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雪又是一愣,呆呆的看著茗陽,黎燁也是微微一怔,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玩味的看著茗陽。茗陽被二人看的有些不自在,轉過身去,望著海麵。
“茗陽,你這又是何意?”黎燁玩味的問。
“什麼?”茗陽冷聲問道。
“沒什麼,隻不過,我並不認為鴻雪她放肆了…哈哈哈~”黎燁挑釁的說道。
“你今夜無事可做?”茗陽不理他的挑釁,接著問道。
“恩~也不是,隻是感覺她回來了,所以來看看,畢竟…也是跟我有婚約的不是?”黎燁挑起鴻雪的下巴。
鴻雪的壞心情竟然被黎燁一掃而光,隻見黎燁衝著她眨了眨眼睛,鴻雪微微開心的笑了起來。這一抹笑被茗陽捕捉了下來,心情更是陰霾…
“婚約的事,不是定數。”茗陽出聲道。
“哦?鴻雪,你哥哥他竟然反悔了?”黎燁壞壞的說。
“切,黎燁,我也沒當真的,咱們也不是互相喜歡,種族也差的太多,我也覺得這種事是開玩笑的啦。”鴻雪笑笑說。
“我可不這樣想。”黎燁笑著回道。
黎燁說完,就俯下頭吻了一下她的發絲。弄得鴻雪一陣窘迫,忙的將發絲抽了出來。
“你做什麼?”鴻雪紅著臉問道。
“哈哈哈,沒做什麼。鴻雪,你前幾天去哪了?晟月可是很著急呢!”黎燁故意將晟月二字說的很重。
弄得茗陽又一次將警告的目光投向了他,然而他並不在意,仍然用食指纏繞著鴻雪的頭發玩弄著。
“我?我沒離開過蓬萊啊!”鴻雪納悶。
記得今天茗陽好像也問過,那現在黎燁也問自己這個問題,就不能不重視。但是自己就沒離開過這裏,怎麼會?黎燁纏繞著她發的指尖稍稍停頓,但又繼續轉了起來。
“你沒離開過?”黎燁有些無奈的笑著問。
“沒…”鴻雪疑惑的說。
看著黎燁的目光,鴻雪也開始不確定。低下頭皺眉思考了一會兒,又抬起頭看著茗陽,像是要詢問他一般。但發現茗陽也是一副探究的目光,像是同意黎燁的說法,而是在問自己到底去了哪裏。
“我…”鴻雪想說她現在真的很混亂…但又一次被打斷。
“這是什麼?”黎燁問道。
他一手轉著鴻雪的頭發,卻正好撩開她頸肩的碎發。她的勃頸上,有一塊烏塗塗的東西,他趁著鴻雪不注意的時候還抹過兩次,但是抹不下去,所以才出口問道。
“我這裏有什麼?”鴻雪疑惑的問。
鴻雪抬起手抹上自己的脖子,沒有任何異樣,可看著黎燁的表情,似乎脖子上真有什麼一般。黎燁看出了鴻雪的擔心,馬上緩解的笑了一下,略顯輕鬆的樣子,調皮一笑。
“沒什麼,是不是幾天沒洗澡,髒的也說不定!”黎燁玩笑說。
“黎燁!你怎麼還不回去?我扯你的鱗信不信!!”鴻雪怒道,頭上暴著青筋。
“哎呀,茗陽看看你這妹妹,怎麼對我這樣沒大沒小的,以後嫁過來可怎麼辦?”黎燁笑道。
可沒想到轉頭看著茗陽,他的臉上卻露出少有的戲謔表情。黎燁感覺是自己看錯了,又注視了一會兒,竟然發現茗陽還是那個樣子…
“茗陽!你怎麼回事?”黎燁不高興的說道。
“沒什麼,婚約以後再說,那隻是龍王的單方麵說辭罷了。”茗陽心情不錯。
“哎哎哎,可不能賴賬!畢竟,是你們青鳥欠下我們龍族的。”黎燁挑眉說道。
“那也不能用我妹妹去換不是?哈,青鳥欠龍族不假,但若老龍王真想討要去,我自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茗陽淡淡的說。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穿透力很強,周遭的一切都安靜下來,黎燁聽著他說的,冷笑一聲。
“恩,我想父王他,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善罷甘休。”黎燁笑著看鴻雪。
“對嗎?娘子?”黎燁挑著她的下巴。
“你差不多該回去了,你出來太久,龍王不找你?”茗陽威脅的說道。
