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蓬萊—絕望

晟月把茗陽扶到他的斷崖上,此時斷崖上青光一片,周圍寂靜的像是什麼都不存在一樣。

“晟月,去把酒拿來。”茗陽不看他,淡淡的道。

“可是…”晟月躊躇道。

“去把酒拿來吧…現在心急什麼的,還有什麼用,先把酒拿來,我跟你講講所有的事…”茗陽很疲累的說著…

晟月去了一會兒,便又回來,手中多了一種梅子酒…

“呦,什麼時候釀的?”茗陽不經意的說道。

“很久之前,準備在雪兒出嫁時喝的…”晟月悲憫的說道。

“什麼?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茗陽先是輕笑,之後轉為大笑。

“你怎麼了?茗陽..茗陽~~”晟月驚訝道。

“晟月啊晟月!我沒瘋,都怪我!沒有早早告訴你,如今你說的這些話,真不知現在的我竟覺得如此可笑,哈哈啊哈~”茗陽瘋了似的笑。

晟月看著他,現在的他在青色光的映襯下,臉上的表情極其慘戚,也透著一絲無奈,而此時的大笑更顯得他神經似乎是異常的。

晟月剛想開口卻被打斷…

“晟月~你我本是一體…”茗陽眼角似乎有著晶瑩的物質。

他拿起一壺酒,直接喝起來。可是這句話卻將晟月驚的不輕。

“你我本是一體?”晟月重複的問了一句。

隻看茗陽輕輕的點點頭,不否認也不確認什麼,隻是在那裏喝著酒。

晟月卻突然看不下去了,奪取酒盅。

“你別喝了,現在雪兒的情況咱們並不知道,咱們應該趕快想辦法,你在這裏幹什麼呢?隻是看到了她的血就放棄了,你不覺得你放棄的太早了嗎?雪兒她在等著咱們去找她!!!”晟月怒吼。

“她在等著咱們…嗬嗬笑話~~笑話啊晟月,你不是應該知道嗎,從百年之際到現在,如果再出現一次意外的狀況,對於咱們來說是多麼的不利。”茗陽眼中的晶瑩終於順著臉頰劃下了一滴。

而他的這副樣子,正好被晟月看個滿眼,他也不避諱,轉過臉,讓晟月仔細的看著他,而此時晟月完全看清他時,震驚的無法言表。

茗陽的悲痛是從眼中便能一瀉而下的,深深的傷感包圍著他,也沒了往時謫仙的沉穩,現在的他很難形容,像是失去了全世界一般的無助。晟月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輕輕的攬住他。

“茗陽,沒事沒事,咱們能找到她的,肯定能找到她,你別這樣,我怕…”晟月攬住他,似是跟他說,也像是跟自己強調。

茗陽搖搖頭說:“晟月啊,我們現在隻能知道她沒有死,除非她自己回來,否則我們就找不到她的….但是她根本就不會回來了…”

說到後麵時,茗陽的聲音似乎有一些哽咽和顫抖…

“你怎麼總說這些喪氣話,你能不能盡全力的去找找她再說!”晟月真的生氣了,平時的茗陽不是這樣子的。

雖然晟月心裏明白,茗陽現在這個樣子就說明事態已經非常嚴重了,這之中的很多事,肯定有他不知道的東西,否則,為什麼現在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們倆的反應卻是如此的不同?

茗陽肯定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而他並不跟自己說。

“茗陽,你告訴我,這裏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事?”晟月抓住茗陽的雙肩。

茗陽似乎剛剛宣泄過情緒之後,現在顯的好了很多,便點點頭…

“那你別墨跡了,快告訴我,我要去找她。”晟月說罷果斷的坐下說道。

茗陽搖搖頭。

“我真不知道從何說起,隻是…你好好的聽我說完,中間不要打斷我…”茗陽說道。

晟月點點頭,把酒遞給了他。

“青鳥是個神奇的存在,萬年一輪回,代代皆奇遇。”茗陽歎了口氣繼續說。

“你我本是一體,我乃陽,你乃陰,陰陽平衡成一體。但不知道在第幾代的時候咱們被一分為二,有了自己的思想。而我也不知道那麼多,隻是雌鳥乃青鳥之王,而你我是與她將青鳥繁衍下去的…工具…隻是二選其一…”

“而曆代青鳥隻能與屬陽之鳥繁衍後代,因為後代青鳥不能皆屬陰…”

