把盤子往無名那邊推推,“天尊,你吃。”
無名眼睛裏似閃過一抹遺憾。
下午,無名帶她去泛舟,輕舟從一大片荷花中穿過,偶有蜻蜓立在花苞上,暖黃色的陽光從天幕上傾泄下來,顯得格外得靜謐美好。
無名似忽然來了興致,手裏化出一支蕭,“你來唱歌,我幫你伴奏。”
鳳樂菱瞧著他手裏的玉蕭,天尊確定真的不會那複原術麼?
“唱什麼呢?”她問。
無名:“你們丹穴最有名的。”
鳳樂菱:“最有名的就是《鳳求凰》,已經唱過了。”
無名:“除了《鳳求凰》最有名的。”
鳳樂菱的小臉不由地爬上一抹嫣紅,有些嬌羞地問,“真的要聽麼?”
無名瞧著她,輕“嗯”一聲。
鳳樂菱扭捏了一小會兒,轉過身去,背對無名坐在船頭,“那我唱了哦。”
她唇瓣輕啟:
“我要你在我身旁
我要你為我梳妝
這夜的風兒吹
吹得心癢癢我的情郎
我在家鄉望著月亮”
歌聲低婉纏綿,像一把小勾子一下一下地勾著無名的心。無名盯著她的倩影,將玉蕭緩緩移到唇邊,眸子裏閃動著些什麼。
“都怪這夜色撩人的瘋狂
哦我要唱著歌
默默把你想我的情郎
你在何方眼看天亮
我要美麗的衣裳
為你對鏡貼花黃
這夜色太緊張
時間太漫長我的情郎
我在家鄉望著月亮”
一曲唱罷,鳳樂菱難為情地咬了下嘴唇,小臉嬌羞的染上一層粉紅,這就是他們丹穴除了《鳳求凰》最有名的歌,一首直白的,纏綿動情的思念情郎的小調。
因切實地體會過這種既甜蜜又有些苦澀的思念,她方才將裏麵的情感拿捏得很好。
隻是身後卻沒有一點動靜。
她不安地絞弄著自己的衣角,絞了一會兒忍不住低聲道,“是…是你叫我唱的。”
無名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她身旁,“嗯,我叫你唱的。”
他挨著她坐下,很自然地靠在她肩頭。
鳳樂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你又累了?”
“可下午也沒有做什麼累人的事啊。”她又道。
無名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先前累的,還沒緩過來。”他停了停,“我可能高估了自己。”
高估了他對她的抵抗力。
鳳樂菱沒想到他會這般說,愣了下,張口,“其實…也不是的,玉清山那麼高,不用仙力的話一個人爬上去本就不易,再背一個人,任誰也會吃不消的。”
她在寬慰他。
因他一向脆弱敏感來著。
“嗯。”
無名在她肩頭輕“嗯”一聲,之後便再也沒有了聲音。
遠處夕陽,近處花海,佳人相依,纏綿繾綣得連水中的魚兒都瞧瞧豔羨,卻又不忍打擾。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忽然掉起豆大的雨點來,好在不遠處有個亭子,兩人到亭中避雨。
雨勢越下越大,將周遭的溫度帶得越來越低,鳳樂菱不由地抱上自己的手臂。
無名不知何時化出了一壺酒,給她斟一杯,“喝了會暖一些。”
鳳樂菱卻猶豫著沒有接,喝了是會暖一些,可…可萬一她醉了再對天尊做出些出格的事來可怎麼辦?
她將抱著手臂放下去,幹笑兩聲,“其實,好像,也沒那麼冷了。”
她試圖用靈力來抵禦,但不曉得怎麼回事周遭的溫度越來越低,低得她都不由地打了個冷顫,再看天尊正坐在石桌旁悠哉悠哉地喝著小酒。
她扭過頭來,她不看,不看就好。
可那馥鬱的酒香偏偏要往她鼻子裏飄。
她偷偷瞄一眼,步子忍不住往那邊移了移,移著移著便移到石桌跟前,她糾結了片刻,掙紮了片刻,“那個我…我就喝一杯。”
說著將麵前那杯酒一飲而下,酒盞放下立馬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的確暖了些。
不過沒多久冷意便又襲了上來,冷得她瑟瑟發抖,抖了一會兒一個溫熱的身子從後麵貼上來,暖得她心中一怔,身子跟著輕顫了下。
她猛然轉身回頭,卻曆史重演般,一個溫軟的東西蹭在了她的額心。
她不知所措地抬頭,卻一下望進了無名那雙深邃黑亮的眸子裏,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這交彙的目光中,在這相聞的呼吸間一點點淪陷。
無名望著她,喉結微動,緩緩地湊近她。
鳳樂菱望著他移近的薄唇眸光微閃,眼瞼輕合,緩緩地迎了上去。
心跳如擂鼓,似都要從她的身體裏跳出來一般。
在觸上的那一刻才得以平息緩解,所有的思緒和感觸都被那相接的溫軟抓住。
鳳樂菱的心中是撼動的,她從不曉得原來親吻自己喜歡的人竟這般叫人無法抵抗,她也不想再去抵抗,小手環上他的腰,跟隨著心底的感覺一點點沉淪進去。
因兩人都清醒著,這是一個極其溫柔情動的吻。
亭子外的大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歇,遠處竟現出一道美輪美奐的彩虹來。
鳳樂菱靠在無名的胸口,氣息同她的思緒一樣紊亂。
她不曉得現在該怎麼辦。
好在她忽然從上次經曆的事中,從天尊身上尋得了一些靈感,她小聲嘟囔起來,“頭好暈啊。”停了停,“我大概是醉了。”
喝醉了,所以根本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
嗯,就是這樣。
她等著無名的反應,頭頂卻是沒有聲音。
片刻後,場景轉換到碧晨宮內,確切地說是碧晨宮內的大床上。
鳳樂菱瞧著壓在自己身上傾身而下的天尊,眼睛不由地瞪大滿是詫異,她不曉得局麵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般,一時間慌亂不已。
一慌亂便用小手去擋他,卻被無名捉住,按在了頭頂。
鳳樂菱望著他,胸口伴著急促的呼吸高高低低地起伏著,一顆心“砰砰砰”直跳,她用力地閉上眼睛,她不曉得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但似乎又曉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