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沅灝自花神殿歸來,小美早已經在龍宮門口等候多時。沅灝一出現,她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見到小魘了嗎?她怎麼樣了?在仙界過得好嗎?有沒有別人受欺負啊?”小美急迫的連珠炮似的發問。
沅灝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故作酸澀,“小美,你這樣關心她,我可要吃醋了。”
小美臉上微微一紅,嗔到,“你快說啊。”
“好好好,這就說。”沅灝上前牽住了小美的手,轉身往龍宮裏麵走去。
“你放心,你那個寶貝師妹啊,走到哪裏都是惹是生非的主兒,沒人能欺負得了她的。”
“她現在跟在啻焱上仙的身邊,啻焱上仙自然會護著他的。”
待回到屋裏,沅灝先讓小美坐下,然後笑著開始從自己的儲物袋裏掏東西,“不過也算你沒有白疼她,她讓我把這些東西都帶回來給你。”
桌子上擺著玉凝丸補靈丹等丹藥,一看見去屎價值不菲,靈氣逼人。還有各種小魘在天衣閣買來的小物件,小到頭飾珠花,大到衣裳場所,擺了滿滿的一桌。
小美驚呼,“怎麼這麼多東西啊?她把這些丹藥靈草都給了我,那她自己怎麼辦啊?她該不會是出什麼事兒了吧?”
沅灝用手在這些東西裏隨意的扒拉了幾下,拆台般的解釋到,“你放寬心收下便是,名貴的也就也就這麼幾樣,看著種類繁多,不過是她用來濫竽充數的。”
小美正了正臉色,嚴厲的看著沅灝,“不準你這麼說小魘!在我眼裏,這桌子上的沒一樣東子都是一樣的珍貴,都是小魘的一片真心。”
“是是是,夫人教訓的是。”沅灝笑著點頭,“其實我也沒有其他意思,隻是讓你不要胡思亂想罷了,小魘能給你準備這麼多東西,想必她在仙界過得自然是挺好的。”
小美不禁又有些臉紅了,“誰是你夫人了,真不害臊~”
沅灝急了,“小美!你昨天晚上明明答應我的,你可別想反悔!”
“我……”小美又羞又急,“我答應你什麼了,明明是你……”明明是你趁人之危,借著不給小魘送東西的事情威逼利誘,我才……
“你可是答應嫁給我的!”沅灝一臉鄭重的看著小美,“你說仙妖有別,要等到你九躍龍門成仙那日成婚,我也忍了。小美,你現在不會是想要反悔吧?”
“我,我……”小美一時口吃的厲害,臉色羞紅得都快滴出血來。可是她的思維卻又是異常的清晰,
“九越龍門……不知道還得多少年的時光我才能成功,甚至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沅灝哥哥,你還是別等我了。我……”
“說什麼胡話!”沅灝牽起小美的手,然後一用力,猛的的將小美拽進了自己的懷裏。
“你幹什麼?”小美被沅灝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
沅灝緊了緊手臂,頗有些無賴的味道,“不幹什麼,我不過是想提醒你,既然已經都答應我了,你可不要妄圖反悔!”
“還有啊,本龍王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我隻給你一百年的時間,要是一百年之後你還沒有成仙,我可就不管什麼仙妖有別了!就算做妖,你也隻能是我一個人的妖!”
“沅灝哥哥你……”小美掙紮,卻被沅灝摟得更緊了,“別動,小美,讓我好好的抱一會兒。”
小美的臉不可避免的再一次紅了。
沅灝溫熱的氣息就噴灑在小美的耳邊,癢癢的,酥酥的,讓人迷醉。
沅灝一臉的幸福與平靜,在小美耳邊輕聲低語,“我當年拚了命的修仙,不過是為了追尋你的腳步而已。如今我已經美夢成真,有了你在身邊,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縱使踢去這一身仙骨不要,我也要和你做一對幸福的妖夫妖妻。”
小美的眼裏泛著感動的淚花,她真摯而深情的看著沅灝,“沅灝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修煉的。即便是為了你,我也一定會修煉成仙的。”
“也好,這樣我們就可以做一對幸福的神仙眷侶了。”沅灝的眼裏心裏全是蜜意。
小美卻從沅灝的懷裏退了出來,目光堅定而複雜的看著他,欲言又止,欲說還休。
“怎麼了?”沅灝顯然也察覺到了小美的異常。
“對不起,”小美歉疚的看著沅灝,“你對我這麼好,我卻還自私向你隱瞞了很多事情。”
沅灝輕輕一笑,“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小秘密的。如果你願意和我分享,我自然是榮幸之至,你不願意說,這也屬人之常情。”
小美搖搖頭,“你一直記得五百多年前,年幼的我們一起玩耍一起在灰鶴仙人手裏逃生的事情,難道你對我的身份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嗎?”
