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風顏和鳴2

風顏琴,不若萬千世,世再回。琴聲悲鳴,卻入了人心。一曲而過,躲不了心境,一曲悲骨,一功成名,萬古枯。

琴弦撥動,萬物之重。黑夜之中,電光而閃。雷鳴突閃,夜青白晝。

一曲琴音,整個夜晚都似乎風雨而加。

後府

這琴音,居然如此諧意。這人會是誰,亦晚,你的心結,會不會有一天也能解開,就如這一曲結尾時分,平平淡淡,卻回歸本真。

太易倚靠在床沿,安靜的聽著這琴音,似乎身體不似當時那麼累了。心境似乎也豁然開朗起來,不過是一輩子,我欠你的,餘下的時光還你。傅歡,現在我們兩人是否還能各自放下,從頭開始。

這曲子……

傅歡倒是想要回自己的房間,卻硬生生的被這琴音吸引而來。回憶似結一個一個密密麻麻,數著一個個千秋結。口中微苦,臉上依舊沒有表情,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朝著琴聲來處而去。

羅華大院,鎖得住人,卻鎖不住人心。是何人在這深院彈奏這首《複離殤》。不落玉牌,終不過是天地一階。我落沉浮萬載,堪得天下千萬。

這一首實在是悲慟,傅歡感覺此刻的自己,一路而去,想見見是誰在撫歲月,撫出了一肚愛恨情仇。這樣的人,彈出的音,卻正是自己心中的那一刻脆弱苦痛。

直到來到了一院東小園,才停下自己的腳步,安靜得找了棵院中梧桐,倚靠梧桐聽一曲,壺中酒卻已成空。搖了搖酒壺,沒有一絲酒音,本想將酒壺砸在地上,卻被曲子收了手。一破碎靡靡之音,如何能加入這曠世絕曲之中。

聽到傷處,人也傷。這院子不就是那名叫如陌的女子所住之處嗎。如上君子,不若良人,等輪回千世,負我千載,來生還來,陌如人。

原來,這名字這麼傷,誌遠,這麼傷,這麼痛。白紙話絕,你依舊滄海成桑田,過了百載,你還來還得清嗎。

瑰畫殿

“殿下……”青環一路追來,堪堪躲過陽關道,這陽光照射身軀,猶如千針紮過一般,痛徹心扉。隻見殿下華商,更是,臉色蒼白。

哈,陽光道,原來何時開始,這陽關道也能困住我。等我,還有半刻,我便能脫了這陽光道,來見你,等我……

“啊……天道,你以為你這地府可以困住我……做夢。”華商移開身形,打碎了這陽關鏡。

陽關鏡,照的出人心,擋得住回頭路,陽間地府之間隻差這一麵鏡子。孽障萬千又如何,我萬世在這地府阿鼻道,該還的都還了,今世我要尋她,就算是退了天道,依舊要找到她。

“華商,你已經過了萬世,阿鼻道中已經洗了罪孽,為何還要執迷不悟。”陽關鏡中出現得乃是一個子女,容顏萬丈,哪怕是碎成了一片片的陽關鏡,依舊能映出她得容顏。這個女子不正是大地之母,天道主宰之一的女媧嘛。

“女媧。”萬世已過,我以為你早就消失在這裏,沒想到居然還有一精魂在這陽關鏡中。

“哈哈,可笑執迷,我華商何時執迷,我欠她的太多,還不了太多,今生隻想守她安穩,這樣莫非也有錯?”華商蒼白著臉龐,卻不影響他的絕美容顏。

“華商,回去,入了陽間,你就踏不回去了。”破鏡中女媧皺著眉頭阻止華商。

“踏不回去,又如何。”她陪了我千載,這一世我就算是魂飛魄散,也隻想見她一麵。華商笑了,卻天地失容,這一次阿己,我陪你被萬人責罵。

“不……”女媧顏色大變,卻依舊被華商打碎了,這陽關鏡。

世間最毒的毒藥就是情愛。生死不顧,也要去那人身邊,華商,我護了你萬世,依舊解不了那毒。

鏡碎,精魂滅。衝出陽關道的華商笑了,笑的侵蝕人心,卻痛到心扉。女媧,你阻止不了,就像當年一般。

華商一瞬而過,風顏琴,你還是那般,阿己你彈得這般讓人心疼,我怎麼能在瑰畫殿中聽你彈的傷心,別擔心我來了,你的華商來了。

手指一伸,卻是一根風顏琴的琴弦,纏繞在中指之上。華商看著這根琴弦,笑的如水溫潤。

相見時難,終時難。

華商一襲金絲華衣,蒼白著容顏,終究看到了那人。華發青絲,容顏勝雪,與心中那人的臉似乎重合。萬世了,你的容顏都變了,阿己。你是否還記得華商,還記得山蔥一笑,傾城捏花贈華商。

“阿己……”華商忍不住朝著屋中的女子喚道,眼中卻已然模糊,眼角邊淚成花。

風顏琴卻停了音,似乎悲鳴過後,化成灰,那音哀不成調。

“你是誰?”如陌抬起頭卻見一如畫般的男子。站在門前,笑顏淚,一站便是驚心。忍不住開口詢問,卻斷了那琴音。

院梧桐樹下,傅歡,聽琴音似是斷了。看向那院子,男子的身形纖細,終於有人來打擾這傷人的琴音了。想到這裏,便又低頭搖了搖青花酒壺,沒酒了,今日也算是盡興了。如陌:如上君子,不若良人,等輪回千世,負我千載,來生還來,陌如人。

轉身離去,卻像是沒有來過一般,追身嘴角卻擎著笑。終不過,入魔。

房中,兩人對視,卻沒有一人在說話。如陌見了來人,卻淚已下,失了心魄。忍不住放了風顏琴,驅身上前,白皙的纖手,顫抖著撫上了,男子蒼白得臉頰。倚在門欄上的華商並沒有懂。

透了身一般得蒼白臉色,手上的觸感,冰冷。如陌似乎望不清了,這麼近的距離,華商身上的味道,華商的臉,華商的溫度。

許久之後如陌開口了“我們認識,對嗎?”如陌銀色的眼眸,透著悲傷。華商伸手遮住了如陌的雙眼,華商的手極為蒼白,又大手指又長。

“你不該傷心,我得阿己。”一句話,卻將如陌的心思打亂,如陌伸手推開了華商的手。

“阿己是誰,我叫如陌。”微微蹙眉,再一看華商的眼睛,那雙溫柔的眸子,映著自己的容顏,卻似乎在看著別人。

“好,如陌,我是華商,如陌的華商。”華商淡淡得說著,可那慘白的臉,卻透著一絲悲傷。

許久,“如陌,為我彈一曲風顏琴,可好。”華商的聲音不大,卻直擊如陌的心。鬼使神差中卻依舊尋了風顏琴,彈了一曲。

這一曲,風顏和鳴,華商兩字,在如陌心中百轉千回。他叫華商,再看男子之時,卻身在琴中,這十根弦的風顏琴,卻多了一根弦。

如陌,這一世,我陪你,就在你的風顏琴上。

如陌似乎入迷一般,撫著那根弦,卻就在這時那弦繞上了如陌的右指無名指。心中卻多了聲音:這琴送你。

“華商……”如陌輕輕的從紅唇中吐出這幾個字,那根弦,就像是一枚戒指一般,緊緊的圈住了如陌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