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拿著從山上新采的果子,這果子紅潤透亮,散著著誘人的清香,讓人忍不住吞咽口水,自己帳中的小丫頭也一定會心滿意足了吧。卻在走近幕簾的時候慌亂了手腳,營帳中陌生的聲音讓他心中一緊,這軍營中到處都是豺狼,自己怎麼就放心將她一個人丟在裏麵。
身上的凝起真氣,眼前的幕簾無風而起,他人已經站在了那人眼前,下手毫不留情,手握成拳狠狠地擊在他的腹部,強勁的內力讓那人一瞬間被甩到了門口。伸手將蘆影攬在懷裏,小心地查看著她的身體,“怎麼樣?受傷了嗎?”
蘆影緊緊抓著他的衣袖,仰起頭小鹿般的眼睛凝著晶瑩的淚珠,咬著嘴唇輕輕搖了搖頭。幸好他即時趕到了,那個人真的好惡心,一張嘴撲麵而來的就是臭氣。
江先生扶著她躺在床上,將半摟在懷裏的果子放到她枕邊。起身走到那帥的怕不起來的人身邊,他臉上滿是陰冷,周身散發著冷氣,使得周圍的空氣也降了幾度。
“江先生,我不是故意的,隻是一時豬油蒙了心!您……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那人身體像是篩筐一樣劇烈地顫抖著,掙紮著樣後撤。所有人都知道這江先生的脾性,若是惹了他,他一定會讓人生不如死,日夜經受萬蟻蝕心之痛!
“江先生!”看著越來越近的人,那人顫抖著身體,眼中一暗,手上暗暗聚結全身的真氣。
江先生看著他如同盯著一個死人,慢慢蹲下身體,在他出手之前點在了那人的穴道上,就讓他所有的真氣堆積在那條胳膊上,隨後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下巴上的胡子隨著那抹笑容微微抖動了一下,他手裏的銀針就已經刺進了那人粗黑的手指上。
隨即,那人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球,全身真氣在一瞬間散了個幹淨。眼神變得空洞,麵色灰白不堪,像是一個垂暮的老人。
“來人!”江先生站起身,冷哼一聲,朝著外麵喊了一聲。
門外的守兵掀開幕簾走了進來,朝著他恭敬一拜,“江先生!”看到躺倒在地上的士兵,心裏一抖,這家夥什麼時候進來的?自己怎麼沒有發覺?難不成他對裏麵的姑娘生了歹念?他的身體有些顫抖,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把這個人拖出去!”他背手而立,聲音冰冷沒有溫度。“至於你,老夫不希望這樣的事還會有下次。”
“是!”偷偷抹了抹額頭上冒出的冷汗,招呼了兩個人將人抬了出去。
雖然始作俑者被拖出去,他的胸口還是劇烈起伏著,難掩心中的憤怒,若是自己晚回來一會兒,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他不敢想象,回頭看著躺在床上的人,正緊攥著被子,小心翼翼地盯著他,那雙黑亮的眼眸像是小鴿子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仿若蝶翼一般撲閃著。
江先生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複下來,將自己身上溢出的殺氣隱匿,伸手倒了一杯涼茶,仰頭喝下,啪地一聲將茶碗放下,他抬步走到床邊坐下,“還怕嗎?”
蘆影的眼圈微微有些紅,眼眶中噙著淚水,秀氣的鼻子也紅紅的,潔白的牙齒咬著嘴唇,看著眼前慈祥的老人點了點頭。
“不怕啊!有我在,沒人能欺負小鹿兒。”他嘴角微微勾起,下巴上的胡子也是隨著他的動作上下擺動。“這些還是新采的,來嚐嚐吧。”他伸手拿起一邊紅透的果子,濃鬱的果香縈繞在鼻尖,讓蘆影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看著蘆影她滿臉驚喜的小模樣,眼睛像是閃亮的星子,讓人沉迷其中,即便他這樣一個老人家。
“好吃嗎?”看到蘆影心滿意足的表情,江先生臉上也露出前所未有的暖意,看著她依舊潮紅的臉,忍不住伸手探至她的額頭,還是有些燙。
“吃完了,好好睡一覺。”看到蘆影因為他的話而身體一僵,知道她在害怕方才的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老夫會守著你,沒人敢進來的!”
“嗯”,聽到他的話,蘆影嘴角咧開,露出潔白的牙齒,臉上也暈起嬌美的笑意。
看著蘆影安穩地睡去,江先生伸手幫她撩起蓋在身上的被子,露出掩在下麵的一雙包裹嚴實的小腳。小心地換了藥,又包紮了一遍。營帳的陰暗處突然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主子。”
“下去領罰。”淨了手,坐在桌案前,翻動擱在桌上的古籍,頭也不抬,話中滿是冷意。
“是!”隻是一瞬,那人便隱在了黑暗中,消失不見,似乎從未出現過。風撩起幕簾,吹進營帳,有什麼熟悉的氣息在空氣中氤氳凝結。
夢中是大片的青青蘆草,她穿了一身的大紅喜跑,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碧海藍天,心中除了恐懼還是恐懼。依稀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在自己身後掠過,消失在蘆草叢中,那青色的蘆草糾纏著他烏黑的發絲,卻是難以阻擋他遠去的腳步。“別走,別走……等等我……等我。”
那是誰?那樣熟悉?可在下一刻,天空中飛起漫天的白色蘆花,如同白雪一般將她覆蓋,那人影也在此刻消失不見。“別走!別走!”
“小鹿兒,醒醒!”江先生看著深陷在夢魘中的女孩兒,雙眉緊蹙,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痕,在他心口劃上一條清晰如斯的傷口。
“別走!”蘆影驚叫一聲,從夢中醒來,緊緊抓著江先生的衣袖,臉上滿是傷心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