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還是自己的那間禪房,窗外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紙,透了進來。
鳥兒鳴叫的聲音和風撫綠樹的聲音交織成悠揚的樂調,“啾啾”一隻小巧的黃羽小鳥站在窗口,探著腦袋朝外裏看,一雙滴溜溜的黑豆眼睛閃著黑曜的光。
空緣撐著床榻,抬頭看著窗欞上的小鳥,微微皺了皺眉,“我怎麼會在這裏呢?昨夜……”哐當一聲,微掩著的門被打開,驚起一片撲棱棱的飛鳥聲。
微蹙著眉,扭頭就看到站在門口的空遠,一頭淺金色的頭發披散在肩頭,一雙金色的瞳眸如同窗外陽光明亮,薄唇紅潤,臉頰上有因為剛起染上的紅潮。
站在門口的人看著空緣,微微一愣,臉上不自覺地紅了一來,隨即手握成拳放在唇邊咳了一聲,雙手抱胸,嘴角勾起冷笑,滿是嘲諷,“喲,醒了啊,我還以為可以幫你收屍了呢!”
喉嚨幹渴,微微有些灼痛,空緣皺著眉咽了一口口水,朝著空遠輕輕一笑,“有勞空遠師兄惦記。”
“哼,惦記你?”空遠冷笑一聲,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看著榻上的空緣,看到他微敞著的衣衫露出雪白的肌膚,心裏竟然微微顫動,伸手掐住他的下巴,眼中帶著嘲諷,“真不知道你又使了什麼手段,竟然能讓玄修尊者為你說話。”眸光突然變得冷冽,滿是寒冰,“難道是……以身侍之?”
空緣沒有掙紮任由他擒著自己的下巴,即便有些疼,長長的白色睫毛慢慢掀起,瞟了一眼滿是冷厲的人,“空緣不知道誰是玄修尊者,也不曾見過。不知師兄的話是從何說起?”
“不知道?嗬嗬……”他俯下身子低下頭,緊盯著空緣的眼睛,那金色的眸光閃閃爍爍,修長的手指刮過他的臉,“既然不知道,那就是你擅闖後山了?要知道,擅闖後山禁地者可是要重罰逐出師門的。”
空緣微歪著臉,雙眼眨了又眨。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房間,昨夜,自己當真是去了後山,當真是體力不支倒在山道上。
“少裝出這麼一副無辜的模樣!”空遠看著他的臉,冷哼一聲,甩手將他仍在榻上,“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別忘了人在做,天在看,總有一天我會找出你的把柄,把你趕出山門。”
禪門砰地一聲被關上,帶了一陣風,吹散了香爐裏燃著的煙。
抬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長出了一口氣,慢慢從床上爬起來,穿上鞋子,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涼風撫起淩亂的發,看著停在一邊的黃羽小鳥,嘴角暈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昨晚是怎麼樣的呢?是他送自己回來的麼?想到這裏,他猛地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雙眉微蹙,臉上滿是失落,怎麼會是他呢,他已經忘記了前塵往事了,就算是自己也有許多的細節忘記了,記不清楚了。
“吱呀”一聲,房門被輕輕打開,從外麵探進來一個光溜溜的腦袋,看到站在窗邊的空緣,微微一愣,咧著嘴笑起來,“空緣師弟,你醒了。”他的手裏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擺著新鮮的冒著熱氣的白麵饅頭,還有一盤綠油油的素菜,一碗白粥。將東西放在桌上,慢慢走到空緣身邊,伸手闔上了窗戶,“天有些涼了,玄修師叔祖說了,你的身體不能著涼,過去吃點東西吧。”
“玄修尊者?”跟著空善走到桌邊坐下,捏著手裏的饅頭,眸子微垂著,看不出她的神色。
“對啊,昨夜玄修師叔祖讓我過去,我還以為有什麼要緊的事,到了才發現,你在山道上昏迷不醒,被玄修師叔祖帶到了院子裏療傷。”他將粥遞到空緣身邊,“你熬不住了怎麼也不說呢,任由他們欺負你啊。”
“還好,我撐得住。”撕了一塊兒饅頭,慢慢咀嚼,想著空善說的話,真的是他,隻是可惜了,自己昏迷了,什麼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