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到此結束,曜沒有動彈,站在原地看著這牆上彩釉濃重的壁畫。恍如隔世一般,還是這般景象,卻已過去了十七萬年,可這壁畫在他眼中仍然沒有什麼變化。目光流轉之間,望見寢殿中那藍色的絲絨被,曜再次走回到鴻雪的身邊。
隻是自顧自的看著壁畫想了這麼久,她還是沒有醒來。可能是夜間耗費的力氣太多,想來曜有些不忍,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頰,他還有事去做,不能陪她了。曜又想到鴻雪說的那些白毛,心中憂慮起來,思前想後了半晌,終於緩緩古蕩起丹田處的一股氣浪。
隻見一顆黑色的魂珠從曜的口中慢慢吐出,放置在他的手心之中。曜凝望了半晌,眉間緊皺但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將魂珠慢慢的向著鴻雪的嘴角移動著,就在還差之分毫的時候,曜的手停了下來,就這樣怔楞愣的看了一會兒鴻雪。
忽的將手縮回,看著那顆魂珠又塞回了自己的口中。曜有些局促的看著鴻雪,一種怪異的感覺湧上他的心頭,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感覺,但那種渴望之心,他意外的清楚。看著鴻雪粉紅的睡顏,他的心無規律的跳動了起來。
眸光流盼至她櫻色的唇瓣,他的心跳的更快。他不知道若是吻上那片唇,會是什麼樣的感覺。雖然上次鴻雪在他的懷中,他霸道的吻上,那時心口的跳動,就讓他記到現在。但那畢竟不是認真的,那時隻是抱著一種賭氣的心態。
可此時…曜的心竟然提前跳動了起來,心中有著悸動與期待,像是完成一個願望一般的,讓他急迫又緊張。一個認真的吻,到底是什麼樣的,他想知道。越發這樣想著,身子就越是俯下,而那張傾城的麵容就越在眼前放大。
在接觸到唇瓣的一刻,曜如觸電般的渾身顫抖。他壓製下這種感覺,仍然不忘將魂珠吐到鴻雪的口中,費勁的將魂珠移至她的咽喉,並且抑製著她要嘔出來的衝動。曜就這樣用舌尖抵住魂珠呆了好一會兒,魂珠才慢慢的被鴻雪接受,咽了下去。
曜鬆了一口氣,但此時唇畔上的觸感,卻讓他越發的沉迷。看著眼前這雙沉睡緊閉的眼眸,修長濃密的睫毛微微的輕顫,他的心猶如被這刷子一樣的睫毛清掃,心裏癢癢的。眼眸中流光溢彩,還蕩起一絲暖意,望著鴻雪的眼越發的溫柔,最後隻剩下一汪泉水。
而吻著她的嘴角挑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他的眼微微的閉起,任由著自己的感覺,去加深這個吻。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這感覺猶如雲朵將他托至雲端,輕輕飄蕩。而心中充滿歡喜,跳動的無序但有力。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在洋溢著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良久之後,他將唇畔離開,滑至她光潔的額頭,在她的眉心上,輕輕的吻著,一下…兩下,有一搭無一搭的吻著,卻又很用心。不知吻了多少下,他都被自己逗笑,心中不禁想到,難道自己就這般喜歡她,將她的頭鎖在臂彎深處。
曜抬起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著說道:
“都這樣還沒醒?是誰說我懶的?”
雖然有些嗔怪,但語氣中卻都是寵溺,曜低下頭去俯在她的頸旁,嗅著她的味道。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桃香,而這桃香裏還有著一種清新,而這種清新說不清道不明,隻是在靠近她的時候,就如靠近了朝陽,讓曜渾身舒坦。
“我先走了,不要擔心,不會有東西騷擾你的,好好睡,等我回來。”
曜溫柔的耳語著,慢慢的為她掖好被子,便從壁畫那邊的走廊步入了山內。曜的眸子逐漸冰冷,已沒了剛剛對鴻雪的那般柔情。他的腳步加快,走到甬道的平台時,將通向如懿寢殿的那扇門推開,走了進去。門後的甬道全部都被如懿裝飾過。
入眼的再也不是山內的原石,而是一個鋪滿青磚的正方形走道,在兩旁的牆壁上,還有裝飾的燭火。但曜並不需要這些東西,他直直的向著走道的深處前進,大概二十米開外,便是另一道門。那門與通向他寢殿的門一模一樣。
曜隨即推開,隻感覺眼前一股勁風襲來,腰間突然纏繞上巨大的黑色蟒身,還來不及他多想,他便被直接卷入了門內。那蟒身直接省去了他從後廊走入寢殿的麻煩,但在這時,他開始擔心起如懿。為何玄麟能這般猖狂?他緊鎖眉頭,看著這黑色蟒身上的金鱗。
進入寢殿的那一刻,他看著眼前奇怪的樣子,有些咋舌。如懿馬上從榻椅上跑過來,並說道:
“麟,你快放開我哥!”
玄麟紅色的眸子透著危險的光芒,看著曜,雖然眼中充滿了不信任,但他的蟒身還是漸漸鬆開,縮回到了一邊。曜奇怪的看向如懿:
“如懿,你不該跟我解釋一下?”
“哥,麟他剛恢複了妖力,不認得你也是應該的。”如懿擠眉弄眼的說道。
“這…恢複妖力?”曜奇怪的問道。
不對頭,曜隻感覺越發的奇怪,他看著前麵那坐在榻椅上的少年,那腥紅的眼睛,消瘦的麵龐,還有那散在耳後的淩亂黑發。上半身是人形,而下半身始終呈現一種奇怪的蟒身狀態,曜越發狐疑的瞅著,奇怪的眼神繼續看向如懿:
“你說什麼?”
“哥!你聽我說!咱們去偏殿說!”如懿馬上拉著曜向外走去。
曜也就此躲過了玄麟的注視,當曜和如懿離開寢殿之後,玄麟的眼神隨即變得呆滯起來,他望著寢殿外的那顆桃花樹,那粉色的桃花是他這些日子唯一注視的東西,總感覺那個味道,他似是很熟悉,又像是很依戀。
可無論他如何想,就是想不起來。但注視著那桃花,他的心就能變得寧靜,有時這樣能待上一整天也不膩。隻是身邊總有個女子在耳邊誇誇其談,說是自己的妻子,他很是厭煩,但自醒來身邊也隻有她,所以玄麟有時也覺得迷惑。
也許身邊女子說的是真的?否則為何自己就在此地…具體的,他什麼都不記得,但隻記得自己叫做玄麟…而且,總有個女子似是在喊他,可又與身邊女子的聲音完全不同…這一切都讓他覺得說不出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