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又是何苦?誰逼著你這樣了嗎?”雲姐上前說道。
她跑到了幻的麵前,抓住他的胳膊痛苦的說。
“在我小的時候,幻哥哥不是這樣的啊,那時的你…”雲姐說道一半被打斷。
“對!那時的我溫文爾雅,視天下為雲泥,均做過眼雲煙一般。可是,終抵不過家破人亡命運輪回。我注定要輔佐新王,注定要新舊更替。我的雲淡風輕不求這些,竟然也改變不了父母的慘死…”幻眼神痛苦的說。
雲姐生生的站在一邊,什麼也說不出,隻是定定的站著,看著眼前的男子。她眼中有著不可置信,有著一絲不解還有一絲深深的痛楚。
“我…要輔佐新王,做好一個督司,就算他恨我,又如何?我這是為了青丘,為了狐族!他若是明白,就一定會懂!!”幻說道。
“你何必要這樣?你們氏族停止對王族的控製,難道他們就管理不好這青丘?這狐族?為何你們要這樣?冤冤相報何時了?若是你們能停下來,大家好好的相處不好嗎?”雲姐哭著說。
“小雲,就算你在這裏輔佐王生活了這麼多年,你也沒有學會一些你該學會的東西,原來母親說你心思單純,竟沒想到單純成這樣。”幻皺眉。
“我單純?並不是,而是你們太複雜!其實根本不需要這樣,你和殿下之間的製約不需要這樣複雜。”雲姐說道。
“你走吧,去觀察他的情況,隨時來找我。”幻擺擺手說道。
他已經不想再聽雲姐說下去了,有很多事是雲姐不了解的,而他也不能說的秘密。他扶額撐在矮桌上,不再去看雲姐。而她看到他的樣子,心中隱隱作痛,終究還是說了那句話:
“你若是有了孩子,你也會讓他去輔佐新王嗎?你也會讓他看你慘死?”
幻沒有說話,仍舊是坐在案前,扶著額似乎是頭痛的樣子。而雲姐知道他雖然沒有表示,但他是聽到了。她沒有走,隻想等他一個答案,直到半晌之後,幻緩緩的將眼睛抬了起來。
他凝視著雲姐哭腫的眼睛,說道:
“這一切都是宿命,解不開。”
這話語重重的敲在雲姐的心上,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幻伸出手來像是討要著什麼東西,雲姐才回過神來。看著幻伸出的雙手,怔怔的出神:
“我一直當你是我的哥哥,當初司妃對我如女兒一般,我記得她所有的好,並不是他們慘死我不心痛,而是無能為力。但這麼多年下來,看到你對殿下做的那些事,我才明白了一些…”雲姐說道。
“為何你們要這樣對王族?上一屆狐帝在死前殺死了督司肯定也是知道了這麼多年他是如何折磨自己,以導致之前狐帝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所以上一任狐帝必定是恨著督司的。”雲姐繼續說。
“但到了你這一代,你明明可以放棄這種做法,但你為何要延續下去?加在殿下的身上?你難道要讓這種仇恨延續下去?我是清楚你們之間感情的人,可為何你要在這漫長的歲月裏,一點點扼殺掉這種感情?”
“若是有一日爆發,這種仇恨豈是可以隨便了結的?殿下會如何對你?也是將你殺死?那你的孩兒怎麼辦?”雲姐說道。
幻伸出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看著她的眼睛,有一絲迷惘,但深處的仇恨就像無聲的醜惡植物一般,瘋狂的滋長。
“我不會要孩子,督司也許就到我這一代截止。若他有一日發現了我的這些行徑,殺了我,那麼他也活不下去,我們若是一起死,也無所謂,但這青丘可就真的不存在了。”幻惡狠狠的說。
“所以我不會讓他發現,也不會要孩子這種東西。這兩樣對我來說都是難上加難的東西,一點也帶不來快樂。而我此生最大的目標就是保證,在我有生之年,青丘的繁榮與昌盛,不受任何外力的威脅。”幻鏗鏘有力的說。
這話語震懾到了雲姐,她從懷內掏出一個藥瓶淡淡遞給了幻,幻接過之後沒有再去看她,而是呆望著手中的藥瓶出神。
“這青丘是狐帝的,我不希望他有事…”雲姐喃喃道。
幻微微的勾起嘴角,像是嘲諷一般的,不去理會她。
“而玉侯公是我的心上人,我亦是不希望他有事。”雲姐堅定的說。
“可…我當你是哥哥一般的存在,我…放不下你。”
雲姐斷斷續續的說出口,這句話讓幻嘲諷的笑僵在了嘴角。
“我有時就是太貪心,但幻哥哥,有些事並不是不可兼得,而是在於你的選擇。可以兩全其美,也可以十全十美。就算總會有人受傷,也有生老病死,也有病痛折磨,都好…但這一切都好過人為所帶來的痛苦與折磨…”雲姐喃喃自語。
“我不求雲哥哥能想明白,但是今夜我仍舊會按照哥哥的安排去做,隻是,我也不想看著殿下這般痛苦,每當一個女子消殞,你都不知殿下那時是什麼樣的表情,一種內疚、絕望都會一並的展現在臉上…久了…殿下的眼神都是空洞的。”
“不要互相折磨了好嗎?幻哥哥…還有,那個女子一定要給玉侯公,那是他的人!我們不能碰!”雲姐堅定道。
“為何?”幻扭頭望向她。
“她看得到那畫上的血跡…”雲姐皺眉說道。
她現在隻能告訴幻實情,若非如此,他在這樣胡鬧下去,玉侯公那邊真的不好交代,若真是因為殿下傷了那女子,玉侯公一定會拿她試問。若害死鴻雪的是殿下,那麼這整個青丘都不會太平。
幻聽到這句話後,微微的震驚。他沒想到讓王族找了兩代的一個人,終於在此刻出現了,而且好巧不巧的…他正在計劃的這件事,或許真的會讓青丘天翻地覆…
“你為何不早告訴我?”幻怒道。
雲姐身子一抖,微微向後退去。幻一把抓住雲姐的胳膊,盯著她的眼睛,像是要看出什麼一般,有些憤怒的又問道:
“你…難道在幫玉侯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