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一道,五年點滴忘

“五年前,【慕雪城】裏傳來了公主去世的消息,後來,皇上便在宮裏下了道旨,讓任何人都不準再提起公主的事情。至於娘娘,據說以前是服侍公主的,隻是不知怎麼,娘娘自己倒忘記這件事了。”爾蘭小心翼翼地看著緣兒,十年前雖然有過一次奇怪的感覺,但隨著時間的消磨也就淡忘了這件事,沒想到這一次會提起來,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湧現了出來。

“那麼,你可記得,公主叫什麼名字?”緣兒想,那個名字會不會是和自己心裏所想的那個名字一模一樣。

“奴婢不知,奴婢隻是知道公主的封號——嫣靈,至於公主的閨名,奴婢怎麼可能會知道呢。”爾蘭搖搖頭。

嫣靈公主嗎?自己倒還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呢!緣兒不禁有些失望,如果隻是一個封號,倒是沒能勾起什麼回憶。她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旁邊的洛雲,想著他也是因為那一個熟悉的人而來的,或許他能夠知道些什麼!“那個,你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洛雲沒想到緣兒會在這個時候問自己,愣了一下,便說道:“我也是和娘娘一樣,忘記了一些事情罷了。剛剛聽爾蘭那樣說,總覺得好像和自己有關,但又不能想起什麼,實在是抱歉。”

緣兒淡淡地笑了下,原來大家都是一樣呢。

“嫣靈公主的話,我好像是聽過的。”洛雲平平地說了一句。

緣兒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嫣靈郡主,與【傲劍山莊】莊主穆嘯響成親的嫣靈郡主,後被皇上封為公主,是這樣沒錯吧,爾蘭?”洛雲反問道。

爾蘭遲疑了下,點點頭:“是的。”

“如果,屬下沒有猜錯的話,娘娘第一次進【慕雪城】就應該覺得很熟悉吧?見到我們也是,就如同娘娘所說的那樣,這一切都像是有人安排好的一樣,我們的記憶被刻意的抹去。如果我們沒有相見的話,那麼這種奇怪的感覺就不會出現了,而能夠讓我們坐在這裏談起此事的,那個突然出現的筱素兒也是此事的關鍵。娘娘難道就不覺得她熟悉嗎?還有那個房間,娘娘可是想起了什麼?”洛雲越說越急,越說越多,讓緣兒有些招架不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才好。

自己的心一一被說中,就像是能夠看穿一樣,她盯著洛雲,希望他能再說點什麼,讓自己想起更多。

“啊,對了!如果是慕城主是駙馬的話,那麼他一定會知道什麼的!他娶了公主,還讓公主做了城主,知道公主去世,這麼多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的!”爾蘭像是想起了什麼,大聲道。她覺得這次一定能夠幫了大忙!

洛雲歎了口氣,搖搖頭:“我跟著師父那麼久了,不止十年,你所說的事情,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師父就更別說了。而且,師父和我們一樣,都是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讓我們聚集在一起。”

爾蘭低下頭去,不免有些難過,看樣子自己還是不夠聰明的。

“或許你說得對,那個筱素兒是個關鍵。你說的沒錯,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本宮就覺得她很熟悉,還有她的那把短劍,最先吸引本宮的就是那把短劍!可惜,她和我們一樣,也是一問三不知,或許她的記憶也被抹去了吧。”緣兒想著那個可愛的筱素兒,嘴角微微的一笑,對那個人,她還真是一點免疫力都沒有呢!

“在這裏還有一個關鍵的人物。”洛雲說道。

緣兒好奇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說的是誰。

“筱素兒的師父,那個從未出現,卻一直影響著我們的女人。我記得筱素兒說過,那個女恩蒙著麵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長得什麼樣,唯一能記得的,就是白頭發,滿頭的白發。”

緣兒張大了眼睛,嘴唇微微地顫抖著,白色的頭發嗎?白色的世界,白色的衣服,白色的頭發,那也是印象裏的人,不是嗎?“可是,我們到哪裏去找這個人?素兒是絕不會說出來的,若是被發現我們懷疑了她,隻怕她隱藏的更深!想要離開這裏,卻總是覺得有一股力量牽引著,這一切到底該怎麼辦……”

“這點倒是不用擔心,如果一直將筱素兒留在我們身邊的話,那個人一定會想辦法與她聯絡的。請貴妃娘娘放心,洛雲定當每日加強防守,隻要那個白發人一接近筱素兒,就將她抓來!”洛雲站了起來,抱拳道。

緣兒點了下頭,微微笑道:“既是這樣,本宮就靜候佳音了!”

