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筱素兒剛剛回到房裏,一隻手就鎖住了她的喉,嚇得她一聲尖叫,動都不敢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隻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聽見了她的聲音,洛雲第一個出現在門口,看著莫軒女和筱素兒,有些不知所措:她們不是師徒關係嗎?為什麼莫軒女像是要了她的命似的。

隻是看了洛雲一眼,莫軒女也懶得去理她,而是轉過頭看著筱素兒,怒問道:“是誰讓你去找元貴妃?是誰讓你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元貴妃?沒有我的命令,你居然敢擅自行動!”一聲怒,手離喉嚨更近了。

筱素兒嚇得直冒冷汗,顫抖地說道:“師,師父……不要這樣,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師奶奶,師奶奶要我這樣做的!”情急之下,她隻好把幕後主謀供了出來。

聽她這樣說,莫軒女不由的把手放了下來,眉頭擰在一起:是師父的意思?為什麼師父沒有通知她,而是直接讓素兒做了這件事?“師父嗎?為什麼要這樣做?”

洛雲好奇地看著她的反應,怎麼又冒出了一個師奶奶?看樣子她們口中的師奶奶才是最厲害的角啊!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笑了一下,轉身離去。

莫軒女看著他的背影,感到一絲疑惑,為什麼他不問她的師父是誰呢?這個時候,他應該比任何人都要著急在【慕雪樓】所發生,將要發生的事才對啊,現在走了是什麼意思?想到這裏,她急著跑上前去,攔住了洛雲。

洛雲停下腳步看著她:“幹什麼?”

“師父……”筱素兒也跟了上去,有些慌張地看著她。

“你不好奇嗎?你應該很想知道,我的師父是誰,我們為什麼來這裏!你為什麼不問呢?”她大聲的問道。

“師父?”筱素兒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洛雲笑而不語。

看著他的表情,莫軒女有些失望地放下手去。是啊,她怎麼會那麼傻,怎麼會去期待他去問什麼呢?她是誰,是來幹什麼,又跟他有什麼關係呢?他的責任就是守衛這【慕雪城】,而她也同樣有著自己的使命,他們本來就是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對不起。”她低下頭去,輕聲的說道。

微微一個轉身,出奇的,自己的手被緊緊的抓住,手心的溫度傳到心裏,原本冰冷的心竟然有了一絲絲的溫暖!她轉過身看著洛雲,瞳孔不斷地放大,有些不可思議:“你……”

“這,這……喂,你快放開我師父!”筱素兒沒等洛雲說話,就強行將兩個人的手拉開,煞有其事地將師父護在自己的身後,“你!不許對我師父無禮!”

她是被筱素兒拉回房裏的,等她回過神來,已經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筱素兒也一直坐在她的旁邊,盯著她看著。隻是那麼一瞬間,她覺得那張臉是那麼的熟悉,可是,她們認識才不過幾個月,怎麼會熟悉呢?

師父為什麼要讓她跟著自己?現在看來,師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將她和素兒安插在【慕雪樓】,明著講,素兒是她的徒弟,還要聽她的話,可是轉過來,素兒卻是直接聽令於師父,甚至說,她是師父安插在自己身邊,監視著自己的。

師父啊師父,你到底要做什麼呢?

“師父?”見她許久沒有說話,筱素兒好奇地問道。

莫軒女回過神來,對她笑道:“沒什麼,我隻是好奇,你剛剛為什麼會拉開我和洛雲的手?我看你的樣子好像很緊張,該不會是,你喜歡上了洛雲吧?”

筱素兒一驚,縮回頭去,不敢再看她。

見她這副樣子,她心裏也有所明白了:“哦,你真的喜歡上洛雲了!不行的,師父說過,我們不可以喜歡別人的,你這樣子做,是違背師父的命令。”

筱素兒低下頭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他,我的心就不由自主地向著他,喜歡著他……師父,你不會跟師奶奶說吧?要是師奶奶知道了,我就完蛋了!”

