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夢醒—對過去的歉意

茗陽靜靜的看著斟酒的鴻雪,微風浮動,帶起她的一縷發絲。炎裳看的再清楚不過,現在她能名正言順的住在蓬萊,多虧了父皇,可如何能改變茗陽的心意,還是要看自己。

鴻雪為霓焰斟上一杯酒,她端給霓焰,有些期盼的看著他。霓焰微微側目,有些玩味的看向她:

“雪兒,這酒裏可有不對?”

“叔父為何這樣說?”鴻雪笑著問。

“你什麼時候先給叔父喝過?”霓焰酸溜溜的說。

“恩,這酒放的時間長了,想讓叔父幫我嚐嚐。”鴻雪笑著說。

“原來是讓我幫你試酒,你這妮子,從青丘回來變精了。”霓焰刮著她的鼻子說道。

從她手中他很自然的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酒中的竹味越發的醇香了,隻是這酒似乎比原來烈了,剛剛入口並無什麼別的感覺,隻是進入了胃中,那淡淡的灼燒感,還有那微微眩暈的感覺…

霓焰不禁再去回憶,卻發現已抓不到任何感覺。鴻雪發現他半晌沒有回應,看了看酒,又抬眼看了看他:

“叔父?怎麼了?這酒有什麼不對嗎?”

“呃…也沒,你少喝點。”霓焰笑著說。

“這酒好喝嗎?”鴻雪又問。

“你二哥的手藝不會差。”霓焰笑著回答。

鴻雪開心的笑了,現在聽到任何人表揚晟月,她心中都覺得特別自豪。這種自豪感她不知是從哪裏生出來的,但心裏總是美滋滋的。有了霓焰的這句話,她就心滿意足了,又為他倒上一杯。

將酒盞都放在麵前的桌上,分別的斟上,再分給他人,當然也不忘分給白狐一杯。

“你量力,我二哥的酒也想讓你嚐嚐,他手藝真的很不錯。”鴻雪笑著炫耀。

白狐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光暈,看了看鴻雪,之後便低下頭舔起酒來。鴻雪端著兩杯走向了茗陽和炎裳,她恭敬的坐在兩人的麵前,將兩杯遞給他們兩人。茗陽的神情一怔,失了神。

炎裳則不懂鴻雪的意思,隻得接過她手中的杯盞,靜看著她。鴻雪退開一米,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茗陽手中的杯盞差點就掉落在地上,幸而炎裳幫他端住了。茗陽的手一直在抖,不好的預感包裹著他。

“雪兒…你…”茗陽耐住情緒問道。

“哥,之前是雪兒不對,做了很多錯事,希望哥哥能原諒。”鴻雪抬起頭說道。

“你…是指什麼?”茗陽問。

“所有…雪兒做了很多錯的事,從小就任性,給哥哥帶來了很多麻煩。這次出了蓬萊,才知道哥哥其實很不容易,不僅要照顧我和二哥,還要守護蓬萊。是我一直任性,一直纏著哥哥,所以哥哥煩我也是正常的。”鴻雪自顧自的說著。

茗陽的手越發的顫抖,他瞪大眼睛看著鴻雪。

“因為我的原因,二哥他…為了我,所以不在這裏了…那時我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一直纏著你…我那時是真的很需要你,所以…哥,但我真的知道錯了,很多事我錯的太離譜,以至於我現在都不好說出口。”

“但我想哥應該知道,我有些做的過分的地方,能不能原諒我?”鴻雪問。

她繼續轉向炎裳,說道:

“我知道你喜歡我哥,天帝也與我說了這件事。公主,你喜歡我哥,那就好好的在這裏生活吧,我們一起。但,我也有條件的。”鴻雪執拗道。

鴻雪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異常的認真,茗陽的手還在抖著,但是看著鴻雪的眼睛從沒錯開過。炎裳心中一咯噔,她不知道鴻雪的條件是什麼,今天父皇走到時候跟她提過,讓她與鴻雪共同侍奉茗陽,難道是這個?

“你是說,你也要嫁給你哥嗎?”炎裳皺眉問道。

“啊?”鴻雪驚詫的抬起頭。

她沒想到炎裳會這麼問,心中除了詫異還是詫異。炎裳看到鴻雪的表情和反應後,心中頓時就覺得有些窘迫,難道是她想的多了?鴻雪根本沒有這麼想?

在炎裳問出這句話後,霓焰、白狐和玄麟三個不約而同的看向鴻雪,同時他們也注意著茗陽的反應。霓焰是清楚所有事的人,玩味的笑始終掛在嘴邊。

“公主,你再說什麼啊?難道你是在汙蔑我們兄妹的情誼?”鴻雪竟然急了。

她的怒意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料到的,霓焰的眸子微微驚訝。鴻雪深深的歎口氣,再次坐在茗陽和炎裳的麵前,認真的看著炎裳,說道:

“公主,請你不要誤解我和哥哥之間的情誼,那是對我們之間感情最大的汙蔑。既是兄妹又怎麼會成親?成何體統?”鴻雪歎氣。

這回炎裳更為尷尬,一時間竟然不知怎麼回複鴻雪的話語。

“公主,之前也許我做過一些讓你誤解的事,但這次去了青丘回來後,我發覺有些事的確是我做的不對。讓你誤解了,也是我的問題。”鴻雪認真說道。

“之前我一直沒有真正的離開過蓬萊,也不知外麵的世界。總以為這一生我要麵對的就隻有茗陽和晟月,他們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人。當然我們也會過一輩子,我當時真的是這樣想的,所以很排斥你的存在。”鴻雪檢討道。

“青丘狐帝也有一個妹妹,我與她也交好,明白了很多事情。我對哥哥是一種依賴,更像是親情的依賴,我不能沒有他,這是真的。他是我重要的親人,雖然之前哥哥一直跟我說,可我並不懂這之間的區別,所以做了一些模棱兩可的事,讓你誤解了,是我的不對。”鴻雪再次承認錯誤。

茗陽突然感覺心口像是壓上了千斤的重石,喘不過氣來。手中捏著的杯子哢嚓一聲碎裂開,所有人都驚詫的看著他。茗陽豈有這般的失態過,他雖然明白此時自己一定是出醜了,可他並不去解釋或者挽回什麼。

他靜靜的盯著鴻雪,眼神有些可怕,鴻雪向後縮了縮脖子,她不知又有哪句話說錯了。炎裳卻一下抓住了鴻雪的手,當鴻雪再抬起頭來,卻對上了炎裳一對溫柔的眸子,她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