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不走

“陳薑,你送她回去,再派人嚴加看護,不得有任何閃失。”顏辛朗甩袖在一邊的桌案前坐下,撣開一邊的地圖,做樣子研究下一步的戰略部署。

“這……這……”陸彥現在是熱鍋上的螞蟻,全身冒汗,抬手拭去額頭上冒出的冷汗,求助地看著顏辛朗,誰知道那大老爺一點麵子也不給,頭也不太一下。這可是一個苦差事……況且,這他們兩個人的事,他可怎麼好插手,夫人千裏迢迢找到這裏來,不知道是受了多少苦。將軍也是,他這一大老爺們兒,怎麼說趕人就趕人嘛!

“我!不!走!”蘆影聽到他的安排,頓時爆發,朝著他大聲吼道,雙眼通紅地瞪著顏辛朗,胸口劇烈起伏,他怎麼可以這樣,她不要離開,離開了,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她兩步走到他麵前,手指著顏辛朗,淚水像是決堤之弱水,將一切淹沒,“你怎麼可以始亂終棄,你個大騙子!說什麼非卿不娶,說什麼一生一世!說什麼生死不離,全都是謊話,你騙人!”

聽著她的控告,那嘶吼中滿是絕望。顏辛朗雙眉緊皺,心就像是被淩遲一樣,狠狠地刮上一刀,再用烙鐵將傷口熨燙,不待他反應過來,又一次刮下薄薄的心頭肉,熨燙,刮,燙……如此反複。他咬著牙,怕自己一開口就會推翻自己的決定,放在腿上的手緊緊地抓著褲子上的布料。

“那裏麵,是怎麼回事?”江先生回到軍營,就聽到遠遠的主帳裏傳出的爭吵聲,心中有不好的預感。擰起眉緊緊盯著那垂下的幕簾,那聲音……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是……小鹿兒的,掩在灰袍下的手緊了緊,眸中閃過寒光一點。

“哦,”站在一邊的小兵倒是沒有看出他的異樣,所有人都知道這江先生的脾氣不好,對於他的表情,從來沒人探究過其中的真意。“是將軍夫人,嗯……就是先生救回來的那名女子。他們真是……是……什麼來著……”說到這裏,一時想不出那麼一個名詞,低著頭想了好久才張口道,“對!是郎才女貌,英雄美人。”卻發現原本站咋自己身邊的江先生已經走了好遠。

“陳薑,你是想抗命不成!”心中的鬱結之氣無處可排解,看著依舊站著看戲的陳薑,顏辛朗啪地一聲擊在桌案上,一雙眼睛瞪得像是駝鈴,鼻腔裏傳出粗重的呼氣聲,胸口起起伏伏,無不昭示著他心中的憤怒,可惜他胡子,若是有,一定也會翹起來。

“卑職不敢,”陳薑拱手抱拳,垂下頭咧了咧嘴,哎,自己這不是上趕著當炮灰麼,俗話說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在這麼下去,他可就成了烤魚了。誰讓這將軍不敢跟自己的嬌妻發脾氣呢,或者說是舍不得……他可不敢說,將軍他懼內……

“隻是將軍,您也知道,天塹那邊隻有卑職熟悉,卑職實在是,走不開啊!”說道這裏還滿是一副無奈,不是我不想去的表情,突然垂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暗光,“不如……”想起方才帳外陸彥幸災樂禍的笑意,心中冷笑一聲,讓你小子笑我,看我不陰死你,“不如將這差事就交給陸彥,此次尋找夫人,不也是他負責的?”

“我!說!了!我!不!走!”看著依舊我行我素,不曾有半點鬆口跡象的顏辛朗,蘆影是又急又躁,他……怎麼可以對自己時而不見,太過分了!

對於蘆影的話,顏辛朗隻是輕飄飄地瞟了過去,就朝著幕簾外喊了一聲,“陸彥,你給我滾進來。”

方才聽到陳薑的餿主意,他就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逃掉算了。沒想到自己步子還沒邁開,就被將軍點到了名字。這陳副將看起來一本正經的,真真是個腹黑男,還是那種極品腹黑,在你背後捅一刀的本事真是讓他佩服!果然是不能幸災樂禍啊,否則倒黴的還是自己。自己是什麼時候犯了太歲不成?

磨磨蹭蹭地走到帳門前,伸手撩開了幕簾,嬉皮笑臉地拱了拱手,“呃……將軍,您叫我是不是讓我去探查蠻軍動向?卑職這就去!”說完就要轉身逃跑,再不跑,他的小命可就要落到將軍手裏了!

察覺到陸彥動作的陳薑伸手扯住了他的領子,像是看著籠子裏的小白鼠,欣賞著他的掙紮,發現自己一直在原地掙紮的陸彥哭喪著一張臉,幾近哀求地看著陳薑,求求你老人家放過我吧,我發誓自己再也不幸災樂禍了!陳薑看著他,完全無視他小狗一樣祈求的目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微微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以後的以後再說,這次你就認栽吧,敢笑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祝你好運哦……

陸彥心中現在是苦不堪言,他覺得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魚肉,就等著被下油鍋炸了,自己怎麼就這麼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