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告訴本殿下,是誰動的手?

“洛灼灼。”

北堂逸幽幽的開口,臉色白的嚇人。

洛灼灼心裏一抖:“怎麼了?”

北堂逸麵無表情的接著說:“看在本殿下救了你兩次命的份上,告訴本殿下。”

“什…什麼?”

他的眼睛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就連聲音也平靜的嚇人,咬字緩慢而清晰,一字一句:“到底是誰動的手?”

氣場瞬間變強,帶著強烈的威亞,跟以往隨意的感覺完全不同。

洛灼灼不自覺的後退一步,結結巴巴的回答道:“不…不知道。”

北堂逸不說話,眯著眼睛看她,對她的說辭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信。

洛灼灼緊張起來,結巴著又補充了句:“可…可能是決鬥的高人的出現了,所以我也被丟出來了。”

北堂逸麵無表情,眉眼冰冷,看也不看洛灼灼一眼,就朝前走去。

洛灼灼一驚:“殿下,要去哪?”

北堂逸腳步不停,冷聲回答道:“過去看看。”

洛灼灼又是一驚,知道北堂逸是真毛了,其實想想也是,到了現在這境界連她都受不了,更別說嬌生慣養的北堂逸了。

可是那地方,是他們能去的嗎?

心裏一急,當下撲過去抱北堂逸的大腿:“別別別,留我自己在這我會害怕的。”

北堂逸回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走開。”

洛灼灼心一橫,抱著不撒手:“不讓!”

“本殿下說最後一遍,讓開!”

“不讓,死都不讓!”

北堂逸冷笑連連:“洛灼灼,你真是好樣的。”

洛灼灼心虛的垂著眼睛,不敢抬頭看他。。

她突然覺得北堂逸有點可憐,一直被蒙在鼓裏,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能知道,她是知道夜央有多恐怖才不讓他去,可是北堂逸不知道啊,他現在就是一門心思的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能去,真的不能去。

想了又想,她便猶猶豫豫道:“殿下,還是不要過去的好,真的,我是為你好。”

北堂逸不說話,就這麼看著她,看的洛灼灼額頭冒汗,渾身都感覺不自在。

過了許久,北堂逸冷冷問道:“你到底是為了本殿下好,還是在害怕本殿下知道什麼。”

“當然是為你好。”

洛灼灼信誓旦旦,語氣帶著祈求:“別過去了,咱們回去吧,好不好?”

始終沒人回答。

他不回答,洛灼灼就等著,等了半天,他還是沒有回答。

洛灼灼內心焦灼,聽見他忽然說了聲:“命值不值錢,看的是自己,便宜的是別人。”

話落,朝著前方大步而去。

“殿下!”

洛灼灼急急的喊了聲,抬腳跟了過去,一瘸一拐的走了沒幾步,前方的北堂逸忽然停了下來,抬手示意她停下。

洛灼灼不明所以,停在了原地,周圍瞬間安靜。

“沙沙沙。”

遠處傳來像是風吹動樹葉的聲音,還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動靜。

沒有風,哪來的風聲。

洛灼灼正疑惑著,北堂逸猛的抽腿朝聲音來源走去。

洛灼灼哎了聲,麻溜兒的爬起身想再次抱大腿,被北堂逸往邊上一閃,給躲了過去。

洛灼灼反身再撲,還是撲了個空,淚眼婆娑:“殿下。”

“閉嘴!”

北堂逸厲聲喝了句,語調冰冷,帶著嗬斥的意味:“要麼跟著,要麼留著,再敢攔本殿下,治你欺君之罪,本殿下說到做到!”

還欺君,你也不是君啊!

洛灼灼撇撇嘴,不過還真就不敢再撲了,在原地遲疑了下,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北堂逸一路走的飛快,洛灼灼在後麵一瘸一拐著跟的費勁,見他在這周圍停下,仔細的尋找聲音發出的地方。

順著流水聲,洛灼灼找到掩藏在草叢裏麵涓涓向他們來時湖泊流淌的溪流,水是活的,還算幹淨。

她先試著用手碰了碰,然後用微涼的水洗幹淨手上臉上的爛泥巴,視野終於變得清晰,索性把身上所有沾著爛泥巴的地方都清理幹淨,這才心裏舒服了點。

回身坐到齊腰高的草叢上休息,沒坐一會兒,感覺渾身的疲憊疼痛逐漸襲來,伴著一陣陣困意,她現在頭重腳輕,隻想填飽肚子然後好好睡一覺。

其餘的事,睡醒再說吧,她側臉把頭抵在雙膝上,看著北堂逸來回的身影,眼皮子開始上下打架,她強打起精神,不讓自己睡過去。

太冷了。

四周圍靜悄悄的,除了水流的聲音,再就是那種像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一直都在響,這種聲音並沒有準確的來源,就好像是從四麵八方傳過來一樣。

這怎麼找?

洛灼灼不由得腹誹,上下搓著自己的胳膊取暖,忍了又忍,最後忍不住開了,期期艾艾的開口喊了聲:“殿下。”

北堂逸臉色不是很好,他明明聽著聲音就在他周圍,可是怎麼找都找不到,雖然近些年來北溟發生的壞事不少,可也隻限於發生在別人身上,他自己是沒有遇見過。

這趟出來,也算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什麼怪事都遇上了,心中煩躁,洛灼灼叫了他好幾聲,也當做沒聽見。

洛灼灼一看不搭理自己,更著急了,不折不撓的喊了又喊,一點都沒有消停的意思。

北堂逸被問煩了,瞪了她一眼:“說!”

洛灼灼癟癟嘴,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要不是咱們先回去,填飽肚子再好好睡一覺,等睡醒了,再帶人過來看看,您看行嗎?”

“不行。”

北堂逸麵無表情的回答了聲。

“可不是找不到嗎?”

洛灼灼是真的累到不行,摸了摸肚子,臉擰成皺巴巴的一團,小聲嘟囔了聲:“我餓死了。”

“小丫頭,死字可不能亂說啊。”

一道幽幽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然後從她背後齊腰高的茂密草叢裏,突然伸出一隻手,抓著一個紙袋:“喏。”

那聲音沙啞幹澀,聽起來有些怪異,仿佛是被人掐住脖子才能發出的聲音,說完,也不等洛灼灼反應,將那紙袋舉到洛灼灼的麵前。

那是一隻極度幹瘦柴枯的手,慘白到嚇人,有骷髏包裹著一層人皮的瘮人感。

洛灼灼腦子轉的很慢,完全反應不過來,下意識的伸手接過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