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與日落都是相當快的事情,若與一天之中的白日和夜晚相比,日出與日落就像曇花一現,可能你捕捉不到,它就升了起來,或是落到了山下。此時天黑的很快,鴻雪仍然在前麵走著帶路。
玄麟開始有意無意的注意到林子中的雲母珠,這些珠子大大小小的,白日看的並不清晰,但是現在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有些珠子都開始發出淡淡的光暈,有粉有紫,有些更是從一開始就藏在草叢中,此時才看到。
鴻雪走著走著,慢慢就聽不到身後的腳步聲了,她回頭張望。看到玄麟站在身後雲母最多的地方,靜靜的看著地上成群的雲母,暗自發呆。鴻雪輕輕一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竟然也沒有被他發現,鴻雪有些驚訝。
“這是我們蓬萊獨有的雲母。”鴻雪小聲說道。
玄麟驚的回頭,像是不知道她在身後一般,鴻雪腳下一踉蹌,手中的酒差點就落到地上。玄麟一把接住酒,拉著鴻雪的手盡量讓她不再倒下。
“你怎麼都沒感覺到我站在這裏了?”鴻雪奇怪的問。
“雲母…我是第一次見,就是覺得很新奇。很美…”玄麟說道。
他又轉眼看著雲母群,那淡淡的光暈,現在已經漫布了整個蓬萊,將蓬萊照的亮亮的,很是漂亮。他的目光再一次被鎖住,鴻雪靜靜的看著他的側顏。
“雲母雖然能照亮蓬萊,但這裏也太過陰森,我以前很害怕的。但是多虧了二哥…”鴻雪笑著回憶道。
玄麟側目看著她的笑臉,他感覺在鴻雪的心裏,這個二哥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
“你二哥,什麼時候仙逝的?”玄麟問。
“半年多的時間了,我也不想去回憶。但是這蓬萊充滿了我和二哥的往事,以前小的時候,走這片林子我很害怕。找大哥,他就會甩開我,讓我自己走。可二哥心疼我,他每次都會陪著我,無一例外,直到他仙逝…”
鴻雪很是悲傷,現在想起來,好像晟月還在的時候,從來沒讓她自己麵對過這片林子。玄麟一隻手搭在鴻雪的肩上,笑著說:
“沒事,以後每次我陪著你走,我也住在了這裏,你也不會孤單。”
鴻雪抬眼看著他真摯的眸子,心頭一暖,微微笑著點頭答應。她又抬頭看看現在的天色,從肩頭拉下他的手,牽在一起催促道:
“走吧,他們該等急了吧。”
“呃?誰等急了?”玄麟臉微微紅著問道。
“哈哈,一會兒你就知道啦,蓬萊的生活,是從每日的夜晚才開始的。”鴻雪神秘的說。
天色暗了下來,雲母把每個人都籠罩在曖昧的光暈中,所以玄麟臉上微微的變化鴻雪並沒有察覺。兩人就這樣牽著手慢慢向著海岸的方向繼續走去,快到的時候,就聽到了霓焰的笑聲。
“嗬嗬~炎裳在這蓬萊過的可還習慣?”霓焰笑著問。
鴻雪停住腳步,轉頭小聲對著玄麟說:
“這是我叔父,從小他就在我們身邊,看著我們長大,應該是與我們的母親相識吧。”
“哦。”玄麟簡單的回應。
“你給我記住了,下次再也不許傷害他知道嗎?這是我重要的家人。”鴻雪砸了玄麟的頭說道。
玄麟立馬護住頭,有些怒意的看著她:
“你做什麼?”
“打你!這都算是輕的我告訴你,不許傷害他,否則…”鴻雪威脅到。
“否則你能做什麼?”玄麟問。
“否則我就讓你睡地上,反正你是蛇,無所謂。”鴻雪惡狠狠的威脅。
“嗬嗬~”玄麟反而輕聲笑了出來。
他搖搖頭,感覺她真是可愛,難道不讓睡床他就能不睡了?真是搞笑。但雖然心裏這麼說,可嘴上卻是什麼也沒有表達。鴻雪看著玄麟笑了,也跟著一起笑了,畢竟在她心裏,也隻是逗逗他。
她拉著他走出了林子,入眼便看到海岸的左邊靠近火堆的地方坐著霓焰,他手中抱著那隻白狐,而坐的離火堆較遠的右邊,是茗陽和炎裳。那隻白狐狸看到鴻雪的頃刻,就從霓焰懷中跳下來,向著她跑來。
鴻雪打心眼裏喜歡這白狐狸,蹲下身子抱在懷中,小狐狸還不忘舔舔她的臉。玄麟眼疾手快的捏住白狐的舌頭,白狐立馬怒瞪著玄麟,兩人大有勢不兩立的趨勢。鴻雪看著白狐的小舌頭被玄麟掐著有些心疼。
“你快放手,做什麼呢。”鴻雪皺眉道。
玄麟倒是放了手,白狐的舌頭縮不回去了,鴻雪心疼的把舌頭塞回白狐的口中,怒瞪玄麟:
“你這是做什麼?”
“你這狐狸,以後別伸你那舌頭,給我老實待著。”玄麟威脅狐狸。
“喂,你別這麼過分。”鴻雪怒道。
“你不知道,狐狸的舌頭多藏,萬一有危害仙體的東西就不好了。你現在才300歲,很難說會不會被他汙染,再說了,你知道這狐狸的來曆嗎?”玄麟問。
鴻雪被問的啞口無言,隻得搖搖頭。她是第一次聽說原來狐狸的舌頭竟能害她,心中也是驚訝,但她總覺得玄麟像是在信口開河。
“你都不知道來曆就敢親近它,真是不要命了。”玄麟冷哼。
接著,他也走過去靠著火堆坐下來,把鴻雪晾在原地不知所措。霓焰笑笑,在他看來就像兩個孩子在拌嘴,他抬起手向鴻雪招了招,說道:
“來,雪兒過來,坐在叔父身邊。”
“恩。”
鴻雪應道,抱著小狐狸小跑過去,靠著霓焰的身邊坐了下來。小狐狸一直透過鴻雪的的衣袍瞪著玄麟,玄麟則是不以為意。鴻雪將小狐狸放在身邊,說道:
“你先下來,我倒酒,也讓你們嚐嚐我二哥的手藝。”
“哦?雪兒,這竹酒還有?”霓焰問。
“是啊,我找了找房中,在櫃子中有存酒,肯定是二哥之前釀好的。”鴻雪笑著說。
霓焰看著她的神情,有些心疼,雖然有些事不想讓她知道,但看著她這個樣子,還是禁不住心疼,真希望這歲月快些的過,能讓她徹底的彌補傷痛,那他的心裏也會好受很多,畢竟他也是騙她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