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字千金,諾言身相許

李師師命廚師在慕雪的房裏擺滿了酒菜,算是簡單地為洛雲洛裳接風洗塵。

很久沒有好好地吃上一頓的洛裳,此刻已經按捺不住心情,手也沒洗,就抓起了一塊肉塞進嘴裏,還不斷地稱讚著:“好,好!還是家裏的東西好吃……”

“誒,你慢點吃!”李師師擔心道,“那麼一大塊肉,咽著了怎麼辦?”

將肉吞下,洛裳又喝了碗酒,這才拍拍肚子,滿意地坐下來:“沒事沒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這才是人生樂事啊!雲,你怎麼不吃?快點吃,告訴你,這肉可好吃了!”

洛裳不由分說地又抓起了一塊肉放進洛雲的碗裏,害得他一臉鄙夷地看著那髒髒地爪子:“你確定不洗手?”

洛裳不解地看著他:“洗手作什麼?不幹不淨吃了沒病!”說罷,將自己的手指放進了嘴裏,舔著殘留在手指上的香油。

洛雲無奈地搖搖頭,不說也罷。

“如今九哥旗開得勝,已在臨安稱帝,恢複我大宋江山,算得上是圓滿了。琬晴在這裏敬二位一杯!”趙琬晴站了起來,端著酒杯對洛雲洛裳說道。

洛雲微微一笑,喝下了那杯酒。

“郡主說的是哪裏的話,這本來就是應該的嘛!客氣客氣!”洛裳拿起杯子,狠狠地撞上去,杯中酒撒了一半,他便將那一半的酒喝了下去。

趙琬晴笑了笑,喝下了酒。

慕雪將手放在的嘴邊,咳了幾聲,說道:“今天還有一件事要宣布,算得上是好事了。”

洛雲放下了杯子,滿懷欣喜地期待著慕雪說下去。

“郡主,你可知穆嘯響這次來是為何是?”慕雪問道。

趙琬晴搖搖頭,她也很想知道,為什麼穆嘯響會突然出現在【慕雪城】,他不是應該跟著九哥在臨安嗎?

慕雪遞上了一張紙,趙琬晴疑惑地接了過去:“休書?這……”

“穆嘯響讓我出兵救戰,我便以這休書為由,讓洛雲洛裳打贏了這場戰。這是穆嘯響答應我的,郡主就放心吧。”慕雪解釋道。

趙琬晴開心道:“難怪穆嘯響要走也不願叫上我,原來是為這般!城主怎麼不早說,讓我好是擔心!”

“太好了,如今郡主重獲自由之身,當真是可喜可賀!”洛雲也開心地說道。

“既然穆嘯響已經休了郡主,那麼郡主答應慕雪的事,可還算數?”慕雪問道。

趙琬晴不笑了,低著頭將休書收了起來,心情似乎不再像剛才那樣好。她有些勉強地說:“琬晴答應城主的,一定會做到,還請城主放心!”

洛雲和洛裳不解地看著他們兩個,說的話是那麼地奇怪,莫不是還有什麼大事沒說清楚?

慕雪笑著握住了她的手,轉頭對他們二人說道:“接下來的事,才是我要說的好事。我和郡主,要成親了!”

洛雲和洛裳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們:“成親?!”

“是。”趙琬晴點了點頭:“當初我要求城主救我哥哥,便是答應了城主這個條件。如今穆嘯響也將這休書帶來,答應城主之事,自然是要做到的。”

【“城主!”趙琬晴跪在了慕雪的麵前,“我已經失去了父親,失去了皇叔皇兄,隻剩下九哥還在擔心著我,照顧著我,若是連他都失去了,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懇請城主相救,就像當初城主救了我一樣……”

“城主,郡主實在可憐,城主還是答應了她吧!”李師師見了這副情形,也跟著趙琬晴跪下求著。

慕雪歎了口氣:“我已經讓洛雲洛裳去幫助康王了,相信他們一定會幫助康王打退金人,郡主還不相信他們嗎?”

