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怨,難救贖

【宮門怨,難救贖】

“南蠻入侵,欺我天朝。幸得良將顏辛朗,解救我天朝於危難之中!朕特封顏辛朗為護國大將軍,即日起前往南疆,抵禦外敵!”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那坐在龍座上的人在經曆了一場生死之危後,依舊心有餘悸,若不是顏辛朗及時趕到,自己這屁股下的龍椅,不知道被哪個奪去。朝堂之上竟有這般內外勾結,通敵賣國之人,而自己竟是毫無察覺,讓其有了可乘之機。思及此處,那年邁的皇帝就忍不住發抖。

雖是已將所有叛賊誅九族,當日問斬,可也讓他明白一個道理,居安思危!因此,借由此次政變,皇帝著令,徹查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受牽連之人多達百人,坊間傳言,菜市口的血已經染紅那高築的台階,而在政變之中喪生的將士,組成了一隊陰兵,每每夜幕降臨,就能聽到兵刃撞擊的脆響。

“顏愛卿,朕有意將凝曦公主嫁於你為妻,你怎麼看?”禦書房內,那一頭花白頭發,滿臉皺紋,已將近古稀之年的皇帝,睜著一雙依舊有神的眼睛望著站在下首的年輕將軍。他們顏家世代守護天朝邊疆,乃世代忠良,可經此一事,他已不再相信任何人,現在唯一能捆綁住他的辦法,就是與之聯姻,自此為一家人,還怕他會生出謀逆之心。

顏辛朗的身體一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在皇帝眼中,他顏家也不過是皇帝的一條忠犬。

若是他沒有記錯,這所謂的凝曦公主不過是皇帝醉酒之後臨幸了一位宮女誕下的女嬰,而她在後宮之中並不受寵,其他的王子公主都欺負她,皇帝對此卻是不聞不問,在這個時候,要將這麼一個女兒嫁他為妻,就是傻子也能明白,這皇帝不過是想空手套白狼。

掀起紅色的衣袍,顏辛朗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抱拳,聲音若琴瑟,讓人舒心,可那話中的意思,卻讓皇帝冷下臉來,他說,“凝曦公主天人之姿,乃是金枝玉葉,微臣不過一介匹夫,粗鄙不堪,定然是配不上公主。況,微臣已有妻室,怎能讓公主屈尊降貴。”

“哦?顏愛卿已有妻室?朕倒是未曾聽說。”皇帝看著顏辛朗,一雙影目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回皇上,拙荊隻是一名村婦,並不是名媛淑女。”顏辛朗低著頭,盯著眼前的地麵,這話中的意思,就隨他自己去想吧。

皇帝看著他眯了眯眼睛,摸著胡子想到男人嘛,總是好麵子。若是同僚知曉他的妻子不過是一名村婦,定是要嘲笑於他的。想到這裏,他突然哈哈大笑一聲,“如此,朕也不強求顏愛卿了”!

他走下來,彎腰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顏辛朗,手拍著顏辛朗的肩膀,“顏家祖輩出猛將,相信此次南蠻之行,愛卿能為我天朝帶來福音,莫要辜負朕的期望”。

“微臣定不辱命!”顏辛朗抬頭看了一眼皇帝的龍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退下吧”,皇帝收回手,一步步走到窗前,背手而站,朝著顏辛朗擺了擺手,“天朝就依仗顏將軍了”。

顏辛朗走出禦書房,抬頭看著天空,藍天白雲,一絲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就在顏辛朗就要出宮門的時候,突然被一名女子攔住去路。她穿著一身半舊的宮裝,發髻上緊緊插了一根素色的銀簪,她看起來有些小,皮膚因為營養不良的原因帶著一點蠟黃,隻是那一雙明亮的眼睛為她增添了一分神采。

顏辛朗看著她,冷著臉沒有說話,隻是背手站著。

那女子突然哭起來,淚水劃過消瘦的臉頰,“你為什麼不願意娶我?”

顏辛朗看了她一眼,微微挑眉,原來這就是傳言中不受寵的凝曦公主。顏辛朗後退一步,微微躬身朝她行了一禮,“公主殿下金安”。

“你……”女子愣了一下,一時倒是不知道說什麼,宮中沒有人喚她公主,雖是頂著公主的頭銜,其實還不如一個雜役宮女。有多少還記得,她也是皇帝的女兒。

“公主殿下金枝玉葉,微臣不敢高攀,況,微臣家中已有妻室。”顏辛朗看著她,冷漠得沒有半分的情緒。

“我願意與她做你的平妻”。女子看著他,慌不擇言,可這些卻是她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哪怕是與人共侍一夫,她也隻想逃離這吃人的皇宮。

顏辛朗嘴角勾起一抹笑,卻是沒有一絲溫度,“可我不願,微臣不想拙荊如此委屈”。

女子一下子愣住,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自己的下嫁,成了別人的委屈,原來自己已是這般多餘,她讓開來,不再阻攔他的腳步,隻是在顏辛朗走過的時候,她低著頭,輕聲開口,“她很幸福,也請你保重自己”。

顏辛朗嘴角勾起來,想起那個一身綠紗的女子,眼中暈住溫暖的笑意,“在這冰冷的皇宮,不要渴求任何人救你,能救你的,隻有你自己,讓自己變強,是你唯一的出路,否則,隻能變成這皇權下的犧牲品”。

說完後,顏辛朗不再停留,這皇宮,讓他覺得憋悶。

當日,顏辛朗騎一匹快馬,執一把冷劍,帶著自己的將士離開了京城。這裏永遠都不屬於他,自己於他,它於自己都不過是過客。

踏出京城的那一刻,他心中有一絲欣喜,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河岸上等著自己的妻子。不過三日,思已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