黎燁收回手,玩味的看了一眼鴻雪,嬉笑著又看了看茗陽。點點頭,不說一句話就潛回了東海之中。鴻雪就像是鬆了一口氣,身子癱軟的靠在背後的樹上。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不說?”茗陽問道。
“啊?沒有不喜歡,這…哥,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他是我小時候的玩伴,我們很好的。”鴻雪奇怪的看著茗陽。
“那你隨意。”茗陽負氣坐下。
“這…”鴻雪奇怪的看向他。
也不知道他生的什麼氣,隻是心中覺得茗陽有些不可理喻,他平時態度不好就算了,這對黎燁還這樣,至於嗎?鴻雪也不說話,瞪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倚靠在樹上。
悠揚的骨笛聲再次響起,這次的笛聲似乎更加寂寥。鴻雪認真的聽著,逐漸的那些夙願又一次鑽進耳朵中。鴻雪聽著這些或幸或不幸的夙願,有激動的有怨恨的,有蝕骨的還有孽債的。
曾幾何時,天下眾生思想已逐漸豐富起來,甚至超越神明。相反的是凡間的生活越發的豐富,而神界的生活也越來越單調。鴻雪輕輕歎了一口氣,隻是覺得現在很累,不想再參與進凡人的生活。
或許隻在這蓬萊住著?就是最好的?但如果不去凡間完成夙願,天帝會高興嗎?鴻雪又將視線定在了茗陽的臉上,看著他那好看的輪廓,一身勝雪的白衣,猶如天上的星辰般耀眼。
他就像一個會發光的存在,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被掩埋。而他與她現在處在一方穹頂之下,與她聽著同樣的夙願,他在吹著笛子,而她在看著他。
“雪兒為何這般看著我?”茗陽放下骨笛淡淡的問。
“哥,你也聽到了這些聲音嗎?”鴻雪好奇的問。
“是。”茗陽簡短的回答。
“那,哥哥有什麼感觸嗎?或者見解?”鴻雪繼續問。
“沒有。”茗陽回答。
“哥…這世間喜怒哀樂,你聽著就沒有一絲感觸嗎?”鴻雪驚訝道。
以前確實沒有問過茗陽這個問題,因為通常晟月都在,就能與自己多說說話,而她也知道晟月是個極其有同情心和感觸的人,這就是所謂的感性吧。但茗陽他怎麼會…
“世間事,不過隻是世間時罷了。這些的喜、怒、哀、樂統統都發生在這些時刻之中,會有何不同?”茗陽淡淡道。
“雖同為生靈,但人遠不如動物來的更為真實。動物與植物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會去不斷努力,以為達到目標。而凡人他們則不是,他們會用幾年、幾十年甚至一生,來想自己到底要什麼。”茗陽繼續說。
“而這之中他們所需的東西又未必會是他們所真正想要的,真的到了生命終結的那刻,往往他們都會回憶過去的點滴,甚至認為他們的一生過的並不值得。在死的那一刻將自己全盤否定。”茗陽繼續道。
“而你所聽到的,他們現在的喜怒哀樂,都不過是在這個時間段中,他們的一個表現罷了。無論時間如何流逝,他們的喜怒哀樂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都是那些他們自己的小煩惱。”茗陽繼續說。
鴻雪已經被他說的話繞進去了,思想完全被他帶著走。
“而我也最看不上凡人這一點。雪兒你用心去聽,你何曾聽過動物向你祈求過什麼?你何曾聽到過植物的心聲?天帝賦予我們的力量,是能聽到萬物的疾苦。而在這之中恰恰沒有動植物在內,並不是我們聽不到,你懂嗎?”茗陽說道。
“而是,他們在用他們自己的力量去實現著自己的心願。而對於山川河流大千世界來說,人太過渺小。但他們從不知道,認為自己是這世間的主宰,生活中但凡一點小事,都會祈求神靈來幫他辦到。”茗陽有些生氣。
“你不覺得,凡人才是最不值一提的存在嗎?”茗陽看著鴻雪的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