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徒傷悲,自由終究難

微藍的燭火搖曳著,使小黑屋勉強能見到一點光。穆嘯響看著白紙上的字,不禁握緊了拳頭,語氣有些不悅道:“為什麼他們能過了一關又一關?居然已經到了八角樓前?!”

“八角樓……不就是【神兵閣】?”王堯想了想,“聽說能進得了【神兵閣】的人沒一個活著回來,相信洛雲他們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莊主大可放心!”

穆嘯響伸出右手,掃過燭火,那微藍的燭火就像他的玩物一般,在他的手上跳躍的。微藍的光照在穆嘯響的臉上,使得這張臉異常猙獰。他的雙眼冒著血絲,緊緊地盯著那燭火,說道:“若他真的回來了,我也一定不會讓他活著出【傲劍山莊】!”

簾布下的人握緊了手中的筆,豆大的墨滴在了紙上也渾然不覺。

一大清早,啟風就來到穆紫沅門前,不斷地敲著她的門,直到穆紫沅黑著一張臉出現在他麵前,才停止對門的摧殘。

“你要作什麼!”穆紫沅怒道。

啟風拉起她的手,開口就說道:“我們走吧!”

穆紫沅愣住:“走?走去哪裏?”

“無論去哪裏,離開【傲劍山莊】,去一個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不好嗎?”啟風似乎著急著將她帶走。

“為什麼?”

“我知道,師父和師娘要你嫁給康王,你是不願意的。若是繼續留在這裏,人生便不能自己主意,還不如離開,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穆紫沅抽開了手,神情不悅地說道:“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還是快點離開吧。要是被爹知道了你說過這樣的話,隻怕性命不保!”

“紫沅……”啟風有些失望,“難道你甘心任由別人擺布嗎?遵從你爹娘的意思,嫁給康王?康王不過是一個落魄的王爺,他能給你什麼保障?他……”

一隻手迅速鎖住了啟風的脖子,趙構從他的身後出現,在他的耳邊幽幽地問道:“誰說我是一個落魄的王爺?你這樣說,豈不是連你的師父都否決掉了?”

啟風握緊了拳頭,弓起手,向身後襲去,趙構急忙鬆開手,退了幾步,在院子中站定,一群侍衛衝上前來,拿著長槍對著啟風。

穆紫沅見了,急忙跑到趙構麵前,對他說道:“王爺,你派這麼多人來我的院子裏是要做什麼?啟風他是我的師兄,王爺這樣對他,就是對我不敬,對【傲劍山莊】不敬!”

趙構笑了笑,一伸手,那些侍衛便收了長槍,退到了他的身後。“穆大小姐真是心善。隻不過你的師兄出言不遜,重傷本王,那是不是也代表,這是你們【傲劍山莊】的意思?”

穆紫沅沒想到趙構會這樣說,一時之間啞語,不知該作何回答。

“康王真是說笑了,小徒不懂規矩,確實是老夫沒有教好,卻與整個山莊無關。王爺若是要怪罪,就怪老夫的不是好了。”穆嘯響進了院子,笑著對趙構說道。

“莊主客氣了。”趙構微微點了頭。

“啟風,還不快向康王賠罪!”穆嘯響瞥了一眼啟風道。

啟風不情願地向趙構低頭道:“對不起!”

趙構看了一眼穆紫沅,她的臉色很難看,便有些開心地說:“行了,本王也不是蠻橫無理之人。本王今日來,不過是想請大小姐一同去郊外遊玩,不知大小姐可否賞這個臉?”

穆紫沅看向穆嘯響,見他對自己點頭,隻好答應。趙構立即做了個請的姿勢,和她一同出了院子。

穆嘯響微笑地看著他們離去,隨後,一陣風似的打在了啟風的胸口:“下次再敢帶走紫沅,別怪為師對你不客氣!”

啟風捂著胸口跪在了地上,穆嘯響甩袖而去。

夜裏,穆紫沅偷偷帶著藥,到了啟風的房裏,將藥扔給了啟風,嘴裏說了一句:“不知好歹!”便要離開。

“紫沅!”啟風趕忙拉住了她,“紫沅,對不起,今天讓你為難了……”

聽見這話,穆紫沅心也軟了,她轉過身來,歎著氣對他說:“你知道嗎,我哥當初就是死在我爹的掌下,親生兒子都是如此,何況你隻是他的徒弟。任何想要逆我爹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以後還是不要幹這種傻事了。”

“紫琦他……”啟風不敢問下去,這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般,虎毒不食子,穆嘯響他怎會……

“說白了,我們大家不過都是他的一顆棋子,他愛怎麼下棋就怎麼下棋。康王也一樣,你說他是落魄王爺,沒錯,但我爹要用他,就有他的目的。他要走的路,別人猜不透,也沒辦法阻止。好了,我不在多說了,剩下的你自己去琢磨吧。要是被我爹知道我來過這,我們兩都玩完!”

回頭望著那藥,啟風露出了笑容。

“九哥!”趙琬晴找到了趙構,“九哥一定要去穆紫沅嗎?她不喜歡你,你們在一起,會不幸福的。”

趙構有些意外:“你不是很討厭那丫頭嗎?怎麼現在反倒為她說起話來?”

“我,我隻是在她身上似乎看見了自己的影子,不希望她像我一樣痛苦……”

“不,琬晴。”趙構拉住了她的手,“就是要她痛苦!穆家人折磨你,我都知道,我便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就是要穆紫沅在我的身邊生不如死!”

趙琬晴驚訝地看著他:“九哥……”

“既然穆嘯響那麼想要把女兒嫁給我,那麼我就順了他的意,讓他盡心盡力地幫助我們趙家恢複大宋江山,豈不美哉?”

原來,他不是傻。

“琬晴,隻要九哥當上了皇上,定會幫你休了穆嘯響,還你自由的生活!”

趙琬晴一陣感動:“九哥,謝謝你!”

“傻妹妹,九哥隻剩下你這一個親人,不疼你疼誰呢?穆嘯響這個人太自大,以為誰都可以做他的棋子,可是我偏偏不讓他如願,讓他成為別人的棋子,這才是打擊他,最有利的武器啊!”趙構似乎很滿意自己所想的,想要成就大業,吃這點苦,寄人籬下,算得了什麼?

可是,穆嘯響這樣的老狐狸,是他們能防得了的嗎?趙琬晴擔心地看著趙構,他那樣信心滿滿,結果會如他所願嗎?

趙琬晴屏退了身邊的侍女,一個人來到嬰兒房,孩子已經睡著了,她突然羨慕起孩兒時代,沒有煩惱,沒有憂愁,有人疼著,有人哄著,吃了,睡了,就這麼一天一天長大,多好?

她輕輕抱起了那孩子,看著那小嘴微微動著,似乎夢見了什麼好吃的,樣子十分可人。她用手指不斷地點著他的臉蛋,發出了笑聲。

“郡主。”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來到門前,“莊主請您到大廳,說有事要商量。”

趙琬晴點點頭,放下了孩子,跟著那丫鬟出了門。

來到大廳,裏麵已經坐滿了人,看樣子真的有什麼大事,見她來,除了穆嘯響和趙構,其他人都起身向她行禮道:“郡主!”

“九哥,什麼事?”趙琬晴忽略了其他人,直接問趙構。

“這麼晚找大家過來,主要是向大家宣布,我要和紫沅成親的好消息。”趙構拉著她坐到了自己的身邊,開心地說道。

王雪荃很開心地將自己臉上的肉堆成了一團,這一天終於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