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救故仇,非德抱怨計

柴房裏,阿卑姬思正帶著人對王堯嚴刑拷打。王堯被纏在柱子上動彈不得,衣服被鞭子抽得成了布條,鮮紅的血跡一道一道地布滿了上身。王堯說不出話來,隻能從冒著血水的嘴裏哼哼幾聲。

“你再不說,我就讓你在試一試火烙的滋味!”阿卑姬思的旁邊,是一盆燒的正旺的炭火,他握著長柄,攪動著燒得通紅的鐵烙。

“我……不不……”王耀想要說話,但此時的他已經說不了一句完整的話,隻好搖搖頭,想要阿卑姬思明白。

“看樣子,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阿卑姬思拿著鐵烙,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住手!”趙琬晴走了進來,急忙喝道。她本想看看問出了什麼結果,卻沒想見到的是這樣的慘景,“你這火烙一下去,他還能說得出話來嗎?”

阿卑姬思隻好收了手,陪笑著:“城主息怒,這廝極其狡猾,不給他點顏色,他是不會說真話的!”

原本就對外族人印象不好的穆紫沅怒道:“這樣重的刑罰用在你的身上,你還能不說真話嗎?我看他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這樣子豈不是要害人性命?!”好歹王堯也是【傲劍山莊】的人,見到這幅殘像,她還是有點於心不忍。

“你是心疼他是你家的人吧?”阿卑姬思譏笑道。

“你……”

“阿卑姬思,紫沅說的不無道理,被你這樣一打,隻怕他想說話也說不出口了!”趙琬晴怕兩個人吵起來,便先堵了阿卑姬思的口,“來人啊,把他給放下來,再請大夫好好醫治他!”

阿卑姬思不敢相信地看著趙琬晴:“城主,你要放了他,還要請大夫給他看病?你不是有病吧?!”

有的時候,趙琬晴也很討厭他這張嘴,什麼叫她有病?“本宮要做什麼事,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到底誰才是城主?你沒經過本宮的同意,擅自對人用刑,還有把我這個城主放在眼裏嗎!”

阿卑姬思沒想到自己會被罵回去,隻好低頭不語,心裏卻生著悶氣。

趙琬晴找人給王堯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又讓大夫為他醫治,總算把他這一條命給撿了回來。

“你該不會是要假意對他好,讓他心存感激,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吧?”慕雪站在她的身後問道。

有的時候,她不得不承認,慕雪是個聰明人!“或者,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套出穆嘯響的下落?”

慕雪有些無奈:“辦法我倒是沒有,隻是在想你這個辦法是否管用,如果不管用,你會怎樣?”

“穆嘯響為了自己,將他丟下,這一點足以讓王堯不再信任他了;再加上穆紫沅這個大小姐對他的關懷備至,相信很快他就會投靠我們。即便他不願說出穆嘯響的下落,我們也可以派人跟蹤,離開這兒,一定會去找穆嘯響的!”

“看樣子公主早已想好了這一切,我倒顯得多餘了。”慕雪笑道。

“那個……”眼下,倒有一件讓她更為擔心的事,“有件事需要請你幫忙,我想我去說這話會比較不好。”

“是什麼?”

“今日為救王堯一事,我與阿卑姬思起了衝突,我想由你去做這個中間人,幫忙把這一層利害關係說與他聽,並告訴他,若是我們放王堯出【慕雪樓】,由他跟蹤王堯,讓他立功一件。”

慕雪沒想到她竟會安排事情給自己做,有些不可思議,卻也有些歡喜:“你這是信任我的表現嗎?”

趙琬晴一笑:“你我是夫妻,我不信任還能信任誰呢?”

慕雪點點頭,便出了門去。

洛雲從裏屋走了出來,疑惑地問道:“這樣的事為何要叫給他做?讓我幫你就可以了。”

“你不懂,我這是在試探他。我故意讓他知道我和阿卑姬思起了爭執,又故意讓他去幫忙做和事老。若他對我有二心的話,便不會做這個和事老,反會在阿卑姬思那兒說我的壞話,讓阿卑姬思恨我,以此來鞏固他城主的地位。若是他真的能把這件事做下來了,也隻能說明,他藏得深!”趙琬晴將自己心中所想告訴了洛雲。

“總歸一句話,你就是不放心他了!”洛雲笑道。

“是的,不能對他太好,但也不能忽略他,偶爾讓他做些小事情,高興高興也就好了。”趙琬晴眉頭越擰越緊,她知道,自己和慕雪的事情不會就這樣完的。不管他是真的變了還是假的變了,總歸有一天,他們會相互撕破臉皮,撕咬在一起。

穆嘯響一除,下一個便是慕雪了!

“對了,有件事我想告訴你。”洛雲想著昨晚的事,決定告訴她。

“是什麼?”

“城主,奴婢聽師師姑娘身邊的丫鬟青檸說,師師姑娘一大早就不見了,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她現在可著急了。”青瑤突然出現,讓洛雲預備要說的話吞回了肚子。

“師師姑娘不見了?”這會,趙琬晴也沒心情詢問洛雲要說什麼,“青檸呢,把她叫過來問話。”

大廳裏,青檸哆嗦地來到趙琬晴跟前,主子不見,嚇得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青檸,你可否說下,師師姑娘是什麼時候不見的?”趙琬晴輕聲地說著,生怕嚇壞了她。

“具體什麼時辰,奴婢也不知道,隻知道那個時候外麵很吵,小姐曾經出去一會,後麵是哭著回來的。奴婢安慰了小姐一會,哄得小姐睡下了,便也回房去睡了。清早的時候,奴婢燒了水要給小姐洗漱,發現小姐不在屋裏,原以為小姐隻是到院子裏走走,但,但她的衣服都不見了!奴婢嚇壞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是青瑤讓奴婢來找城主的。”青檸說完,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擔心她會怪罪。

慕雪路過大廳,見裏麵這麼多人,便踏了進來,打開扇子扇著。“這麼熱鬧,發生了什麼事?”

“師師不見了。”趙琬晴看了他一眼,說道。

慕雪略微一驚,但很快又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不見了?會不會是去外麵買東西,遊玩去了?青檸,你可不要來煩城主,最近城裏事多,你還想要生事不成?”

青檸嚇得直搖頭:“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絕不是故意生事的,小姐她真的不見了,衣櫃裏的衣服,還有首飾,全部都不見了!”

趙琬晴觀察著慕雪的表情,卻發現他一點變化也沒有,難道他真的不愛李師師了嗎?“青檸,你先下去吧,本宮定會讓人去把師師找回來的。”她歎口氣,對青檸說到。

青瑤扶著青檸下去了,大廳裏隻剩下慕雪和趙琬晴兩個人。

“你有話要對我說?”慕雪問道。

“你對師師,當真要這樣無情?青檸說,昨夜師師是哭著回房的,在那之前,她一定去找過你,是你讓她哭,讓她傷心的,對不對?”趙琬晴質問道。

“我說過。”慕雪抬起頭看著她,“從現在開始,我隻對你一個人好,我隻愛你一個人!至於她,我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的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