莫軒女好奇地看著她:“你也怕師父啊?看你這麼聽師父的話,我真是擔心,要是哪天你想要和洛雲私奔,卻還要忌憚師父,真是為難啊!”她不斷地搖著頭,讓筱素兒越來越擔心。

“師父,那你可要幫我想想辦法啊……不對,我什麼也沒說,這一切都是你自己想的,我什麼都沒說……”不知怎麼地,筱素兒就連擺手,將剛剛的事撇得幹幹淨淨。

莫軒女不由得看著窗外,外麵又下起了雪,每每一下雪,筱素兒就會害怕,這也就預示著,師父隨時都在她們的身邊!想到這裏,她笑了笑,也難怪她現在會改口,若是不小心被師父知道了,那她真的就沒命了。

“好了,現在我也沒有心情管這些事了。我要你去接近慕雪,為什麼你還在這邊呢?”

聽到慕雪這個名字,筱素兒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趴在了桌子上,嘟著嘴說道:“你別跟我提他了,那個人根本就是個冰塊,比師父還要冷!我根本就接近不了他,他也不會留我在他的身邊。這個任務我不接了,我也不玩了,我還是在師父身邊比較安全!”

一聽,莫軒女就厲聲道:“不行!讓你接近慕雪並不僅僅是我的命令,也是師父的命令!你不是最怕師父嗎?既然這樣就該乖乖的按照師父說的去做。聽話,無論如何都要接近師慕雪。”

“師父……”一想到要接觸那個冰塊臉,筱素兒就感覺到無限的委屈,“接近慕雪有什麼好處呢?慕雪他知道的事還沒我們知道的多呢,接近他,還要幫他,多累啊!”

莫軒女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但是師父就是覺得慕雪有用,所以才要我們來到【慕雪城】啊。我知道這讓你很為難,但隻是接近慕雪,有危險的事還是由師父來!”

聽她這麼說,筱素兒感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看樣子還是師父對她好!“對了,師父,我有個好東西要給你看,你快來!”

筱素兒拉著莫軒女來到梳妝桌前,桌子上著擺列整齊的發簪,每每看見這些發簪,筱素兒就很是喜歡。“師父,這些發簪用在你的頭上,一定很好看!”說著,她就拿起了一支簪子,在她的頭上擺弄著。

順著發簪的視線,她看見了自己滿頭的白發,心裏有些默默的憂傷,這些白發……她不耐煩地推掉筱素兒的手,有些慍怒道:“把這些拿開!”

筱素兒嚇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站了一會,她放下了簪子,輕輕地退了出去。

這些簪子……莫軒女憂傷的眼神掃過那些精致的發簪,心裏就像是有根繩子牽引著她一樣。她慢慢地伸出手,將一直蒙著自己臉的麵紗取下,銅鏡裏是一張蒼白的臉,雖然是自己的臉,但對她來說確實那麼的陌生。她摸著自己的臉頰,輕輕一笑。

滿頭的白發被放下來,木梳子輕輕地梳理著那些銀絲,它們明明就是長在自己的臉上,卻不像是自己的一樣。歎了口氣,她放下梳子,從桌子上拿起一支銅色柄身的簪子,柄身上有著細紋的雕刻,頂端是淡藍色的碎鑽拚湊的花瓣,細長的流蘇搖搖晃晃,甚是靈巧。

輕輕的將頭發挽起,用發簪固定,她微笑地看著銅鏡裏的自己。

驚奇的,滿頭的銀發由頂端開始,慢慢變黑,而銅鏡裏的那張臉也漸漸模糊。她驚慌失措地伸出手摸著銅鏡,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變化,但銅鏡為什麼會這樣?

“師父,你幹嘛一直不說話?”去而又返的筱素兒敲了一下門就衝了進來,看師父剛剛那副生氣的樣子,她很擔心自己走了以後她會做出什麼錯事來,於是乎,她去搬救兵,把洛雲給找了過來。

莫軒女急忙用紗巾將自己的臉蒙住,轉過頭去看著筱素兒,還有她身後的洛雲……

晴兒……那個名字,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