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麼？”金龍扯著嗓子質問道，但是，顯然入了魔的如陌根本就是聽不見的，就算是聽見了，也不能自己中。
“你不用叫了，心魔已經占了她得身體了。”華商開口，倒是金龍沒有想到的，可是這個男子身上的氣質偏偏是這般的格格不入，要說是人，卻沒有人形，就是人氣都沒有，就像是飄在空中一般，但是若說他不是人，又像是人，世間有這樣矛盾的存在，金龍這萬年來還是第一次見。
要說如陌的心魔，金龍也算是知曉了，一般能力高的道人都是有心魔的，且路途越平順的，心魔也就越嚴重，如陌的道，也不知是什麼道，若是大道，必然心魔嚴重到無以複加了，若是小道，便也就罷了。
可是，縱觀古今有多少的能人都是喪在自己的心魔之中的，斷了自己全部的路，這樣的路途才是真的難走。凡塵之中皆覺得入了道，脫了凡胎便是長生不老，永生不滅。可卻不知一步走錯，粉身碎骨的大有人在，魂飛魄散的更是常事。
如陌全身抖動，像是結了冰一般得附了全身，然後沒有一絲絲的動作，就像是一個冰雕出來的人。在血月的映照下，卻燃了紅色。然後，霜降一般得冰，從手腳開始碎裂，身上的白衣已然變成了紅色的嫁衣，搖曳在血月之中。
“哈哈……”如陌不知為何迎天長嘯著，然後一雙紅色得血眸，盯著莫翼。莫翼無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你以為你躲得掉？”如陌的一句話，身上的衣衫便成了鞭子一般得，將莫翼的喉嚨鎖住，莫翼想要掙紮卻連雙手，雙腳都被束縛住了，根本動彈不得。
“啊……轟隆……”一聲龍嘯似乎從莫翼的身上而出。金龍看著莫翼的眼光，越發的熾熱，這就是自己的龍尾了，果然在莫翼的手上。
金龍確實答應了如陌不管的，既然答應了就不可能後悔，因此，前來阻攔確實是食言了，可是若不是萬不得已自然不會食言。要不是在宮中感覺到了自己龍尾的氣息也不至於來這裏跟如陌搶人。
且不說金龍本就不想要得罪如陌，光是對如陌的好感，也不至於這般。可是，事事就是這麼弄人，在金龍的眼中，女人與自己的實力，永遠隻會是後者居上，這是龍族的天性，再者，女人也就隻有為自己的後續提供身子，自己若是有了實力，萬世不死，也不會入了輪回之中。
孰親孰重，還是分的清楚的，自古帝王涼薄，怕也是血脈之中流著這樣的血早就的吧。那龍嘯一過後，如陌的鞭子就斷了，莫翼的身子卻像是脫了力一般的向地麵墜去。直到，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不是說殺人就要償命麼？那你就嚐了我的命吧。”如陌冷笑著說，沒有任何得事情都是沒有代價的，既然已經種下的因，這個果自然是要還的。如陌右手一伸，便是一條紅色得綢緞鞭子，直直的指向了莫翼，莫翼身子已經動不了了。
且不說，剛剛便已經受了重傷，從幾十丈的高空中落下，確實是就算是完好的人，也是要傷筋動骨的。如陌這一下，用的勁極大。
“咕咕咕，咯咯咯……”這是骨頭被扯動的聲音，聽得滲人，甚至讓人心裏難受。得虧現在莫翼，已經暈了過去，也就沒有什麼反應了，可是，旁觀的人到底是難受啊。
“你不是將我削成人彘麼，那就試試，沒有四肢的感受如何吧。”如陌的眼睛現在滿是猩紅，看不出來原來的銀色得眸子了，血紅，就如天邊的那一輪血月一樣得令人心驚。
“不……”一聲淒厲的嘶吼聲響徹天際，莫翼痛到不行，可是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了，一點也感覺不到了，就像是一場夢，自己是在其中的主人公，卻一直渾渾噩噩。圍觀的人，都不由的閉上了眼睛。
四肢就血淋淋的散落在一旁，隻留下骨頭暴露在眾人眼前，現在上麵的血肉都模糊了，看的人都忍不住惡心。這才是真的狠心，若是剛剛還有人憐惜如陌，現在就完全將如陌看成了惡魔。
居然一下子就讓一個好好的人變成了這樣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了。金龍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就算是變成了，這樣，他的龍尾也還在，隻是不能讓他死罷了，殘了倒是沒有事情。所以說，人總是奇怪的，光靠一開始得影響就把人定位了。
可是，這一舉一動就讓人徹底得翻轉了剛開始得影響，要說無情，每一個人都無情，相信眼睛看到得一切，卻沒有去深究為什麼。世人總是愛蒙蔽著自己的眼睛去說話，要把自己裝扮成別天憫人得樣子。
總是想著別人對自己如何，從不思自己對別人如何，人性，任性。
“這還不夠，呀，你看你還沒有失去那雙眼睛，對了你怎麼說的來著，眼睛這樣瞪著太累，我幫你休息一下。”如陌邪笑著，然後一個俯身，便從空中落了地，腳尖還沒有碰到地便向著莫翼而去。
