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主帥的幕簾突然被掀開,李塍慌張地闖了進來。
看著出現在大帳內的人,顏辛朗微微蹙眉,隨後慢條斯理地將掛在一邊的腰帶係在腰間,“打探地怎麼樣了?”
“回將軍!經探子地毯式的搜索,終於在此處……”李塍走到作戰台前,手指著地圖上的一處狹窄山坳,“找到了蠻軍。這條小道是古棧道,很少過人,幾乎是荒廢了,就連這附近的居民也已經放棄這條外出的道路。隻是沒想到蠻軍會選擇從這裏進入我國邊境!”
顏辛朗看著李塍手下的地圖,擰起了眉頭,那地方確實是極為隱秘之地,那棧道修在兩山夾縫,因為陽光難以照透,現在應該是早已腐朽不堪了。況且因為無人行走,兩邊是樹木長得極為繁茂,遮天蔽日,更是加大了偵查的難度。
顏辛朗托著下巴,嘴唇緊抿著,一雙蒼鷹一般銳利的眼睛緊緊盯著眼前的地圖,“蠻軍經過長時間的艱難跋涉,定然是身心疲憊,如此,正利於我軍打他個落花流水!”顏辛朗看了一眼那地方與駐地之間的距離,若是沒有意外,蠻軍會在夜裏月上中天的時候,抵達此地。
手指敲在桌麵上,顏辛朗抬頭看著站在一邊的李塍,“傳令周澤盡快安排將士們拔營!隻要人走,其它的任何東西都留下來,輕裝上陣!”
李塍聽到顏辛朗的話,微微愣了一下,眉頭擰起來,手指著距離那山坳不遠的一處山峰,“將軍,我們難道不在此處來場伏擊,阻截蠻軍前進麼?”
“我們對這裏的地形並不算清楚,而且我們到達此處至少兩個時辰,將士們已經是疲憊不堪,如何與蠻軍對陣?”顏辛朗看著李塍手指的地方,那確實是一處極佳的伏擊地點,隻是時間匆忙,已經不可能完成一場漂亮的伏擊。
副將掀了幕簾走進來,朝著顏辛朗行了一禮,“將軍!”
顏辛朗看了他一眼,對李塍介紹道,“我的副將,陳薑。”又對陳薑道,“昨日見過的,李塍李參軍。”
李塍愣了一下,原本以為陳薑應該是那種看起來甚是狡猾的一張臉,卻沒想到此人唇紅齒白,倒是一個俊美的男子,李塍朝著陳薑抱拳行禮,“久仰陳副將大名!都說顏將軍身邊跟著一個足智多謀的副將,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謬讚了!”陳薑看著李塍,抱拳點了點頭。
顏辛朗看了眼兩人,甚是嚴肅地吩咐李塍,“李塍去安排拔營事宜!此時不得有任何差池!”
“是,將軍!”李塍抿了抿嘴唇,看著顏辛朗點了點頭,行禮退下。
“陳薑,此次大戰,需要一個誘餌!”顏辛朗看著站得筆直的陳薑,擰起了眉頭,“一切都準備好了,就差這麼一塊誘餌!”
陳薑抬頭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顏辛朗,此時此刻,他的手裏還是緊緊攥著蘆影送他的那白色蘆花,他深吸了一口氣,單膝跪在地上,“卑職請求將軍,將這好差事留給陳薑!”
“不,這個誘餌還是我來。”顏辛朗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陳薑,聽著外麵嘈雜的拔營聲,長出了一口氣,“要想把狼引出來,不給塊肉怎麼行!一會兒,你跟著李塍,周澤他們一起拔營,讓陸彥將我帶來的親兵留下十人!”
“將軍,您是一軍主帥,怎可以身犯險!卑職不同意!”陳薑看著顏辛朗的側臉,每次戰前,他都是這麼一副模樣,滿臉的冷漠,不是對生命的漠然,實在是有太多的生命在自己手上殞滅。
“這是軍令!”顏辛朗沒有看他,隻是輕飄飄地吐出四個字,軍令不可違,違者定斬不赦!
陳薑看著他倔強,完全沒得商量的話,手握成拳擊打在地上,“卑職聽令!”
晌午時分,太陽爬到了頭頂,全軍將士已經順利拔營,此時的營地上隻有空蕩蕩的帳篷,還有燃著火著灶台。李塍,周澤,陸彥和陳薑掀開了主將軍帳的幕簾,四人單膝跪地,朝著坐在主位上的顏辛朗抱拳道,“將軍,全軍已完成拔營!”
顏辛朗抬頭看了看四人,輕輕點了點頭,“眾位請起。”他站起身來,走到地圖前,“此戰乃是我軍與蠻軍的第一戰,所以,一定要贏!”顏辛朗手指著地圖上的一片空地,“此處就是我們現下的紮營地,若想完成甕中捉鱉,就要有一塊好的誘餌,否則,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將白費!”
顏辛朗抬眼看了一眼李塍和周澤,“此戰,我會來做這份誘餌,誘敵深入,隨後就要求各位能夠抓住時機,在所有蠻軍進入我們這個口袋陣的時候,把這個口,給紮牢了!”他看了看陸彥和陳薑,“此戰由李塍指揮,陸彥,周澤和陳薑切忌要配合李塍的指揮!不得私自行動!到時候,我們就內外夾擊,讓他們插翅難逃!”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單膝跪下,朝著顏辛朗一拜,“卑職領命!”
顏辛朗伸手將他們扶起來,“我的性命就交給你們了!”
“此戰必勝!”四人定定地看著顏辛朗,眼中閃爍著耀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