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蓬萊—護她一世周全

“你又開始騙她了…”晟月坐在一旁開始倒酒。

“你不也沒打斷我嗎?你要是有異議你說出來啊…”茗陽開始耍無賴的倒在一旁,現在的這幅樣子他從沒在鴻雪麵前表現出來…

“你…我真是現在應該馬上叫鴻雪來看看你的樣子…看看她謫仙般的哥哥耍無賴的樣子…”晟月淺笑道…

“別威脅我!要是鴻雪知道你那些年都在哪裏過得,你覺得,她不會認為你耍她嗎?”茗陽笑著說。

晟月的手一頓,搖了搖頭。

“咱們不要互相傷害了好嗎?我的哥哥~~”晟月說道。

“哈哈,好的好的,不提不提。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離他遠點?”茗陽問道。

“張大財主家娶親啊,是他救了雪兒。”晟月遞給茗陽一杯酒。

“這如何說?”茗陽取過酒杯問道。

“那天我半路去了解點情況,再加上買點東西,結果一回來差點嚇死,咱們的傻妹妹差點就摸上轎子…”晟月抿了口酒說道。

“啊?雪兒?這…她這太魯莽了,以後不能讓她出去了…”茗陽有些慍怒。

“哎,你等等,聽我說完。那天她差點去碰那轎子,幸虧慕公子拉住了她,將她托了開去,不過,他把雪兒…算是調戲嗎?說是要娶她…”晟月簡單的說著…

“什麼?這都什麼事情!我絕對不會讓她再出去!”茗陽急了。

“你做什麼啊!聽我說完,這事情發生了,但我將她帶回來了,這點處理事情的方式你還是要對我放心的。隻不過,經過今天的事情…我又想起了很多,感覺不太妙…”晟月沉思著…

“什麼事?”茗陽安耐住心中的怒火,問道。

“無論是你還是我,咱們以前多少都去幫人完成過夙願,大大小小都有。有美好的情緣,有求子的急切,也有一生的終願。墮入輪回的凶狠之人咱們也是遇到過的。人雖善惡皆在一念之間,但大體上若人的本性定下,便不會出了一個特別大的圈子,在這個限製中,他則隻會願他所願,想他所想。而我們並不是有求必應,而是將事情了解之後再行動,或是做如何的應對措施。”晟月慢慢說道。

“你的意思是?…”茗陽似乎是感覺出了什麼,但還是想問一下他的想法。

“慕公子,不簡單。人有善惡,若說他能聽到人們想什麼…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似乎少一些,隻能說他洞察力非凡…而這種事上,我感覺他隻出現在惡性的將死之人麵前…而這種惡並是不做什麼大善大惡隻是,隻是這人一生由惡做主導,將死之前,便能看到慕公子…”晟月分析著,但是並不肯定。

“晟月,今天發生了什麼事?”茗陽眸光一閃,坐起身,認真的問道。

晟月看著他,便將今天的所有細節都敘述了一遍,之後晟月繼續說:

“我看到雪兒上了他的轎子…我並沒有采取什麼行動,我感覺…當然隻是感覺上,他並不想傷害雪兒,很奇怪的感覺。”

晟月說完看了茗陽一眼,茗陽深思著,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晟月開口繼續:“我聽到了一聲極其細微的口哨聲,而在轎子後麵的吳老頭突然被一個黑影拖進了他的院子內。沒有一絲掙紮,當我再趕過去時,吳老頭已經斷了氣,渾身冰涼了…”

茗陽問:“有外傷嗎?渾身冰涼?剛死啊?”