一個眨眼得時間，就看到如陌手中多了兩個紅色得球狀物體。莫翼高喊著：“啊……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
莫翼想要去摸自己的眼睛可是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了手，可是眼部得疼痛，讓他感覺頭疼欲裂了。現在若是死亡，可能對他來說才是一種解脫。但是，他越求死，便越發的死不了。如陌不會讓他死，金龍不會讓他死，這裏的伏兵都看傻了眼。
這還是人嗎？這麼殘忍得女人，怎麼能配得上那張美麗的臉。難道真的是最毒婦人心，怎麼會這樣，到底是救還是不救。袁煉心中打起了鼓，且不說袁煉，就是陳英傑都未曾見過自己的女兒這般樣子。
即便是養在外麵，不親自己，可是到底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而且是那人與自己唯一的孩子。要說不愛，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現在得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的女兒似乎已經不在他的控製之中了，這樣的結果一得出，陳英傑就很是難受。
“殺了你，不不，我不會殺你，死對於你來說多麼簡單啊，那是對你的解脫，我不會讓你死，我要讓你受受我受過的一切。”如陌說的極其的殘忍，嘴邊綻開的那朵蓮花就像是血蓮，耀眼而灼熱。
“不要，我求你，是我對不起你，我求求你殺了我，殺了我……”莫翼的呐喊，求饒，撕破了這個安靜得夜晚。燕四已經嚇得人都卷縮起來了。
餘華一出來，就看見這樣的場景實在是胃中翻滾。可是當他看清了莫翼的臉，思緒確實不停的轉動了。要說這裏這麼多的人，要把自己的王爺傷成這樣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滿地的廢箭，殘亂不堪，就連四肢的血肉都像是在這個地上，陰沉了黑色。
不聽掙紮一截身體，一直在求饒。卻沒有人敢說一句，也沒有人敢替他說一句話。這個夜晚，注定了不平常。
“如陌，既然你不想他死，便就交給朕吧，朕答應你一定會好好的替你‘伺候’他的。”金龍本來想就這樣了事，可是沒想到現在的如陌已經沒有了思緒可言，現在得她就像是一隻野獸，永遠憑著自己的感覺辦事情。
“交給你？我憑什麼將他交給你，你還有麵子可言嗎？”如陌這一句話，可是深深得打臉啊，金龍也是知道如陌是個不一樣得，可是他到底現在是皇帝。這麼說話，若是不討回公道，這樣怕是自己的威信也就沒有了。
“這麼說你是不交了？你要知道你現在在未明得國境內，朕是皇帝，你今天這般行徑朕已經網開一麵不與你計較了，你莫不是還要得寸進尺？”金龍是真的生氣了，他要的就是他的龍尾，現在怎麼可能看著如陌將他得龍尾帶走。這裏就是毀了也是要帶回他的龍尾的。
“哼，你是皇帝又如何，即便是極北皇帝也沒有拿我如何，你想要魚死網破，我便奉陪。”如陌笑的譏諷，像是在笑金龍的可笑，又像是在笑莫翼，又像是在……
“你……”金龍一下子就撲麵而去直衝如陌的身處之地。卻沒有想到旁邊的的人比他更加得快。
“你還沒有資格跟她動手，我陪你過招吧。”華商就像是一幅畫，即便是受傷，或者是看不見，也從來都是從容不魄的站在一旁，隻有如陌需要得時候才會出現，他永遠在如陌的背後，為如陌斷了一切後路。
“你……哪裏來的高人，剛剛沒有謝高人救命，現在勸高人一聲，別強出頭。”金龍是虛張聲勢，他確實打不過華商，別說華商就是如陌也未必打得過。可是，現在主要還是要把自己的龍尾奪回來不是。
“你打不過她，也打不過我……”華商沒有多說話，他現在在意的還是如陌，看著剛剛金龍與如陌說話得語氣，似乎心魔已經開始平靜下來了。既然平靜下來了，就是好機會了，突破心魔，一定會有好處的。
“你……”這樣直直的被人家戳穿，金龍感覺自己顏上無光。可是，卻又不能反駁分毫，自己想要動手的心思，也就這樣歇下了。可是，要說心甘情願，那絕對是不可能的，眼看就要到手的龍尾就這樣不見了，自己還要找多久，才能夠脫了凡胎，真的進入真正的修仙界。
成為以前的那樣的真龍，遨遊天下啊，這樣就放棄他的真不甘心，不甘心啊。實在是不甘心啊。但是，現在形勢如此，這樣若是不低頭怕是不行了。
“大膽，皇上在這裏，如何敢這樣說話。”燕四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說出這樣一番話，倒是讓金龍心裏好受了不少。
“罷了，到底是客人，高人，恩怨之事，朕可以不管，但是，你應該知道朕真正要的是什麼，還望高人能夠勸上一二。”金龍的丹鳳眼中散著寒光，看著如陌的眼神極其的冷冽。若不是，這個女子，自己說不定已經取了龍尾。
