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燁麵容清華,泛著淡淡的笑顏,他回頭看了一眼小跑而來的白蘿,背著包袱的樣子,還真是蠢的可愛。他得意的說:“我家白蘿可愛又能幹,為了當好君後,她自願磨練。你有何意見?”
君無憂表示無語,完全沒有意見。
青燁的腹黑都用在了白蘿的身上,可那傻妖怪,竟然毫無怨言,一如既往的追著青燁,或許這就是喜歡吧。
白蘿走到君無憂的麵前,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她撥開耳邊的頭發,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無憂上神,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你又瘦了。”君無憂微微一笑,看著她有些狼狽,便說“你一個女子,身上拿這麼多東西不累嗎?既然青燁要娶你為妻,像這些重活,就應該讓他做丈夫的去做!”君無憂是個好人,實在不忍心看著白蘿被欺負。
“我不累,我力氣大著呢。再說,上君那麼好看,我也不忍心。”白蘿一副關愛青燁的表情。
嚇得君無憂差點吐血,這女人......
她這是打算當牛做馬,隻為青燁的貌美如花。
回到君宅,青燁倒是沒有挑剔院子不好,畢竟院子裏的一切都是君無憂花過心思布置的,一應用具都合他的心意。
君無憂為他們調了些酒,兩個酒鬼抱著壇子發表了一些感言。
“來,為我們的友誼幹杯!”青燁舉起杯子碰去,三人喝的不亦樂乎。
君無憂突然想起陳國的一件事,那日走的實在匆忙,他把事情交給了青燁上君善後。但不知道,青燁上君有沒有比他想象中的那麼靠譜。
“唐璃的事情,你辦得如何了?”君無憂問。
青燁拂起衣袖,回想一個月前,他在陳國善後的那件爛事,眉頭不禁一皺,抱怨道:“都怪你,我和白蘿差點被抓。”
君無憂拿起旁邊的紫玉鼎,為他們各倒了一杯酒,淡淡道:“明明是你處事的方法有問題,怪我做什麼?”
青燁拿起酒杯,大飲一口,不滿道:“要不是你讓我在一個時辰內完成那件事,我能走那麼極端的路嗎?”
君無憂的手一頓,極端?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都幹了什麼事?”
“搶屍!”
君無憂差點笑出聲,聽過搶錢,搶人,搶親,就是沒有聽過搶屍。
青燁長歎一聲,道:“那天,唐璃被抬出了門,我沒有機會下手。所以就當街劈棺,擄走了唐璃的屍體。引得全城的官兵都在通緝我。”
聽完青燁的敘述,君無憂震驚的說不出話。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有青燁上君才敢如此高調的幹那種大事。
君無憂表示佩服。所以說,還是青燁上君的處事方法有問題。
“然後?”君無憂笑著問。
“然後,借屍還魂成功了。唐璃她...不是,是夜淩瑤她答應我,這一生都不會告訴獨孤澈真相。”
“那就好,有情人終成眷屬。”君無憂還是淡淡的表情。
“可我不太好,竟被凡人通緝了整整半個月。直到夜淩瑤回到獨孤澈的身邊,我才洗脫了罪名。”
“沒事,喝杯酒壓壓驚。”
“......”
關於夜淩瑤借屍還魂的真相:
一個月前,君無憂為夜淩瑤造了一個魂,他準備在唐璃公主出殯之前,借屍還魂,結果綺羅不見了,他為了尋找綺羅,就把夜淩瑤的魂魄交給青燁,讓他在一個時辰內完成借屍還魂術。
青燁上君拿到夜淩瑤的魂魄時,唐璃的棺槨已經被抬出了門,大都城內,一片素縞,浩浩蕩蕩。
因為時間緊迫,青燁上君隻好當街劈碎了棺槨,帶走了唐璃的屍體。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借屍還魂。
夜淩瑤有一個願望,她希望和自己的夫君在一起。君無憂被她的那份真情感動,破例為她造魂重生。恰好唐璃是獨孤澈的妻子,借她還魂,兩全齊美,也不算違背天道。
雖然獨孤澈忘了情,消了魔。但夜淩對他的情還在,即使夜淩瑤失去了名字,失去了身份,她還是她。
前世回眸,今生結緣,滾滾紅塵,一切看似變了,其實...又什麼都沒有變。
夜淩瑤帶著生前的記憶,重生在唐璃的身體,她用一生,守護她所愛之人。
其實愛情,也就如此,如果紅顏有夢,那麼君子可解;如果君子有語,那麼紅顏可聽。
喜歡一個人是那麼美好,守護一個人也那麼幸福。
夜淩瑤就是唐璃,唐璃就是夜淩瑤,無論如何,她的身份莫過於她是獨孤澈的妻子,她可以用一生的時間去陪他。
隨後,青燁又聊了置辦婚禮的事情,三人商量要怎麼辦,總共要花多少錢。
青燁從衣袖裏掏出一張票子,上麵赫然寫著,梨國紋銀十二萬兩。
君無憂摸著下巴,不可思議的看了他一眼:“這是借來的,還是搶來的?”
