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蹠,我聽說魔界有一種可以讓人死而複生的咒術。”
“小師姐,你說真的?!”
“嗯,可你的修為還不夠,無法隨意出入道宗關卡,你在在宗裏乖乖等我回來。”
“師姐……”
那個人是誰?一身青色煙羅紗,烏黑的發柔順如同流瀑,雙眸如明星般閃亮,薄薄的嘴唇透著粉色。
“伊伊你淪落魔道,背棄道宗,可還記得你被魔族所殺的父母!”
“師父,伊伊不記得了,伊伊隻是依稀想起,當初……當初是你們親手將父親和母親送到魔界去的。你撫養我,不過是因為歉疚,不過因為過不了心中那個坎兒,不過是因為,父親和母親是你的……親人,是嗎?叔叔……”
“小蹠,對不起,我沒有找到讓人死而複生的辦法,魔界沒有,或許仙界還是可以試一試的,小蹠,你要潛心修煉,待一日飛升,定能救回你的母親。”
誰?你是誰?女子的麵容清秀,下巴尖尖的,雙唇塗著紅豔的胭脂色,一身雪景色長裙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體,十指上塗著墨色的蔻丹,雙眼還是清亮的模樣,卻帶了一絲絕望和孤獨。到底……是誰?
“小蹠,這裏就是人間麼?好熱鬧!”
“小蹠,我覺得這裏挺好的,以後我們常來好不好?”
“小蹠……”
那人一頭淺金色的發在陽光下舞動,金色的眸子滿是清澈的淺波,嘴角是明媚的笑意,素白的衣裙襯得她整個人像是不諳世事的小仙子。
“尊者……空緣是來向您告別的,多謝尊者這麼久的照顧,空緣受益良多,此生已無遺憾,那麼,後會無期了。”
“空緣!”一聲驚呼,玄修猛地驚醒,雙眼滿是血色,直直地盯著眼前空白的牆,香爐裏飄起青煙。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那裏有一顆淚滴的痕跡,他……回來了?
“師叔祖?你醒了!”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空善捧著茶走了進來,看到玄修坐在榻上直愣愣看著他,不禁縮了縮脖子。
“空善?”玄修閉上眼睛,整理自己的情緒,再睜眼的時候,除了那些血絲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情緒,“你空緣師弟呢?”
“空……緣?”空善將手裏的茶壺放在桌上,抬手撓了撓自己光滑的腦殼兒,走到玄修身邊,“師叔祖,空善就是寺裏最小的弟子啊,沒有……什麼師弟啊?”
“沒有……”玄修掙紮著從榻上下來,赤著腳衝到門口,看著眼前開遍的曇花,“這……誰種的?”他蹲下身子,手指小心地撫弄著那白色的花葉。
“我也不知道,”空善看著玄修,不明白今日的玄修是怎麼回事,感覺怪怪的。“好像是一夜之間就長滿了,就連外麵的山上也是一樣,遠看過去,就像是落滿了雪。”
“是嗎……”玄修的聲音帶著沙啞,“難道一切隻是一場夢……”
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朝著禪房走去,卻在榻上看到了那枚精致的香囊,他整個人都僵直在那裏,顫抖著手指,將它撿起,朝著身後的人輕聲吩咐道,“你先回去吧。”
空善疑惑地歪著腦袋看了他一會兒,雙手合十朝著他行了一禮,“空緣告退。”
“小師姐,伊伊,伊曇,空緣……”玄修坐在榻上,手緊攥著香囊,喃喃念出夢中的稱呼,那幾張臉慢慢重合,成了最熟悉的模樣。
一股淡淡的曇花香縈運鼻尖,玄修身體一僵,抬頭看著除了自己,別無他人的房間,一雙眼透著模糊的淚意,“你在嗎?你還在對不對!”他的聲音裏滿是急切,焦灼。“你出來,你出來好不好!”他赤著腳,在房間裏走動,癲狂地像是一個瘋子。
香氣慢慢散去,空氣裏隻留有香爐裏飄散開來的檀香味。
玄修整個人都跌坐在地上,頹然的模樣,從未有過。“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