“她得事情，她想如何便如何。”華商這樣的男子，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聽著的女子心中不免的一暖，世間說男人都為名利而戰，看著這樣靜好的男子，才是真的良人，隻是，可惜了已經心有所屬了。
頓時，看著如陌的眼神也要冷上幾分。金龍聽到華商的回答氣的那是一個牙癢癢，這才是好樣的，一個個的都是好樣的，一個心魔附體，一個寵到逆天。還偏偏金龍一點辦法還沒有，這不讓他生氣才怪呢。
如陌手上的兩隻眼珠，還在右手掌心，心中想的怕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就是陳璃月曾經看上的男人，錯把魚目當珍珠，可笑，可笑啊。
可是，千不該萬不該的，還要將這些錯事情強加在我得身上。生死何其簡單，可是，我偏偏不讓你死……
“你現在要死了？哈哈哈，不，我不會讓你死的，對了你不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麼，那我告訴你如何？”如陌看著在地上翻滾的莫翼，笑的極為的燦爛，就像是身穿著紅色嫁衣的女子，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
“不……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殺了我……”莫翼已經崩潰了，他不想要知道，一點也不想要知道了，這一切都不想要知道。他連知道真相的勇氣都已經沒有了，那這個真相還有什麼意義呢。
“你居然現在不想要知道了？可是，怎麼辦，我就想要告訴你呢，我要你連死的勇氣都沒有，哈哈哈……”如陌笑的人的耳膜都難受不已。可是一直都沒有停下的跡象，如陌笑的這般的撕心裂肺。就連華商都忍不住心痛了。
走上前去抱住了如陌的身子，如陌現在得身子熱的像是一團火，一團在燃燒的火焰。華商的身上是冰涼的，透徹的冰涼，一火一冰多麼巧妙的搭配啊。
“別怕，有我在。”五個字卻讓如陌內心都崩塌了，這場自己築起的堡壘，粉身碎骨。可是，她得心中還是恨，那種鍥入了骨髓的恨意，怎麼可能抹滅的掉。即便今日不爆發，總有一日會爆發。
“華商，你別攔我，你知道你攔不住。”如陌笑的極其的悲涼，可是，華商看不到，但是抱著如陌的手已經放下了。曾經，阿己也是這樣說的，你攔不住我，攔不住我想要衝破天道的心。
‘華商，我們沒有錯，錯的是那些自詡清高的神。’這一句，永遠鐫刻在華商的腦海，然後，華商拉不住阿己，天道之下，阿己魂飛魄散。
“是，我攔不住，可是別留下我一個人。”華商，從未用過這樣悲傷的語氣，如陌聽到了，可是她已經失了心，失了理智，現在得她是隻為自己而活的人，隻為自己而生的如陌。
如陌沒有說話，手上的血跡那般的妖豔，“我告訴你，你的媚兒，因你而死，你知道她死的時候說了什麼麼？”
“別說，求你，別說……求你……”莫翼不想要聽，這些不是真的，都是如陌編出來騙他的，他不要聽，他的媚兒是被陳璃月害死的。絕對不是他自己害死的，絕對不是。
“別說麼，聽清楚了，她說‘為你而生，即便是為你死了也是值得。’是她在最後一刻逼著陳璃月發毒誓永遠不能說出這一切，否則終身不能入輪回。你滿意了麼？”如陌流著淚，不知在為自己苦，還是為那逝去的陳璃月哭。
“你可滿意，你那善良純善的媚兒，究竟也是這般的女子，你可滿意？”如陌笑了，這一刻，也不知為何她笑的極為的暢快，這就是因果。陳璃月已經死了，入不入輪回道都不是她得事情了。
當年的一切，若不是那女子的因，永遠不會有這樣的果，這一場愛情的戰爭中，隻有最為高明的哪一個才是有資格說贏，媚兒做的不過是讓一個男人永遠忘不了，卻一定要附上一個女人的一生。
也許，她早就已經知道，這樣的愛情不會長久，亦或者，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懲罰著她付出生命的那個人。可是，不管如何她還是陪葬了一個無辜的女子。
“不，不會的，不會這樣的……我得媚兒……不……不會……”莫翼不能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可是，心底的深處其實已經相信了這個事實。
“不會麼，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命究竟是誰救的？”如陌笑的極其的美麗，可是這樣的美麗確實蘸著毒的，彼岸之花，美得誘人，卻一旦碰上就避無可避。
“不，我不想知道，不想……你說的都是假的……”莫翼身上的龍尾到底是強硬，這般流血，這般傷勢，還好好的或者，能夠講出話來，實在是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