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茗陽不知該如何說。
“說!”晟月笑。
晟月的笑,是一種具有攻擊性的笑。他的臉上從來都是掛著一種柔和的笑容,但在他生氣的時候,這笑之中就帶著一種憤怒與邪魅。誰都不能知道他是如何想的,而且他下手也是不顧及後果的,但凡傷害了鴻雪,他都不會姑息。
以前,就算茗陽讓鴻雪不開心,晟月就算是去替她挨罵,也會借此機會警告茗陽,不要總招惹她。而如今這情況,茗陽不知怎麼解釋。剛剛發生了什麼,茗陽都不太清楚。隻是記得他救下了炎裳,卻給了鴻雪一掌。這一掌不是他有意為之,但確實是造成了傷害。
茗陽現在全身冷,還有顫抖。並不是因為害怕晟月,而是真的很擔心鴻雪,她到底傷的如何了,她的血流了這麼多。而且他這一路跟來,但凡她血流過的地方,所有的聖靈都被染上了一層黑氣。這一點是他心裏的疑慮,他很想現在就衝進去看看她,可他又不放心晟月,萬一傷了炎裳,怎麼與天帝交代。
“不說?”晟月挑眉。
風吹動晟月的發絲,隻是一瞬,炎裳驚恐劇烈的尖叫聲響起。一隻竹子已經深深的插進了炎裳的小臂裏,一邊旋轉著一邊紮進去。炎裳的臉上滿是冷汗,心中害怕的不行。
“茗陽,你說啊,我是被鴻雪陷害的,你是為了保護我的。”炎裳哭著喊道。
“哈?”晟月沒有回頭,表情怪異的看著茗陽。
“什麼?”霓焰也是奇怪的看著茗陽。
“沒有…我…”茗陽心虛了。
“什麼沒有!”炎裳哭。
晟月有些厭煩,一揮手,另一個竹子紮進她的小腿。炎裳疼的已沒力氣哭喊,隻是滿臉汗水的喘著粗氣。
“接著說,但不是你!”晟月說道,又指著茗陽。
霓焰的臉色微變,有些皺眉的看著茗陽。晟月閃身至炎裳麵前,看著她。而此時炎裳才看清晟月的樣貌,竟然仔細的端詳起來。炎裳看到他的瞬間,在這陽光下,深褐色的發絲飄揚起來,溫柔的眼角,一下子住進了她的心裏。心中跳的亂了起來,定定的看著眼前的晟月。
“你是不是眼睛也不想要了?”晟月冷笑。
“呃…”炎裳有些恐懼的垂下眼。
“說!所有的都說清楚。我有的是時間。”晟月冷笑。
“我…茗陽是要娶我的,我是天帝的女兒…”炎裳哭著哽咽道。
“剛才鴻雪將我踹下懸崖…是茗陽救了我。”
“之後鴻雪還要胡作非為,我都嚇壞了,然後她非要將我從茗陽懷裏拖出來。”
“茗陽估計也覺得她太過分了,就一掌打了她,我知道肯定是茗陽心疼我。”炎裳哭著說道。
說完這句話之後,竹林中靜的可怕。好半晌之後,晟月輕笑起來,這笑森森然的傳蕩在這竹林中,之後便是大笑。
“你…你笑什麼?”炎裳急道。
“我說的都是真的!”炎裳哽咽道。
“我不這麼認為,我的雪兒不會這般。”晟月笑道。
一揮手,又有幾根竹子分別紮在她的身上,但是並不深,隻是讓她受著皮肉之苦。炎裳疼的渾身冒著冷汗,卻不料茗陽跑了過來。
“不可!她是天帝的女兒。”茗陽有些無奈。
晟月看著茗陽,此時他的眼睛是斜視著茗陽的,從心底看不起他。
“夫君,是你嗎?夫君?”炎裳直接喊道。
“你給我把嘴閉上!誰讓你這麼叫的。”茗陽怒道。炎裳直接把嘴閉上。
“嗬嗬~茗陽,我想我們跟天帝的關係,還不至於好到幫他照顧女兒…而當初天帝,可都是看在鴻雪的麵子上,才給我們這般好日子的。”晟月提醒著。
“若不是鴻雪,你覺得天帝那個人,他可能做什麼有益於我們的事嗎?我們也會像各界之王那樣,被他滅掉。”晟月提醒著。
“夠了!”茗陽心亂的打斷他。
“我知道了咱們的不同。”晟月笑著看他。
茗陽說不上來,看著他笑看著自己,心裏很是不安。
