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紡歌

卜算之道,在於天機的洞悉,世間萬道似乎都與卜算之道有所聯係,天機不是誰都可以掌握在手裏的,此次如陌可以得到也多虧了太易得傳授,有了太易得經驗,如陌比一般的入道者少走了許多的彎路。

天機,盤古開天,女媧造人,而後天地封神,最後回輪眾生道。實在是一門十分艱澀的道啊,但是這一道如果到達鼎盛,誰能與之爭鋒相對。天機都可算出,簡直無敵啊。

如陌盤腿席地而坐,天靈中一幕幕都是太易論道和堪道的景象,從先看風水,然後感受靈氣,接下來靈體入身,再來,感受天機,看著自己師傅隕滅,再來便是異世出現。每一個人身上像是有一條線,寫著自己的經曆,日後的路程。

如陌從太易的記錄中看到了自己的那一條線,在太易得眼裏真的模糊不堪,似乎被濃霧重重掩埋,那條路,隻能看到現在已經發生的,卻看不清前路。

而後,是太易自己的路,太易對自己的那一條線,應是摸索的較為清楚,但是,卻在如陌出現得那一刻,也是觸摸不得,而亦晚也是一樣。看來,卜算是天道中得天機道。

如陌一點一點吸收,一點一點感受太易從紅階到橙階,一直到最後得紫階,都是一次次演算推出一個有一個人的命數,借著每個人不同的命數勘破道理。原來這就是堪道,這就是世間千帆過,唯獨有心人。

就在如陌領悟出第一道心,修為也是大漲從原本的元丹境入門,穩定在了元丹境小成境,隨著修為的增長,丹田之內的小元丹和七彩光湖都壯大了一倍,最為明顯的是小元丹,小元丹本來就是存著三味真火得精元,眼下卻在小元丹外裹了一層小霧氣,而小元丹確實是從一顆小珍珠,變成了一個小彈珠大小。

“呼……”如陌呼出了一口濁氣,隨之雙眼也是睜開了,看來堪道真的是修為增加的必須之路啊。隻是元丹這點大小,確實有點太小了。如陌這樣感歎,卻不知這片大路上也沒有多少人能入了元丹境啊,就算入了元丹境,若是有人能看到如陌丹田之內的元丹怕是也要嫉妒不已啊。

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大小啊,一般的道人最多也就是在元丹境圓滿也就隻有這小彈珠大小啊。如果不是,如陌一入道就會大量吸收靈氣和精華,在充足的靈氣精華的滋養下,想要元丹小也不可能啊。

如陌的雙眼睜開,紫色的眼眸中除了一片清澈,似乎還多了什麼,那是一種對於生命的感歎與認知,在太易的記憶裏,那些生老病死,似乎都是命中注定,碰不得改不的,除非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一切。世間能做到真正將自己摘開的人,沒有幾個,能做到斷情斷念的人,真的是超脫麼?

還不如說是無心更為貼切,所以說卜算之道難。也因此,如陌了解了為什麼太易和亦晚兩人性格相差之大。太易從入道到現在都在感悟人生,即使容顏不變卻還是帶著世間滄桑與成熟。那樣的太易,是亦晚窮其一生也做不到的。

太易,亦晚,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丹房

“誌遠,你猜,如陌還需多久才能完全悟出卜算之道。”亦晚皺著眉頭從丹房口眺望遠處的太易閣,看似沒有動靜的太易閣比以往都要熱烈,因為靈氣的攢動,許多弟子都紛紛去往太易閣門下修煉。確實,隻要有如陌修煉的地方都是聖地。然而,太易和亦晚卻不是那麼好受了。

“師兄,不相信如陌?”亦晚就靜靜的坐在蒲團上沒有動,似乎一直在休息,又像是在打坐。反正亦晚才不管他,隻是在擔心太易閣內得如陌啊。

“我才沒有呢,臭老頭,就知道不該問你,就算問你也是問不出個什麼,哼。”說是這麼說,亦晚還是很關心太易得,太易從太易閣出來臉色確實不太好,若不是看他還這樣神閑自若,都快要壓著他吞金丹了。

亦晚,真的隻要遇到太易都會跳腳,看似亦晚身份比太易高,可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才是最好的搭檔,亦晚是沉迷於論道之中的,說是煉丹之道和陣法絕對一流。但是掌管門派,也就隻有倚仗太易。