趙琬晴搖搖頭:“若是沒有城主一句話,琬晴便是無法安心……”

“好!”慕雪將扇子往手心一拍,“我答應你,一定讓洛雲洛裳完成這件事,隻是……”

“城主若有什麼要求,盡管提便可,琬晴一定在所不辭!”

慕雪笑著扶起了她:“沒什麼大事,隻是有一事希望郡主成全。”

“是什麼?”

“如今【慕雪城】銀庫虧空,怕是再無法支撐下這些前往避難的難民。慕雪相信康王一定會得天下,若真到了那個時候,慕雪懇請委屈郡主下嫁【慕雪城】,也算是為【慕雪城】的城民做些善事了……”】

如今趙構在臨安稱帝,穆嘯響也將休書送到,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她所答應的這一條件而鋪下的路,她豈有反悔的理由?九哥對她這般疼愛,她若嫁了【慕雪城】,也一定會隨之帶來金山銀山,慕雪便無需再擔心這些大量湧進避難的城民該如何安置了。

“郡主……”洛雲沒想到等來的會是這樣的消息,原以為她不再是穆嘯響的妻子,自己便無需擔心這些禮規,可以和心愛之人相守,但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他剛剛飛起來的心又掉下了萬丈深淵,有著說不出的痛苦滋味。

她嫁給了慕雪,那不就是他的師娘了?他憂傷地看著趙琬晴,很想說什麼,但心裏也是也明白她並不是那麼的開心,話到了嘴邊隻好咽下去。

“你們也該恭喜郡主,我已經答應郡主,若是郡主下嫁,日後這【慕雪城】的城主便是郡主,不再是我慕雪了!以後你們就要改她叫‘城主’了。”慕雪很開心,即便看見了洛雲和趙琬晴的不悅,也當沒看見一樣,自顧自地說。

他自然是明白洛雲對趙琬晴的心,但為了【慕雪城】,犧牲掉這一份感情,又算得了什麼?若是洛雲無法控製自己的情感,他培養這樣一個徒弟,又是為何?

“洛雲,洛裳。”他叫道,“為師對你們很有信心,相信你們一定會幫助郡主將這個【慕雪城】治理得很好!”

洛雲和洛裳急忙低下了頭:“師父過獎了!”

“郡主,你說這酒可要請穆嘯響喝?”慕雪問道。

趙琬晴搖搖頭:“既然他要走了,留他下來作什麼?我現在隻希望他快點離開【慕雪城】,離得越遠越好!”心有餘悸,她隻怕穆嘯響在這多留一會,對她和麟兒都是一個威脅。

“打起來了,城主!”一個小廝隔著門說道。

聽了這話,三個男人趕忙起來出了門去,留下兩個女人在屋裏。

來到【慕雪樓】,穆嘯響正和三個人打得不可開交。在【慕雪城】打架,這還是第一次!裏三層外三層全部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慕雪擠上前看,那三個人正是上次在樓裏鬧事的外族人!原本被驅趕出城,沒想到現在又出現在這裏,似乎是衝著穆嘯響來的。

“師父,怎麼辦?”洛裳問道。很明顯,沒有人敢插手這樣的事,外族人功夫奇異,看不出是哪門哪派,也找不出破綻;穆嘯響功夫底子、內力十足,幾個回合下來,一對三打得不分上下。

隻見穆嘯響一個後空翻,穩穩地單手支撐在地上,再一揚手,隨著一陣風,地上的磚全部飛起,向那三個外族人飛去。

慕雪飛身而起,輕輕一揚手中的折扇,那些磚又回了原位。穆嘯響退了幾步,怒視著他。

慕雪站在兩方中間,打開扇子扇著,左右看了看:“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忘了這兒的規矩了嗎?穆莊主,你我曾經是舊識,我這兒的規矩你是再清楚不過的,現在做這些幹什麼!”

穆嘯響冷冷地一哼,手緊緊向內彎曲,關節指發出了“咯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