“我覺得,我能給她幸福。以後,咱們本為一體的這種話,還是不要說了,我真的相信不了。”晟月笑著。
晟月笑著走過他身邊,隨著晟月走向竹屋,那些竹子又都插進了自己的土裏。包括在炎裳身體裏的竹子,也都從肉中鑽出,然後紮根在地上。那竹林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隻是有幾根竹子的根部,有絲絲的血跡。
“晟月!”茗陽回身喚道。
“帶著她回去吧,我來照顧鴻雪。”晟月不容置疑的說道。
不等茗陽有什麼反應,便自顧自的走回竹屋。霓焰也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隨之跟著晟月回到了竹屋。
“你去找一些雲母粉,對,還有能幫我去集市買一些棉布來。熱水的話…”晟月看著霓焰。
“你就可以燒熱水了吧。”晟月說道。
“我是可以,還有什麼需要的嗎?”霓焰問道。
這裏還是讓他有些眩暈,鴻雪的血原來就會使他眩暈嗎?霓焰正想著,聽到晟月又說道:
“買一個盆,還是要一些藥酒的,最主要是多弄一些雲母粉來,買一些棉布。買一把刀,還有,若是有小鉗子也買來一把。”晟月說道。
“恩好好。”霓焰說著向外走去。
“記得要快啊,這個不能等。”晟月著急的囑咐到。
晟月坐下來,在竹榻邊看著鴻雪的傷口,同時將她的外袍扒了下來。雖然動作輕柔,但還是流出了一些血跡。他又怕她冷,為她拉上了一層薄薄的被單,然後將她傷口附近的衣衫拽一拽,盡量不要與肉粘連,便坐在一邊等著霓焰的歸來。
正晌午時,霓焰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來了。
“交給我吧,先不需要熱水,你先出去吧。”晟月說道。
“為何?”霓焰奇怪。
“你不出去,鴻雪的血氣,你受得了嗎?”晟月笑著說。
“那我先出去,你有什麼事,找我吧,我就在門口。”霓焰說道。
“你就在門口看著,別讓無關緊要的人進來就行,我出去之前,幫我看好門。”晟月說道。
“恩。”霓焰出了門,站在了門口。
晟月安下心來,此時屋內就剩下他何鴻雪二人,其實讓霓焰離開,也是不想他看到她的身子。此時這傷口這麼大,不退去她的衣衫根本沒有辦法處理。這也是無奈之舉…然鴻雪趴在床上,他小心翼翼的將衣衫從她的肩膀退下,隻剩下她白暫的背,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刺激著他的心。
那傷口向外翻著,他首先看了看裏麵有沒有多餘的木屑,慢慢的清理了出來,之後又將她破碎的傷口拚好,用布占著溫熱的水慢慢擦拭著那傷口。這一切都做完之後,他就來到了竹床邊,開始剪起布條來,並且將那些布條一塊塊拚接起來。
剛轉過頭…卻發現鴻雪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他心一驚,不知該說什麼。
“二哥~是夢嗎?”鴻雪問。
“不是夢,你怎麼見到我?”晟月扯出一抹微笑。
“我想也是。”鴻雪閉上眼。
晟月拿著布條坐在竹榻邊,看著鴻雪裸露的背,有些為難的說道:
“雪兒,你自己坐起來,我幫你把被綁好,這麼大的傷口,不能馬虎。”
鴻雪艱難的坐起身,身上劇烈的疼痛,讓她快疼的死過去,但還是努力的坐起身。晟月的手從鴻雪的小腹開始纏繞起棉布,一圈又一圈,他的手雖然沒有貼著她的皮膚,也盡量留出一些距離,但鴻雪仍是能感覺到自己皮膚上的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