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房中,洛裳緊張地站在慕雪麵前。已經很久了,他不明白,為什麼師父叫他進來,卻沒有跟他說任何一句話,這樣的沉默讓他受不了。
慕雪看著他,茶已經喝了第四杯,可是他一點也不著急,倒下了第五杯茶。衝了這麼多的水,味道淡了。他微微皺起眉頭,放下杯子,搖搖頭說:“這茶這樣不經泡,不過第五杯,一點味道都沒有了。”
洛裳欲哭無淚:“師父,您的杯子那樣大,第三杯就夠沒味的了,難為您喝了這樣多!”
慕雪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說:“我有件事要你辦。”
“什麼事,師父你盡管吩咐!”謝天謝地,終於說到點子上去了!
“我要你偷偷地跟著洛雲,將他所有的事告訴我。”
“好,沒問題……”洛裳感覺到不對,剛剛燃起的興奮勁一下子沒了,“師父,您說什麼,要我跟蹤洛雲?”
慕雪點點頭。
“為什麼?我和洛雲是好兄弟,師父你要我這樣做……”洛裳有點不解,為什麼要生這麼多事。
“你從小跟著師父,師父自然信你,可是洛雲不是。洛雲的性子比較沉,什麼事都憋在心裏不說,我怕當著你的麵,有些事他不便做,所以才讓你跟著洛雲。師父相信你,難道你就不相信師父嗎?”慕雪反問道。
洛裳猶豫了一會,點頭說:“我知道了,師父請放心,洛裳一定會辦好這件事的!對了,師父,我能不能問一件事啊?”
“你問吧。”
“你是不是還在生洛雲和公主的事啊?那不過是穆嘯響散播的謠言,你千萬不要相信啊!”洛裳幫著洛雲說話。
慕雪站了起來,並不理他這些話,就當做沒聽見一樣。“你還不快點出去,跟不上洛雲,你如何跟我交代?”
“哦!”洛裳隻好出了門。
慕雪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冒著熱氣的茶水,拿起杯子,將茶水倒掉,手一鬆,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這樣好的杯子,摔壞了,真是可惜。”神女踩在那些碎片上,看著慕雪。
“東西再好,不解我意,留著也是占位置。”慕雪不以為然,“杯子碎了,再買一個就好,人死了,可就救不回來了。”
神女笑了笑,退了一步,蹲下身去,將那些碎片一一撿起,牽起慕雪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裏:“東西壞了,也是你當初要的,現在又何必怪杯子不解意?摔得這樣碎,擱在手心裏都是疼,不如好好收著,藏著,眼不見心不煩。”
慕雪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手,問道:“你受傷了?”
神女看著自己的手,笑道:“不是我,是她。怎麼,你心疼了?不如我叫她出來,你好好安慰她?人家剛剛為洛雲的離去傷心不已呢。”
慕雪將碎片放在桌上,打開門走了出去。
洛雲騎在火麒麟身上,沒有目標,任由火麒麟帶著他走。穆紫沅和啟風跟在他的身後,麵麵相視,不知該如何。
“她剛剛說了什麼?”洛雲問道。
“哦,她讓我好好照顧你!”穆紫沅急忙說道,“雲師兄,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洛雲回頭看了她一眼,說:“去找你爹。”
穆紫沅不解:“找我爹?找我爹做什麼?你的意思,是我爹把麟兒給帶走了?”
洛雲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如果是的話那就好了。如果不是,自己兒子丟了,他應該會很著急,借助他的力量找回麟兒也不是不可能的。現在我們這三個人全部都是無頭蒼蠅,必須要有個人能夠帶著我們。”
穆紫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如果是她爹把麟兒劫走了,會告訴他們嗎?如果不是,她爹又會跟著他們合作嗎?這樣的話她是在問不出口,眼下沒有別的辦法,也隻能這樣了。
“如果是我爹劫走了麟兒,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她補了一句,表示自己的決心。
“其實,這次你不該跟著來的。”洛雲說,“他畢竟是你爹,你娘死在了你的眼前,我不希望你再看著你爹……”
穆紫沅笑了笑:“怕什麼?我還擔心你們敵不過我爹呢!要是你們死在我眼前,我才叫傷心!好了,不說這個了,你知道我爹在哪裏嗎?”
“我不知道,不過我想我們可以先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臨安!”
麟兒是在臨安丟的,去臨安應該可以找到更多的線索,或許還可以借助皇宮裏的人幫忙找麟兒。洛雲想好了一切,騎著火麒麟向臨安城的方向走去。
臨安城,城門口。
遠遠地,洛雲就看見了熟悉的身影,便急忙迎了上去,穆紫沅和啟風一見,也急著下馬,跪在那人麵前:“元妃娘娘!”
緣兒扶起洛雲,又伸出了手,事宜身後兩人起來,見洛雲有些疑惑,便說道:“是公主告訴我你們要來的。”
洛雲皺起了眉頭:“公主怎會知道我們要來臨安?”
緣兒看了一眼火麒麟,笑道:“你忘了,公主和火麒麟心有靈犀,她隻要問下火麒麟,就會知道你們要去什麼地方了。公主將事情都告訴了我,讓我好好安頓你們,直至找到小少爺。”
洛雲這才放心下來:“那麼,一切就麻煩娘娘了!”
沒有皇上召見,洛雲等人不便進宮,緣兒便將他們安排在了臨安城內最有名的酒樓——祈羨樓。祈羨樓內外,已是重兵把守,洛雲也見到了熟人,秦檜。
“洛雲師父,我聽娘娘說你要來,可是高興極了!對了,洛裳師父怎麼沒來?”秦檜沒見到洛裳,便是一問。
“他還有別的任務,暫時來不了了。秦檜,你在宮裏當差,小少爺失蹤一事你可知道多少?”洛雲也不想多說什麼客套話,眼下找到麟兒才是最緊要的。
“請師父到裏麵小坐,讓我將始末告訴師父……”
在離臨安城不遠的一個鎮上,穆嘯響帶著孩子躲過官兵的追尋,在一間不起眼的小屋內住下。雖說自己是孩子的親爹,但從孩子懂事起,這個爹就不曾出現過,麵對陌生人,陌生環境,麟兒嚇得哇哇大哭,讓穆嘯響感覺到自己把這個孩子劫來根本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麟兒,不許再哭!”他大叫著,想要喝止住孩子的哭聲,生怕這哭聲會招來官兵。
“舅娘……我要舅娘,嗚嗚嗚……我要舅娘……嗚……”本身就不怎麼會說話的孩子,從頭到尾也隻會將這一句,讓穆嘯響越來越覺得煩。
“你再哭,我就殺了你!”穆嘯響揚起手,看著那個才不過到自己膝蓋的孩子。
“舅娘……我要舅娘,嗚嗚嗚……我要舅娘……嗚……”麟兒不管穆嘯響,一個勁的哭著。
穆嘯響無奈地放下了手,變戲法地拿出了糖果哄著他:“爹給你糖吃,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麟兒停止了哭,伸出髒兮兮的手抓住了那個糖果,也不管幹不幹淨,塞進了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