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陽伸出手製止了霓焰的動作,他整個人都仿佛靜止一般。若不是風吹動他的發絲,很難讓人覺得他還活著。
“你這樣何意?你若是再有個三長兩短,鴻雪回來看到了,也會心疼啊。”霓焰吼道。
“你明知道我不會有什麼三長兩短。”茗陽淡淡回絕。
霓焰本來半推半就站起的身子,又負氣的坐了下來。半晌他都沒有再開口對茗陽說話。
“你回去吧。”茗陽淡淡說道。
“你在這霧中能看到什麼?”霓焰問道。
“什麼也看不到…”茗陽失落的說。
“什麼?”霓焰驚訝的問。
“是,在這蓬萊之中,我能看到她的身影。而出了這蓬萊,看到的天下,但凡有她涉足,均是一片濃霧,看不真切。”茗陽說道。
“啊?那麼說,你這快半月的時間,都盯著這迷霧一直看了?我剛剛還以為我的眼睛出了問題,原來是你有問題。”霓焰諷刺道。
“嗬,你不必這樣說,在這迷霧之後,肯定是她所在的地方。”茗陽淡笑。
霓焰無奈的搖搖頭,站起了身。
“我走了,你若是有時間,也關心一下炎裳的情況,她就在你的身後。茗陽,拋開一切的所有來說,炎裳與鴻雪同為女子。你不能因為她而傷害另外一個女子,這就有悖咱們的初衷。況且你將她弄得不死不活,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若是天帝真的追究起來,誰都不好說。”霓焰說道。
說罷,他就轉身離開。在離開前,他仔細的看了炎裳一眼,發現她的眼中已經沒了神采,隻是定定的看著茗陽。他不知炎裳有沒有聽到剛剛他們說的那一番話,但是那些都不重要了。
若是茗陽能在等鴻雪回到這裏的這段時間,照顧好炎裳,那就一切都不會出岔子。可若…霓焰自嘲的笑了,他擔心這些做什麼?反正已經提醒了茗陽,一切還是讓他看著辦吧。
他略顯同情的看了炎裳一眼,若不是她自己非要來到這蓬萊,一意孤行,非要做不可能之事,怎會落得如此下場?茗陽對她下手已經很輕了,但她仍舊不知好歹到這般,霓焰無奈的歎氣,離開了這裏。
聽聞他走遠的腳步,茗陽終是轉過身來。炎裳無神的雙眼,慢慢染上了激動的神采…
“陽…”炎裳激動的小聲念道。
“別這樣叫我。”茗陽冷聲說道。
炎裳一下噤了聲,渾身顫抖起來。自從上次墜崖之後,她看到茗陽這冷漠的表情時,身子就會不自覺的發抖。茗陽的表情並沒有改變,然他繼續轉過身,索性繼續看著迷霧,不再言語。
炎裳開始不知所措起來,努力的撐起身,向著茗陽緩緩的靠近過去。坐在了茗陽的身側,也開始望向迷霧之中,眼神空洞無光。
半晌後,就在她沉默如常的時候,茗陽開口道:
“我會再此一直等她回來,你好自為之吧。”
“你…我陪你一起等。”炎裳忙說道。
“有點自知之明,若非我允許,你連坐在這裏都不可能。”茗陽冷若冰霜的說道。
炎裳的淚一下落了下來,然茗陽卻無動於衷,像是根本沒有看到一般,還仍舊是靜靜的看著迷霧,不曾有一絲變動。炎裳的心像是被狠狠的剖開,不留情麵的扔在泥潭深處。
她看著茗陽,此時心中不知是痛還是恨。決絕的站起身,向後走去。茗陽反而鬆了一口氣,他認為炎裳終於是要回去了,他終於能清淨一會兒。可不料,她的腳步聲仍舊在雲母石的旁邊停了下來。
茗陽一愣,不禁無奈的歎氣。好自為之吧,剩下的事他也管不了了。
騰著火雲回到勿生林的時候,遠遠的就能看到晟月站在那裏。霓焰落地之後,晟月便急急問道:
“他可有了雪兒的消息?”
霓焰搖搖頭,表情更是無奈。晟月不安的低下頭,不再言語。
“你也別這麼擔心,你不是說西王母派人跟著了嗎?”霓焰安慰道。
“但我沒有跟去,仍舊是不放心。”晟月喃喃自語。
“你們別這樣,難道我不擔心嗎?但凡事都應等個結果,你們兩真是太神經質了。”霓焰憤憤道。
“炎裳走了嗎?”晟月問道。
“沒有,跟茗陽杠上了,不知她什麼打算。”霓焰說道。
晟月搖搖頭,不知該怎麼繼續說下去。索性不說話了,但是心中是無奈的。炎裳一直待在蓬萊,而鴻雪倒是離開了,一直這樣下去,難保天帝不會到蓬萊查看,那一切都不好辦。
青丘王寢
回到了寢殿之後,鴻雪發現昨晚的矮榻已經被人搬走,於是曜便命人繼續將矮榻搬來,放在了自己的床邊。之後的時光,曜便坐在床邊看著數不清的竹簡,再沒有出去過。
而鴻雪看到他在,自然是安心的,索性到了寢殿的後回廊中,看起壁畫來。這奇怪的壁畫,她相信,若是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也許看懂了什麼,她就能早些解開謎團,早點回家。
她總是看一會兒壁畫,之後竄出來看看曜是否還在那裏。直到第三次她急急忙忙的探出頭去,竟發現曜就在後廊處站著,笑著看她。
“呃…”鴻雪略顯尷尬。
“這麼舍不得我,我要過來讓你看個夠。”曜溫柔的笑。
“你討厭啊!什麼啊!”鴻雪紅著臉說道。
“哈哈哈~”
曜爽朗的笑了,但什麼也沒說。他用溫柔的眼光注視著鴻雪,像是要融化一般。鴻雪臉上一熱,馬上避開目光,在壁畫上繼續手忙腳亂的瞥起來,不去看他。曜輕笑,此時就他們兩人,他能肆無忌憚的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他看著她動人的身影,不禁越發的欣賞起來。她真是美,這是他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你看什麼?”鴻雪嗔怒到。
“嗬嗬~你真美!”曜笑著說。
“那當然,我知道我美!”鴻雪尷尬的紅著臉說。
“哈哈哈,大言不慚!”曜笑的更厲害。
“你!!”鴻雪怒道,索性不理他。
曜不再逗弄她,溫柔的目光將她包裹在其中,曜不自覺看得入迷:
“留下來,不走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