“誒,師兄,何時問我,我不回答了?”太易介次睜開了雙眼,看著亦晚的容顏正色道。

“嗯,那你說,如陌究竟怎麼樣了。”亦晚平靜下來,正對著太易得蒲團坐下。

“師兄,我能幫的,也就這些,能不能勘破,除了機緣,還要她自己領悟啊,讓她入卜算道已經是我們壞了天機了,在這樣下去,就不該是我們來管的。”隻是希望她能記得我說得,別做觸天改命的事情,不然天道懲罰,不是她能承受的。

亦晚,其實自己也是知道不能在多管,可是亦晚是真心將如陌當自己的妹妹看待的,如果自己妹妹依舊在,應該也是像如陌一般得少女了。誒,幾百年過去了,早就記不起她得容顏了。

看到亦晚一直抿著唇不願說話,太易也是知道了個中緣由,卻也沒有多說,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得路,亦晚也是,他注定了要走上修仙之路,凡塵的一切,都將是過去。亦晚,拘泥於過去,永遠是修仙求道之旅中必經之路。

“誌遠,我還是怕,也舍不得……”亦晚紅了眼睛,那雙大大的眸子,現在濕漉漉的,看的出他還是想起來曾經。現在得亦晚,才是放下了一切架子,真正的亦晚,不是太乙門的掌門,他隻是亦晚,一個有著自己悲痛過去,一個有著自己回憶,一個有著自己感情的人。

“哎……”太易輕輕的歎息。他明白,此時亦晚是脆弱的,畢竟這才是他第一次見到的亦晚,一個普通的少年。

那一年的太易,也還是個翩翩公子,不知少年愁。妄想著要做仙人,開始求道,在太乙門山下,太易遇見了那時比現在看起來還要小的亦晚,亦晚天生有著對藥物的敏感,已經陣法的觸感。

兩人結拜之後,卻在亦晚的堅持下,解開了八卦昏眩陣,那時震動了太乙門上下,以為是有人惡意破陣。直到太乙門掌門和長老出現,發現隻是兩個小青年,見其心極佳,便收了為徒,亦晚就是掌門的弟子。而太易則成了長老的入室弟子,直到太易展現卜算之道和對術法的敏感,才被掌門破格收為弟子。

槍打出頭鳥,一兩個剛剛入門的弟子就能被掌門和長老器重,自是有許多人不服,那時的亦晚和太易才剛剛入門,修為確實不算高。受門中之人欺負也是時常有的事情。

亦晚和太易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修道,出人頭地這樣才沒人敢欺負他們。可是誰曾想,確實他們在門中成為了數一數二的人物,卻也成了亦晚去不了的心結。

那些善妒之人居然將矛頭指向了,太乙山下亦晚的妹妹,當時,亦晚時常下山去找妹妹,也是被掌門知曉,掌門破格讓亦晚帶回來自己妹妹——紡歌。

紡歌是一個通透的女子,與亦晚一樣,懂得藥理,卻是最擅長調香,時常喜歡一些小玩意兒,亦晚很是縱容她。紡歌雖然修為不高,卻也能修煉,這讓亦晚極為高興,誓要煉出極好的丹藥給他妹妹增強法力,提高修為,增加壽命。

然而,紡歌是個薄命的,就在一次修煉中隕滅。其實,亦晚和太易都知道,是門中人嫉妒所致,那一晚,太乙門風雨大盛。

太易和亦晚犯下了滅同門的大罪,被罰在太乙門後山懲罰陣中受罰三十年。那些,過去是亦晚和太易不想提起的。

而當太易直到亦晚讓如陌入住北邊小香坊時,就知道,這個坎兒,恐怕是亦晚過不去了。但是,有個念想終歸是好的。

“亦晚,如陌不是紡歌,她比紡歌有能耐。”太易知道現在雙眼無神的亦晚是陷入了自己的執念中了,再不喚醒他,估計是要被困其中。

“誌遠,你說的對。”亦晚像是在夢中被驚醒一般,無神的雙眼,慢慢有了焦距,看著自己對麵得太易,呢喃著。

如陌,不是紡歌,紡歌的悲劇不會在重演了,我已經是太乙門得掌門了。如陌的修為有比我還高,怎麼可能受人欺負。這個回憶,也該是解開的時候,紡歌,哥哥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