剛剛出了門,洛裳就拉住了洛雲,看了一眼緣兒的房裏,好奇地問道:“你怎麼會在元貴妃的房裏?你們到底談了什麼呀?我和師傅不過剛剛轉了個身,你就不見了,跑得倒還是快!”

洛雲將手縮了回來,轉了轉手腕,道:“沒什麼,你知道我是管守衛這一塊的,貴妃娘娘讓我加強守衛,不要讓筱素兒再跑了,就是這樣。”

洛雲越是落得簡單,洛裳就越是不信,進去那麼久,隻是將這件事嗎?如果是這樣,剛剛在外麵就可以跟大家說,為什麼要躲起來密談這樣久?“洛雲,什麼時候,你也跟我有了秘密?我們不是好兄弟嗎?”

洛雲微微一愣,沒想到洛裳會這樣跟他說話:“我……”

“好了!”洛裳伸出了手,低下頭去,“我知道,你一向是有秘密喜歡藏在心裏,不告訴任何人的,隻是沒想到這‘任何人’也包括我。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算了,無所謂,我也是落得清閑了!既然貴妃娘娘這樣器重你,你就好好幫她辦事,不要讓人家失望了!”洛裳拍了拍他的肩膀,將最後一個字拉長了尾音,搖搖頭,轉身離去。

“洛裳……”洛雲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卻將手停在了半空。許久,他才將手放了下來,歎了口氣,他也不知道這樣好不好,隻是希望越少人知道這件事越好!好兄弟,請你原諒我,等我查清楚了一切,一定會告訴你的!

筱素兒趴在門縫上,看著這一切,捂嘴偷偷笑著。沒錯,她就是要這樣,就是要讓整個【慕雪樓】的人人心惶惶,最好能互相猜忌,這樣她的任務才算完成了!師父呀師父,你的好徒弟一定會幫你完成任務的!她轉身將門合上,眼珠子不斷地轉著,想著下一步她該怎麼走才好。

不過,她還是很好奇,為什麼師父就認定她一定能夠完成這個任務呢?完成了這個任務,師父下一步又有什麼打算?她搖搖頭,將這些奇怪的想法從頭腦丟出去,既然是師父讓她做的,那麼就不應該有所懷疑!師父永遠都是對的!

她放開步子,擺著手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的,說起來,她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呢!能夠住在這麼舒服的房間裏,外麵寒冷,裏麵卻像是春天一樣溫暖,那個洛雲對她還是不錯的嘛!來到梳妝桌前,看著首飾,筱素兒不禁要流起口水了,先前來這間屋子的時候,她就對這些首飾上了眼,要不是由洛雲在,她早就將這些東西往自己身上戴了!

她轉頭看著四周,一個人都沒有!筱素兒嘿嘿地竊喜著,坐在了椅子上,對著銅鏡細細地梳著自己的秀發,又拿起一隻簪子在頭上比了比,眼睛不禁眯成了一條線,對著銅鏡裏的人兒微微笑著。

洛雲來到門前,意外地沒有聽見任何動靜,便好奇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筱素兒嚇得鬆開了手,梳子掉在了地上,她急忙回頭,看著洛雲。

白皙的肌膚,略施粉黛,垂到腰的秀發輕柔地如絲綢般,黑發間用一支別致的簪子點綴著,細長的流蘇微微搖晃著。粉嫩的殷桃小嘴微微上揚,那張熟悉的臉對於洛雲來說卻如同施了法術一般,讓他幾乎站不住腳,退了幾步,用手扶著門沿。

“你,你是誰……”洛雲顫抖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