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怒,戰友情

戰!!!

“將軍!”李塍手提長槍帶兵衝下了山,長槍橫甩在空中劃過,刺進敵軍胸口,血漿從胸口迸濺而出,濺在臉上依舊是熱的溫度,可眼前的人卻在下一刻成了冰冷的屍體。

周澤看著已是一片火海的營帳,看到顏辛朗手執長劍刺進敵軍的胸膛,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雙手緊握成拳,胸中怒火中燒!“給我衝啊!”他抬腳衝了出去,招呼著身後的兵士,此戰隻許勝不許敗!

蠻軍群龍無首,隻不過是一群四處亂撞的蒼蠅,此刻的拚殺也不過是垂死掙紮,不願客死他鄉。可長時間的跋涉,讓所有人都疲憊不堪,更是沒想到在離開那樣險峻的山群,到這裏卻是一處早已布置好的口袋陣,就等著他們往這坑裏跳。

“將軍,這裏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帶頭的在意識到中計之時就逃了!”李塍回到顏辛朗身邊,看著眼前廝殺的兵士。

顏辛朗看了李塍,輕輕點了點頭。

“將軍!我軍已經完全控製了局勢!”陸彥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一張臉汙跡斑斑,那閃著寒光的劍染滿了血。

陸彥看著站著的三人,擰起了眉頭,他衝到前麵,在依舊在抵抗掙紮的蠻軍中看了一圈,依舊不曾找見陳薑的身影。

顏辛朗看著他焦急的模樣,握著手裏的劍也緊了緊,他伸手抓住李塍的胳膊,滿是汙跡的臉上是隱忍的怒氣。“陳薑呢!”陳薑自他帶兵打仗就跟在他身邊,是兄弟,是親人。

李塍聽到顏辛朗的話,也愣了,方才他指揮大家下山包抄蠻軍,並沒想到陳薑會私自脫隊,衝下來的時候,他也確實沒有注意,隻管殺敵了。此時被顏辛朗一提醒才發現陳薑並沒有跟著自己下山。他回頭看了一眼周澤,隻見周澤搖了搖頭,李塍攤開手朝著顏辛朗無奈地抿了抿嘴唇,低下頭去。

顏辛朗看著兩個人,壓抑著胸中的怒氣,他提起劍朝著一邊的馬飛身掠去,踏雪在原地轉了兩圈,顏辛朗回身看著打算跟上的李塍,指著依舊混亂一片的兵士,“你們兩個控製好局麵!”

“是!”李塍看著顏辛朗嚴峻的臉,抱拳行了一禮,拎起長槍往前一指,“攻!”

顏辛朗看了眼依舊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在敵我兩軍中亂闖的陸彥,他走過的地方,盡是殺戮,殺紅了眼睛,隻為找到陳薑,顏辛朗騎著馬從陸彥身邊掠過,冷風傳來他的高呼聲,“陸彥帶人跟我去找他!”

陸彥的身體僵了一下,看著前方踏雪雪白的蹄子飛奔的方向,拉住一邊的戰馬跨了上去,看著依舊在廝殺的幾人,冷喝一聲,“你們幾個跟我走!”

黑暗中的山沉靜地睡著,冷風穿過樹木枝葉,發出破空的哨聲,像是一支冷箭擊在人的身上。顏辛朗蹙眉查看著一路的形式狀況,不知道應該走哪一出才能找到陳薑。

踏雪突然停下腳步,在原地敲打著地麵,顏辛朗擰眉撫了撫踏雪頭上的鬃毛,突然發現,周圍垂落的樹枝有著新鮮的斷痕。長劍一揮,斬斷所有的垂枝,眼前出現一條被遮蔽的小路。

“將軍!”陸彥帶著幾名親兵趕了上來,身上一杯汗水打濕,冷風一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他的牙齒打著顫,“找到陳副將了麼?”

顏辛朗瞥了一眼他身後的人,“都小心一些,跟著我。”說完,催馬上前。狹窄的路僅容一馬通過,邊上是一條一丈寬的深澗,落下去便是粉身碎骨。每走一步,都能聽到碎石滾落的聲音,卻是聽不到落地的聲音。

通過那狹窄的小道,所有人身上都冒了一層冷汗,顏辛朗長出了一口氣,催馬往前走。

“嘶~”一聲馬兒的嘶鳴傳來,踏雪仰著脖子也高叫了一聲,它扭著頭蹭了蹭顏辛朗的腿,一雙烏黑的大眼睛裏似乎染著星光。

“是馬叫!”陸彥看著顏辛朗露出笑了起來,吊起的心落了地,長長吐了一口氣。

顏辛朗卻聽出了那叫聲中的無助,他低頭摸了摸踏雪的臉,雙腿一夾馬肚子,“駕!”

不遠處,一匹黑色的馬兒跪在地上,臥在陳薑身邊,垂著頭發出一聲又一聲虛弱的嘶鳴。聽到馬蹄聲,趕忙抬起頭,朝著顏辛朗低低喚了一聲。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那黑馬眼眸中的淚。

“陳薑!”顏辛朗跳下馬,伸手將躺在地上的陳薑攬在懷裏,此時的全身冰冷,全身不住地顫抖著。

陸彥跳馬跑到顏辛朗身邊,伸手搖了搖陳薑的胳膊,“陳副將!”

顏辛朗看著散落在地上的匕首,咬著牙望著眼前的深山,冷喝一聲,“回去!”

他伸手將陳薑抱起來,腳尖點地,輕飄飄落在踏雪上,看著眼前沒有生氣的人,“傳令全軍,全麵搜索!一定要把那個人給我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