“那陰鳥會怎樣?我們似乎沒看到過我們的上一代…”晟月問道。

“陰鳥在千年交合之際…灰飛煙滅…”茗陽艱難的開口。

“那你叫我回來做什麼?”晟月問…

“我從天帝那裏知道的這些,我並不相信,我希望按照我們自己的想法來…”茗陽道。

“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在雪兒消失的現在,你跟我說這些,現在我隻想說我想找到她,不知道跟你說的這些有什麼關係。”晟月說道。

茗陽看著他,此時的他接近一種暴躁的狀態,很不像他平時的樣子…

“這隻是告訴了你一下咱們的淵源,具體的我不知道,這些年我仍在在天帝那裏尋找著答案。可是這些是為了告訴你,她對於咱們的重要性,青鳥之王如果死去,那咱們會瞬間灰飛煙滅,直接進入輪回,咱們都不會有意識,現在咱們安然無恙,但是剛才感覺到了她的危險,這證明她剛剛確實很危險但並不危及生命,這是我現在還能坐在這裏跟你說這些廢話的原因。”茗陽一口氣說完。

“而現在我說完了這些,那麼我要再提醒你一件事。”茗陽繼續說道。

晟月不語。

“百年之際時,她落入了蓬萊周圍的東海中,因為你當時沒看到她,她足足在水中待了三天,最後被東海龍王的九王子尋到,救了上來,這件事咱們還差老龍王和九王子一個人情,也是那天開始,龍王便真正知道了咱們的存在。”茗陽繼續道。

“以前是岱興、員嶠、方壺、瀛洲與蓬萊五座仙境,那時竟被她的力量毀去了兩座,幸而她沒毀了蓬萊。不是嗎?而那時你不是不知道吧?”

“天帝不是給她下了封印嗎?讓她忘記落入水中的事情,可是之後咱們必須每天都為她輸入靈氣,她才能將這之後兩百年的事情記下來,天天如此。如若有一天忘記,那麼她的記憶隻停留在百年之際落水之前…你忘了嗎?”茗陽怒吼。

晟月被他的怒吼扯回了現實,突然感覺自己之前問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可笑,自己為什麼就將這個忘了?明明去找叔父的時候就是擔心這一點,就在剛才怎麼都忘得幹幹淨淨了…

“咱們沒事…這樣最好,她沒有死,可…你認為咱們的情況好到那裏嗎?她對於蓬萊的記憶又回到了百年之際,那時的她可從來沒出過蓬萊!!你讓她怎麼回來?而且…天帝的封印不在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不管是誰在她身邊…你覺得她會得到善待嗎?”

“並且她再受到什麼痛苦,咱們也不會知道的…天帝的封印一消失,藍色封印不會再將她心裏對咱們的牽掛具體的傳給咱們,隻有等待她…等她自己回來…”茗陽說到此處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我覺得還有辦法。”晟月說道,但是茗陽並不接話。

“我之所以不在蓬萊,是因為我去找了叔父,對於最近發生的事情我都把疑點敘述給了他,他說他去個地方,讓我等他…我認為我們應該等他回來…”晟月說道。

“你等他?幾天?是幾天?你知道他去了哪裏嗎?”茗陽質問他。

“咱們應該等他,而現在也隻有等他…”晟月不顧及他的態度,繼續道。

“也許我們該去找天帝…”茗陽恍惚的說。

“不可以,不可以…這件事不能告訴天帝…”晟月自言自語道。

其實茗陽也明白,這件事天帝最好不知道,因為他知道了隻能往更壞的方向發展,而現在這個壞的方向他也不知道在哪裏…

“我剛才看到了兩具屍體,與慕公子的手法一樣…所以我們做好一切準備等叔父回來。我相信他有辦法…”晟月說道。

茗陽隻得同意,拿起酒盅繼續喝下去。

“晟月,那麼多年,你對她隻有兄妹之情?”茗陽問道。

“是的,她是我的妹妹,我的家人…”晟月回答道,但是心中有一塊坍塌了…

“是嗎?…我並沒有把她當妹妹…”茗陽說道。

“恩…”晟月不再說什麼,隻是也喝起酒,想著這些問題。

現在他的心中亂亂的,把她當妹妹?那還能當什麼?就是妹妹啊,他心愛的妹妹。這麼多年,一直二哥、二哥的叫著他,怎麼會拿她當女人?這不可能,一直是妹妹…不是嗎…

這時他的心又開始疼痛起來,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一邊喝酒一邊錘了錘自己的胸口…茗陽用餘光看他,不禁心中一片苦笑…

“怎麼?不舒服?”茗陽苦笑著問道。

“沒事,酒有點苦…”晟月扯出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