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灼灼打了個哆嗦，顫巍巍問：“裴玉靠譜嗎？”
墨川輕飄飄的看她一眼：“你要是自己作死，誰都保不了你。”
墨川偶爾的失蹤是正常事，但也從來沒特意的說過，洛灼灼有種預感，他說的這閉關一段時間，應該不會短了。
事實證明，洛灼灼預感的是正確的，墨川這一閉關，就是四年時間，北溟小皇帝登基第二十年的時候，已經成了老皇帝。
那次山上的異動，南疆城裏人心惶惶，再加上北溟城前段時間突如其來多出的一大堆奇人異事，就有人說，這是天意，北溟可能要遭此大劫。
南寧王出來辟謠，說是因為山洞坍塌動物受驚才跑下山，跟北溟那邊沒有一點關係，至於山洞是怎麼坍塌的，一句話帶過。
這說辭其實挺隨便的，可南寧王在南疆名聲響當當，他出來說了話，造謠的不造謠的全都信了。
不過也幸好再沒出現這種類似情況，這事也就算是過去了。
北溟那邊大衝突沒有，小暴動不斷，一直算不上安全，洛太師差人送了信過來死活不讓回來，這一拖，就拖了整整四年。
四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足夠讓大部分聽著聚靈珠名頭過來蹚渾水湊熱鬧的各自回家了，剩下的，就隻有因為自身資質受限而想過來拚一把的了。
不能夠小看這股拚一把又沒耐心的勁頭，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逐漸開始不顧北溟這邊時刻的緊盯著，迫切的從北溟城方圓幾裏開始，幾乎是一寸寸掘地三尺的尋找。
北溟這邊更加緊張，生怕這些急紅了眼的人組團搞出什麼大動靜。
然而，該來的總會來。
第四年的上半年，自聚靈珠現世隻出現過一次的魔族，忽然小批量的重新出現在了城西。
動靜倒不是很大，但這無疑給本來在尋找中絕望的人們重新給予了希望。
就像是有預謀一般，魔族出現的兩日後，城西的深山裏忽然出現了大量的靈獸，肆意的在城裏亂跑，再加上蠢蠢欲動的修行者，北溟徹底混亂了。
四年被壓抑出的風平浪靜，一夕之間全被打破。
戰役四起，從小規模一直大到不得不讓北溟皇帝重視的地步。
一路傳到了南疆，洛灼灼洛琛就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北溟。
司空鶴收徒弟，有一個五年的期限，過了這五年，無論你學了多少學到了什麼想去哪，他都絕不過問。
在這四年裏，司空鶴沒有再收徒弟，所以除了和他們沒差幾個月的鶴十五，整個院子空空蕩蕩。
而離這個五年期限，還差了整整七個月。
洛灼灼和洛琛心裏著急，嘴上卻不敢明說，以前覺得司空鶴一直都是好欺負的樣子，說話慢悠悠，從沒生過氣發過火。
可隨著相處的時間增長，洛灼灼發現，這種人反而更難對付，就比如她三哥生氣時候會瞪眼睛，司空鶴這個樣子，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什麼，就連是喜是怒，都分不清。
別無他法，隻能幹磨。
於是，洛琛不練劍，洛灼灼也不在房間裏待著了，整日在司空鶴跟前晃悠，有意無意的提起北溟，希望司空鶴能自己開這個金口。
司空鶴眼皮子不抬，權當看不見，連話都不說一句。
磨了將近一個月，就連鶴十五都在收拾東西準備走人了。
司空鶴完全沒有一點反應，反而你越磨，就越感覺，其實是他在磨你。
洛琛是個急性子，大晚上的跑洛灼灼房間裏商量著，要是司空鶴再不發話，那麼跑也得跑回去。
洛灼灼覺得這樣不好，本來他們就隸屬於理虧的那一方，要是再偷偷摸摸的跑回去，那真是再沒臉麵對司空鶴了。
她就猶豫了下，洛琛一看，急了：“洛灼灼，現在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在乎這個？大不了等事情一過，來給他負荊請罪行不行？”
四年沒有回家，對於那邊的實際情況也隻能從書信上了解，洛太師會按時的寫信過來讓他們不要掛念，家裏一切安好，可是洛灼灼親眼見不著，怎麼能不掛念。
於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洛琛走後，裴玉晃悠著坐到洛琛剛坐的地方，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別白費心思了，你們想什麼他都知道，就算跑了也能給你們抓回來。”
洛灼灼看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我？我見過的人比你吃的米粒都多，你說我怎麼知道的。”
洛灼灼不說話了，她不是不信裴玉說的，而是想爹想娘，想大哥二哥，她想回家。
鬱鬱寡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司空鶴忽然問：“十五要走了是嗎？”
鶴十五本來就感傷離別，聽司空鶴這麼問，頓時眼淚鼻涕一起流：“師父，要不然我多留…”
“不了。”司空鶴若無其事的喝完粥：“為師就是問問你，是想回家還是別的地方？”
鶴十五愣了下，垂下腦袋，搖搖頭：“不回家了，我是個累贅，我娘讓我永遠不要回去了。”
“要回去的。”司空鶴拍了拍鶴十五的腦袋：“在你回去之前，先陪為師去一個地方。”
鶴十五一臉迷茫：“什麼地方？”
“為師從前和見月城主有些交情，現如今他病了，為師自然要去看看的。”司空鶴說著，看向洛灼灼洛琛二人：“至於你們兩個，待在這裏為師不放心，幹脆一同去了吧。”
“啊？”
洛灼灼與洛琛對視一眼，洛琛就說：“我們就不去了，就在這看家，師父您早去早回。”
“不行啊，為師不在，你們兩個要是想幹什麼，為師可不知道。”司空鶴看著洛灼灼：“十七，你說是不是？”
洛灼灼僵硬著脖子，點點頭：“是。”
司空鶴點點頭：“為師今天要去趟南寧王府上，你們三個待在這收拾一下行囊，東西別帶太多，誰要是偷跑出去，為師就打斷誰的腿。”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