“我為什麼要懷疑你?”沅灝目光溫柔而深情,“在我成仙後,在再次見到你之前,我確實托了不少人幫我打探當年那名小女孩的消息。甚至後來還有消息說,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已經隕落,可是我不信,我隻深信我一定可以再次找到你!”
說到這裏,沅灝不由得笑了,“如今我已美夢成真,如願以償,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有什麼好懷疑的?無論你是人是妖,隻要是你便好了。”
繞是聽慣了沅灝的甜言蜜語,小美也是聽得一陣陣耳根發紅,臉色發燙。
小美微微低著頭,咬著下唇,像是在下定什麼決心一般。
“以前的事情,我不說,是因為師傅曾經告訴我,忘掉過去,才能新生,才能真真正正的過上與過去無關的正常生活。”
“隻是如今我既然已決定修仙,我想,將這些事情跟你說清楚也是好的。”
沅灝輕輕的抓起小美的手,放進自己的手心裏,“謝謝,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此生,我定不負你。”
小美嗔怒的瞪了沅灝一眼,真是的,還讓不讓人好好說話了。
“我的名字叫北冥美,是我去世的娘親給我取的,隨娘親的姓氏,我還有一個哥哥,他叫北冥俊。”
小美的目光有些恍惚,明明如善水師傅所說她已經選擇了忘掉過去,重新生活。可是為什麼當她重新說起當年的往事時,她還是會覺得鼻子發酸呢?
又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不輕不重的握住了小美的心,讓她心裏悶悶的,難受得不能自已。
“娘親已經去世了三百多年了,我都快記不清她的樣子了,可是又仿佛記得,我的娘親,曾經是北冥一族最優秀最美麗的聖女。娘親的脾氣很好,她從來不會責罵我和哥哥,她很溫柔,很善良,會帶著我和哥哥一起放風箏,一起做好吃的……”
聽著小美的慢慢述說,沅灝的眼前仿佛已經出現了一副如小美記憶中的美好畫麵,一家三口,母慈子孝,溫馨幸福。可是,可是沅灝卻慢慢皺起了眉頭,下意識的問到,“那你的父親呢?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父親?小美迷茫的雙眼裏閃過一絲憂傷,“我很少見到父王,有時候一個月一次,有時候幾個月一次。更多的時候他通常都會陪著他的寵妾和他的兒女,而不是我和哥哥、娘親。”
沅灝注意到了,小美說的是父王,不是父親。
“他很嚴厲,也很俊郎,所以娘親才會無怨無悔的付出了這麼多年。父親有時候也會對著我笑的,甚至高興的抱著我轉圈,可是這樣的幸福在我的記憶中隻有一次……”
小美悠悠的歎了一口氣,有無奈,有自責,還是深深的愧疚,“原來人總是貪心的,總是幻想得到原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比如那時的我,總是幻想著有一天父王能再次笑著抱起我……如果不是我的癡心妄想,娘親也不會死。”
“我記得那時父王已經很久沒有來過姈羽宮了,我十分想念他,便趁著娘親不注意,偷偷的跑了出去……我平時出姈羽宮的機會很少,所以沒走多久就迷路了,跌跌撞撞的竟然走到了一座精美華貴的院子裏。更讓我驚喜的是,我的父王也在那裏,可是眼前的一幕卻讓年幼的我無比恐慌,父王手中那可愛的嬰兒突然間七竅流血臉色鐵青,一點生命的跡象都沒有……”
“那是我第一次預見殘酷的未來,我被嚇壞了,可是我不知道這僅僅是一切噩夢的開始。我預見的景象在幾天後變成了事實,那個出生不久的小女嬰死了,因為我之前的‘詛咒’,所有人都將罪名加在了我無辜的娘親身上,然後我眼睜睜的看著父王的長劍刺穿了娘親的胸膛……”
“別說了!別說了……”沅灝心疼的一把將小美摟緊了自己的懷裏,他的小美,怎麼會遭受到這麼多不公平的待遇啊!
“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受到的傷害一一的討回來!”
“不!”小美連忙擦幹了臉上的淚水,“沅灝哥哥,我告訴你這一切的原因就是希望日後你與父王一族的人少接觸。因為族裏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一個背負詛咒的人,是一個在眾目睽睽之下魂飛魄散的人。如果有人將我認出來,會引起很多麻煩。”
“就這樣平平淡淡的和你永遠在一起,我就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