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雪看著玄麟認真的都不像他的表情,心逐漸下沉,有些緊張。玄麟的眸子察覺到這一細微的變化,輕輕一笑,緩解了她的情緒。手輕輕抬起,放在她的頭發上。笑著說道:
“收拾收拾東西,一會兒就隨他走吧,我會在兩年之後,去找你的。”
“玄麟,你能入海?”鴻雪問道。
她的心已經有些發毛,想到這兩年多的時間,她要怎麼熬過去?而且這兩年的時間,她要做些什麼?不會是這之中真的會有什麼變故?鴻雪一下抓住玄麟的手腕,說道:
“不是說要解除婚約嗎?我一入海就兩年,這怎麼說的過去?”
“放心,若要成婚,他也會先送你回到蓬萊,再安排娶你之事。這兩年你隻是去跟龍王講明白你與他的婚約是不可能的。”玄麟安靜的說道。
“我哥會陪我去嗎?”鴻雪問。
玄麟皺眉,忽然想起剛才金羽殿前喝茶的兩人,心中一陣厭煩。
“沒人能陪著你。”玄麟回答道。
“那我怎麼去說?這事本來是他定下來的,現在要我入海兩年,去解決當時他的一個決定?”鴻雪怒道。
玄麟沒想到鴻雪會這樣說,也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劇烈。
“這件事,確實有些不妥。但是黎燁隻是點名道姓,讓你陪他去一趟龍宮。這一去就是兩年,但我已與他說定,兩年之後,他一定要及時將你送回,若不然,我就會去龍宮找你。”玄麟說道。
鴻雪的怒意消減了一半,有些心疼的看著玄麟,明明他與自己無親無故,卻這麼為自己著想。鴻雪上前輕輕的擁住玄麟,說道:
“玄麟,謝謝你,這麼為我著想。”
玄麟先是一愣,接著環住她的背,輕輕的拍著。
“行了,傻丫頭,別在這耽誤時間了。其實兩年也不長,你也可以想著我就在身邊陪你,我會日日在這竹林中等你回來的,也就兩年的時間,不難熬。”
“蓬萊距龍宮很遠的,而且是兩年的時間啊,我去青丘也就兩三個月而已。”鴻雪不甘心道。
“那這樣吧。”玄麟說道。
鴻雪有些奇怪的放開他看著,玄麟麵色不改的將她推開一點,一隻手放在了左眼上,片刻功夫,取下了左側眼球上的晶體,取下的瞬間,他的眼眶內漆黑一片。鴻雪嚇得站在原地忘了反應,玄麟看著她笑了出來:
“來,過來,我為你裝上。”
“不…別別,你的眼睛…”鴻雪驚慌的後退。
“怎麼?嫌棄嗎?”玄麟不悅道。
“沒有,你疼不疼?你的眼睛我怎麼能要!!”鴻雪強調道。
“聽我的,快點過來,快點!!”玄麟強硬的說道。
鴻雪不再反抗,上前一步靠近他。玄麟將那個晶體放入鴻雪的左眼內,鴻雪瞬間覺得左眼球要炸裂一般的疼痛,不小心流出淚來。玄麟按住她反抗的身子,直到那個晶體完完全全的沒入進去,他才放手。
鴻雪渾身已經出了一層虛汗,但是身子還站立著,玄麟心痛的扶著她坐在了搖椅上,她的身子瞬間倒在了搖椅上。
“這…這是什麼?”鴻雪問。
這個晶體沒入眼睛的那刻,眼睛不再疼了,而是感覺一陣難以言說的麻木和清涼。玄麟看她半晌,說道:
“試著睜開眼,看看。”
鴻雪艱難的睜開眼睛,發現眼前先是一片橘,接著恢複了本來顏色,兩隻眼再也沒有差別。玄麟鬆了一口氣,然而他的眼眶中還是黑漆漆的一片,鴻雪看著就覺得害怕。
“我沒事,這是我眼中的視角,進入你的眼中,肯定是疼的,你我本就體質不同,所以你會痛苦一些。但兩年之後我再取出就好,沒什麼的。我們一族的視線在夜間有著絕對的優勢,與其說是這樣…還不如說無論晝夜,我們都是視野最為開闊的。”
“你帶著這個,晚上也能用這個與我通話,我能感覺到你,同時你也能感知到我,咱們的距離是直線的,相對來說近一些。龍宮就在這下麵,我還算有些把握。你要是帶著我的眼睛跑到了青丘,我可就說不好了。”玄麟笑著說。
“可是,你這兩年…不就沒眼睛了?”鴻雪悲傷的說。
“沒事,我還有另一隻眼睛,你盡快早點回來,這樣最好。”玄麟笑了。
“恩,我…你對我太好了。”鴻雪感動的說。
“別說這些了,咱們是一家人。你這兩年機靈點,晚上若有什麼事,就跟我說。白天我很難回複你。”玄麟說道。
“為什麼?”鴻雪奇怪的追問。
“你就別問這麼多了,快點去收拾一下,龍宮的太子可不會等那麼久的。”玄麟打趣道。
“好…好的,那你在這等我。”鴻雪說道。
“恩,快去。”玄麟說道。
鴻雪跑進竹屋中,看著滿屋子的東西,有些難以選擇。玄麟看著她跑進去之後,他便坐在了搖椅上,躺了下去。半晌鴻雪從屋裏跑出來,看著玄麟有些發怔,他抬起頭問:
“怎麼?”
“沒什麼要拿的東西。”鴻雪說道。
“既然是這樣…那就走吧,早去早回,我在這等你。還是為期兩年,兩年若你還不回來,我會去找你,從現在算起。”玄麟默默說道。
“送我去海岸吧?”鴻雪征求似的問道。
“你去吧,我就不送你了,要是他知道我將眼睛給了你,恐怕會生出事端。”玄麟聲音逐漸小了。
鴻雪隻得默默走著,她現在不敢再去要求他什麼,總覺得此時他這樣很不對勁。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玄麟伸手握住她手上的雲鐲。鴻雪一愣,看著他,此時玄麟在搖椅上閉目養神。
“在水裏,用不到。就算真感覺你出了什麼事,他出現在你身邊也是死。畢方這種鳥,羽毛是不能沾水的,否則就是毀滅…”玄麟說道。
“可叔父他…”鴻雪奇怪的說。
她記得霓焰從不忌諱水的,生在島上,也常常來往蓬萊,對水根本就不忌諱。
“聽我的吧,若你不想他墮入輪回,好好活下去的話。”玄麟有氣無力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