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景容,哦了聲,解釋道:“這位可是師叔,是我們師父的…呃…師弟。”
車夫半懂不懂,覺得再問也問不出什麼門道,於是駕車趕往宮裏。
一路顛簸,懷著十分忐忑的心情到了宮門口,還沒下車,就聽見那車夫喊了聲:“鶴公子,您怎麼出來了?”
洛灼灼和洛琛同時一驚,驚悚的對視。
就聽到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許久不見兩個徒兒,做師父的自然心急,出來看看,以免有什麼差池。”
洛琛這心裏就是一哆嗦,抬起拐杖挑起簾子,率先出去了,洛灼灼緊跟在後麵,臨下車前,看了景容一眼。
景容睜開眼睛,默默地看著她,並沒有動彈的打算。
洛灼灼無奈,瞪了他一眼,跟著洛琛跳下了車。
司空鶴一身白色衣袍,依舊一塵不染,墨色的長發隨意的束起,眉目之間溫潤如玉,眸子裏的神情確淡然如水,嘴角微微上揚起一抹弧度,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們。
“師父!”
洛琛一看見司空鶴,就感覺令人意外的安心,率先跳過去抱大腿,邊抱邊蹭。
“您可終於來了,十六等你等的好苦啊。”
洛灼灼絲毫不甘示弱,撲上去抱另一個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
“師父,十七好想您啊。”
司空鶴依舊一副好脾氣的樣子,笑容燦爛卻讓人感覺寒風陣陣。
他看著抱著左大腿的洛琛,聲音溫潤:“等為師?”
“嗯嗯嗯。”
洛琛趕緊點頭。
司空鶴笑了笑,又看著一邊兒抱著右大腿的洛灼灼:“想為師?”
“是啊是啊。”
洛灼灼點頭如搗蒜,一臉可憐巴巴的仰臉望著他。
司空鶴點點頭,繼續笑:“那怎麼遲遲不回來呢?還惹了這麼多的事端?”
“您都知道了?”
“你說呢?”
洛琛和洛灼灼對視一眼,一下子笑不出來了。
六目相對半響,還是洛琛先說了話:“師父,這事也不全怪我們,當時完全是形勢所迫,而且,師父啊,這事您也辦的不地道…”
“哦?”
司空鶴挑了挑眉毛,有些好以整暇:“為師哪裏不地道了?”
洛琛側過頭看了看寂靜的馬車,撇了撇嘴:“您讓師叔跟著我們也不早說,非要等到現在…”
此話一出,洛灼灼心虛的裝作狀兩眼望天,司空鶴則是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師叔?”
“是啊。”洛琛點頭:“師叔?”
司空鶴看了看寂靜的馬車,一言不發上前去,一伸手撩了簾子,看清裏邊一個眼神淡漠的小孩冷冰冰的望著他,一時之間愣了。
他怎麼在這?
景容扯起嘴角冷笑,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四目相對半響,司空鶴感覺腦袋發昏,抬手拍了拍腦門,暗歎了口氣。
洛灼灼心髒砰砰直跳,試探的問道:“師父,這位真是師叔?”
司空鶴眼皮子直跳,眼角瞥見景容下了車,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十七,喊師叔。”
這下子輪到洛灼灼驚呆了,張大嘴巴指著麵無表情的景容:“真是師叔啊?”
“去去。”
洛琛拍掉她的手,還瞪了她一眼:“說什麼呢,怎麼就不可能了,咱師叔多厲害。”
司空鶴抬手扶了扶額,本來跑過來見徒弟的好心情全沒了,歎了口氣:“走吧,郡主和七殿下還等著呢。”
七…殿下?
洛灼灼一愣,扭頭就跑,被司空鶴一把扯著後脖子往裏拽。
洛灼灼尖叫,手忙腳亂的扒住司空鶴,扯著嗓子就嚎:“師父啊,師父啊,不能去見七殿下!”
司空鶴手上沒停,頭也沒回問了句為什麼。
為什麼?
哪有什麼為什麼,有仇知道不?
洛灼灼哇哇大叫,整個人都趴地上了,邊哭邊嚎:“沒為什麼,不能見啊師父,千萬不能見。”
洛琛看不下去,朝她後腦勺狠狠抽了一巴掌,瞪著她:“有什麼不能見的?你快凍死那天要不是人七殿下抱著你給你取暖,你早登天了還有機會在這嚎?”
洛灼灼哭聲戛然而止,有些不可思議:“他抱著我取暖?”
“廢話!”
洛琛瞪她一眼,與司空鶴一同拖著洛灼灼進了宮門。
未央宮外,和諧大老遠就看到一個俏麗的女孩子真在門口東張西望,看著他們,十分用力的揮揮手臂,看起來很開心。
“灼灼,灼灼,我在這!”
洛灼灼本來蔫了吧唧,一見到北堂離,瞬間來精神了,抖開身上的手,一溜小跑兒過去,一把抱住北堂離,如同一隻猴子,興奮的上躥下跳。
“阿離,阿離,我好想你。”
北堂離笑的眉眼彎彎:“我也想你。”
“得了吧。”
洛琛冷笑一聲,斜眼睨視洛灼灼,陰陽怪氣道:“也不知道誰,剛才死扒在宮門口,死活不進來。”
“哈哈哈說什麼呢三哥…”
洛灼灼幹笑兩聲,探著頭看了看未央宮內的場景,眼珠子滴溜溜直轉,小聲問道:“你七哥是住在這吧?”
“是啊!”北堂離十分爽快的點頭,讓著身子就想把洛灼灼往裏拉:“你找他嗎?我帶你去。”
“不不不。”
洛灼灼急忙拉回她,神經兮兮的湊近道:“宮裏太不好說話了,要不然去我家吧,想說什麼說什麼,我還可以帶你去逛逛北溟城。”
北堂離麵上湧出為難的神情,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可是…”
“沒什麼可是,走啦!”
正待洛灼灼強行拉著北堂離要走之時,聽到背後陰測測的聲音。
“哦?本殿下的未央宮,就這麼不好玩?”
擦!
洛灼灼頭皮一麻,僵著脖子慢慢轉回頭。
北堂逸一身玄色衣袍,背著手站在她身後,正笑意盈盈的望著她,旁邊站著同樣眯著眼睛笑的司空鶴以及…正一臉嫌棄她的洛琛。
還有一個麵無表情的死小孩。
洛灼灼感覺腦袋裏嗡的一聲,瞬間慫了,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七殿下好。”
“好。”北堂逸笑的愈加溫柔:“好的很。”
洛灼灼頓時感覺比剛才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