“沒有任何外傷,吳老頭隻是在院子內躺著。而且我還查找了一下,確定沒有外傷。真的是渾身冰涼,我也是很納悶,人剛死…不過我想到我以前所聽到的一件事。”

茗陽示意他繼續,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聽。

“通常死時立馬就冰涼的屍體,那是有人勾魂而死。隻有靈魂沒了,溫度才會隨著靈魂離開。而人的體溫通常會在死後一個時辰內慢慢變涼,是因為魂魄乃人之本,沒了,就什麼都沒了。之後吳老頭在我眼前,皮膚慢慢的變灰。我估計以吳老頭現在的處境,沒人能知道他死了…他會漸漸變成土的…”

茗陽怔愣愣的望著晟月,這種事,若想起自己五十年前剛開始斷斷續續接觸這種事情以來,確實是這樣,晟月也與自己分工合作過幾次。隻是都沒注意那些惡向的人最後是如何的,隻是天帝傳諭說但凡這種人出現,如若為惡,便放任不管,由閻殿主事修羅去處理…

“你懷疑閻殿?”茗陽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不知,咱們有時不能說對這世間多了解,咱們也才剛剛三百餘年的生命,到現在也未能說對這世界了如指掌。隻不過,我覺得通過這件事,足矣懷疑慕公子了不是嗎?”晟月說道。

“可是你怎麼認識他?”茗陽問。

“之前咱們一直是分工合作,你吹骨笛,我追原委…你明我暗,嗬,你真當我是傻的不成?我看見了兩次他與你攀談,後來也問過你,他便跟你說他單姓字慕,稱為慕公子便是。後又今天,吳老頭稱他為慕公子…雖然第一眼認出了他,可今天又確認了…”晟月又倒了一杯酒。

“…那兩次真的都是將死之人,而咱們也確實是棄之不顧…就不知後來是否如今天這樣…”茗陽想了片刻說道。

晟月點點頭,他們攀談的這些時候,天色已然漸晚,薄霧又一次包圍蓬萊。

茗陽看著頭頂的薄霧,抬起骨笛,卻被晟月製止。

“讓我安靜一夜,今晚無論是悲傷或者幸福,我都不想聽”晟月淡如水的眸子凝望著茗陽。

此刻的晟月也讓他摸不著頭腦,今天他從回來便這幅模樣,這又讓茗陽想起了鴻雪百年之際的那次變故。就在他離開的時候,也是這幅樣子,不溫不火,似是心中有萬般思緒…

“能與我說說嗎?同根生,又何妨?”茗陽拍拍他的肩膀,便躺在一旁。

夜色很快就暗了下來,而蓬萊越發的明亮,襯的他們如同畫中走出的人兒…

“我想讓雪兒懂這世間,懂這人心,懂我們所經曆的事情。可你要是讓我真的放手讓她去經曆,或者真真實實的講給她聽…這我也辦不到。不知道有沒有一種方法,既讓她明白,又讓她仍然保持現在的天真與快樂…”

晟月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也許我也如我當初說你的這般自私,你總想護她一世,而我總認為那是不可能的,而我更認為應該讓她出去了解這世間艱險,這人心叵測,她才能成長的更好,甚至不遜色與任何人,包括你我……”

晟月說完便停頓下來,不再說話,而是抬頭看著那雲霧。他並不敏感,隻有聽到茗陽吹奏的骨笛才能聽到訴求。原來這般的他曾認為自己是一個殘次品,而現在的他更加覺得幸福。

人心並不是你聽的越多越好,而是當你聽到後,還能全然不去在意,那樣才是真正的強大,而自己還不行…

茗陽沉靜了好久說道:

“我從來都是害怕的,我害怕她知道這世間不美好的一麵,我害怕她知道的多了,就會覺得這世間根本不存在美好。有時有人能處於混世而心存美好,那一定是經曆了一些非人能承受的大事。而對於我來說,我並不想讓她經曆什麼刻骨銘心的大事,將她觀念改變的大事,這些我都不想讓她經曆,因為痛苦是長期的,我不想看到,我甚至不能想象在她痛苦時我的樣子…”

“希望她一直這樣天真無邪,那才能證明我真的護了她一世周全,而我,對自己並沒有信心……所以我害怕,如果哪一天,她不需要我們保護的時候,那麼她是否已經曆過一些抹不去的傷痛,或她決定自隕…”

茗陽說道此處停住了聲音…

晟月剛想喝一口的酒杯停了下來…自隕…這種事決不能發生,苦笑一下,又舉起酒杯,酒液已變得苦澀的難以下咽…是否該如此擔心呢?他不知道,隻覺得如果能離那個男人遠一些便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