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輕輕晃神,看著眼前的她,一刹那的心動,轉而即是無盡的溫柔。他根本沒想過她會與自己解釋,而如今又解釋的這般清楚,那自己還糾結什麼呢?曜笑著點點頭,也釋然了很多。可鴻雪真正的擔憂才剛剛開始。
現在的她再清楚不過,自己之所以會與他解釋,是因為真的心動,也是想抓住這份感情。可該說還是不該說,這在剛剛還猶豫不決的問題,此刻她下定了決心。她想試一試,想相信他,想認真一次,雖然不知把握有多大,但她不想對他隱瞞。
也許一開始,有些問題就說清楚會比較好。若以他的能力,應該能保護自己,也能阻止其他人對自己的窺視。鴻雪深吸一口氣,而曜卻走到了桃花的中央,抬眼看著那樹枝頭的淡粉,嘴角揚起了真摯的笑。
“曜…”鴻雪輕聲低吟。
“恩?”
桃樹下的少年輕輕轉身,好看的狐眼微微上翹,帶著萬種風情與淡淡的男兒氣,這兩種氣質竟在他身上完美結合,黑發黑眼的濃墨重彩絲毫不影響他的韻味,在桃樹下站定,身形筆直,透著一股硬朗。
“你知道我是什麼嗎?”鴻雪微眯著眼說道。
“恩?”曜奇怪的看著她。
鴻雪的思緒有些飄遠,看著眼前的他,不說話。而曜經過短暫的訝異之後,又溫柔的笑起,看著桃花,愉悅說道:
“我的雪兒,就是雪兒啊,那能是什麼?”
“曜,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知道,我的本體是什麼嗎?”鴻雪猶豫的開口。
曜有些微怔,但也沒放在心上,眼睛也眯了起來,安靜的看著鴻雪:
“我的雪兒是黃鸝鳥。”
鴻雪看著他的樣子,心微微發疼。她真的能開口嗎?再次糾結起的眉讓曜有些不解,隨即開口問:
“難道…雪兒是…鷹?”
鴻雪眼睛瞪大,有些意外的看著曜。而曜看她的樣子,竟然沒說話,以為是默許了。曜略微驚訝,隨即笑起來,不禁打趣道:
“咳!沒看出來啊,雪兒這麼柔弱卻是一隻鷹…哈哈。”
“我是青鳥。”鴻雪平靜的說。
“什…什麼?”曜驚訝的下意識開口。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鴻雪,心中早是泛起了驚濤駭浪。可半晌之後,仔細想她的話又覺得好笑,他不相信。
“不相信嗎?”鴻雪問。
“恩,雪兒,還是不要這般跟我打趣的好,你可知青鳥是什麼?雪兒,你是什麼不重要,現在我關心的是你能不能嫁與我為妻。置於你的身份,你不必在意。就算你是一隻小小的黃鸝,又怎樣?不要在意。”曜認真的說。
鴻雪有些感動,雖然她說那些話被曜誤解了,但現在他卻以為她是羞愧於自己的身份,有愧於跟他在一起,所以在安慰她嗎?鴻雪的心雖然從另外一種意義上被安慰了,但她也是無奈,曜怎麼才能相信她是青鳥呢?
“曜,我之前騙了你。”鴻雪認真道。
曜停止嬉笑,有些恍惚的看著鴻雪。眼神雖然認真,但也有些奇怪。很多事他一下子接受不了,隻能靜立在原地,望著鴻雪。
“我之前騙了你,也隻不過想求一時的安寧與保身。而現在,我想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我是青鳥,傳說中的青鳥,這世間難得一見的神獸。”鴻雪認真道。
“雪兒,如今你不過三百年的壽命,應該也再多不過五十年而已…雖然古籍上有青鳥臨世乃祥瑞之兆之說,但敢問世人有誰真的見過青鳥?若咱們不說古籍,就說年歲,你也遠遠不夠。青鳥於開天辟地便存在,那將是千萬年的光景,這你如何解釋?”曜認真問。
“青鳥與你們遠遠不同,是不一樣的種族。我們是一萬年一輪回,萬年之後便墮入金蓮重新幻化,而多數記憶都會在墮入空輪之前被封鎖。於上次墮入過去了三百多年的光景,等於重生。所以你看到我的年歲也就這樣,可以說,青鳥是以這種方式永生了…”鴻雪解釋道。
曜完全反應不過來,不過論誰現在都會很難接受,突然出現的神獸就在身邊,並且還是一直往複的永盛狀態。偏偏自己愛上的還是這個神獸…曜有些不明所以,臉色也很不對勁。鴻雪向前走了一步,然曜下意識的後退。
鴻雪停下了繼續靠近他的腳步,站在原地看著曜。她知道現在他需要時間,雖然他退後的動作傷害到了她,但她能等待他想清楚。曜的臉色已經泛白,看著鴻雪,終究還是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
“讓我想想。”
“恩。”鴻雪點點頭。
曜不再說話,而是拔腿就向著正殿的方向走去,連他身上的睡袍都沒換就急匆匆的走掉了。鴻雪有些淒然,看來他一時是接受不了的,不過像她這般直接將神獸身份明說的…估計也就隻有她了,想來茗陽與晟月是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鴻雪無奈的搖搖頭,一切都看命吧,她仰頭望著那漫天的桃花,一瞬間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就連身旁湊來一個宮女都沒有注意到…
“雪兒姑娘?”小宮女說道。
“恩…你是?”鴻雪側頭疑惑。
“我叫小茹,是雲官讓我奴婢來的,以後在王寢主事。”小茹笑著說。
此時眼前的小姑娘讓鴻雪尋找不出任何一絲能記得住的特點,但也說不出哪裏有不足,隻能微微點頭。笑著說:
“你能為我找一個躺椅嗎?我想坐在那樹下。”
“好的,雪兒姑娘稍等片刻,奴婢去搬一個。”小茹笑著說。
半晌後,幾個宮女搬來一個躺椅,放在那兩棵巨大桃樹的中間,小茹再次開口:
“雪兒姑娘可還滿意?”
“恩,謝謝你。”鴻雪淡淡道。
“雪兒姑娘若還有事就叫奴婢,若沒事奴婢先去忙了。”小茹畢恭畢敬的開口道。
“好的,有勞了。”鴻雪笑笑說。
小茹姑娘走了,鴻雪對她有些微弱的好感。隨即躺在躺椅上,正巧抬眼就能看到那漫天的桃花,心情也慢慢變得愉悅起來。給曜一些時間吧,希望他能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