青燁不高興,冷冷的剜了他一下,酒杯重重的擱在桌上:“你懷疑我的神品?”
君無憂淡淡的笑道:“沒有。”
“這十二萬紋銀你幫我兌出來,然後再用這些錢幫我準備婚禮,一定要聲勢浩大。”青燁一副老爺的模樣,分咐大事的樣子,儼然像位家主。
君無憂冷哼一聲,語氣充滿了挑釁:“是你成親,還是我成親?我憑什麼要幫你準備婚禮?”
青燁笑盈盈的湊到他身邊,抓起了君無憂的袖子,態度比剛才柔和:“哎,話不能這麼說,就咱們這種交情...是吧。”
君無憂推開他的手,不太認賬的說:“別攀關係,我可是你的債主!”
青燁收回手,熱臉貼了冷屁股,心情不佳,他轉頭看著白蘿,嚴肅的說:“白蘿,本座不能娶你了!”
白蘿一聽,一口烈酒噴在了青燁的臉上,那一刹,天地驟然變色。
目測會有暴風雨。
“啊,對不起,對不起!”白蘿連忙伸出手為青燁擦臉。
青燁怒瞪雙眼,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裏閃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為了神品,也為了優雅,他有氣不能發作,壓抑再壓抑。
他很平靜的說:“我的衣服很貴,別碰。”
青燁覺得,白蘿肯定是故意的,要不然,怎麼如此催殘他?一向愛美又愛衣服的青燁上君,忍無可忍。
白蘿急了,看樣子,婚事要黃了,她解釋道:“上君,我不是故意!我那麼喜歡你,你是知道的。”
白蘿那麼喜歡他,願意當牛做馬,博他貌美如花,怎麼會故意摧殘他呢?
可是,青燁脾氣不好。
“我那麼討厭你,你知道嗎?”青燁甩開白蘿在他臉上擦拭的手,語氣冷漠。
白蘿怔了一會兒,手指收攏,緊緊的握成拳頭,指甲無意識的嵌入手收,疼的令她顫抖。
“你們幹嘛?”君無憂見氣氛不對,出聲打破僵局。
“我去換身衣服!”青燁沒什麼表情,起身離開。
青燁上君最喜愛幹淨,剛才被白蘿噴了一口酒,紫袍濕了,所以才會發火。
可有時候,嘴太毒,話太重,傷害的永遠都是最愛自己的人。
青燁走後,白蘿捧著杯子,猛喝了一口烈酒。
“無憂上神,上君他真的討厭我嗎?”白蘿的眼睛忽然一紅。
她知道,青燁答應娶她,是因為在陳國被君無憂逼的。她也知道,青燁愛她,根本沒有她愛他那麼深,她還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他。
“怎麼會?你想多了,他就是脾氣不好。”君無憂給她添了杯酒,說起青燁這人,君無憂最了解他的,他長得好看,自視清高,刀子嘴,豆腐心。
要說他討厭白蘿,根本沒有道理。白蘿在他心裏簡直就是一塊寶,為了這塊寶,他連無垢宮的優質生活都能放棄。
所以說,青燁就是脾氣不好,其他的,都是白蘿想多了。
“我知道上君的脾氣不好,我也知道,自己給他帶來了多少麻煩,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就不用留下來抵債;如果不是因為我,他現在應該在九重華虛鋒,高高在上,萬人敬仰。可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所以,他過的並不快樂。”白蘿很自卑,她愛青燁,其實愛的比較卑微,而卑微的愛情除了辛苦就是艱難。
很多時候,白蘿都害怕自己是個累贅,怕誤了青燁仙途。
“這些都是他心甘情願的。”君無憂淡淡道。這樣的話並非安慰之言,而是這一切,確實是青燁心甘情願的。心甘情願的為了自己所愛之人,拋棄更好的生活。
對白蘿說,這樣的心甘情願,還是隆重了些。她太渺小,太卑微,她承受不起。她的頭腦簡單,心性單純,她不知道,青燁繞了多大的圈子愛上自己,她隻知道,喜歡人要是不開心,她也會不開心。
“不,我不想成親了,我希望他能快樂。”白蘿又喝了一口酒,愰著腦袋,重複的說著。
君無憂鬱悶的抓著紫玉鼎,心想,是不是他破壞了氣氛。如果真是這樣,他作孽啊!
白蘿不知喝了多少久,最昏昏沉沉的離去,走了幾步,卻不知道房間在哪裏?她回頭,問:“我有房間嗎?”
如果沒有房間,她需要找塊地把自己埋起來。
君無憂順手一指:“那間。”
白蘿扶著額頭,搖搖愰愰的朝君無憂所指的房間走去。她閉著眼睛,意識漸漸模糊,完全憑著感覺推開門。
白蘿鬼使神差的走到床邊,完全沒有發現,旁邊有個人正在更衣。
未係的袍子披在某人的身上,露著結實皙白的胸膛。
“進門不知道敲門嗎?”慍怒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