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找她出去玩玩吧。
“其實也沒什麼,聽說宮外的廟會開始了,十分熱鬧,所以想請你一同出去轉轉。”
“哦?可是我是皇上的妃子,與安王您一同外出怕是不太好吧?”木吉倒不是拘泥於這些禮節的人,就是怕劇社生氣。別看他平時一副高冷的樣子,吃起醋來酸的滿屋子都是,到時候她還得想辦法安慰他,倒不如不與別的男子出去。
南城有些失望,果然木吉不是暖樹,她已嫁作人婦,是要恪守禮節的。
“真的不去嗎?”他的語氣就像是小孩子般的央求。
“呃…我不太方便啊。”
如果是桔生要帶她出去,那她二話不說就起身了,可是自己和南城非親非故的,這麼出去確實不太好。
“好吧,那我出去給你帶好東西回來。”他溫和的留下一個笑容便走了。
可是木吉不知道為什麼南城會主動接近她,難道就是因為她長得像他愛的那個人嗎?
吃早飯的時候,木吉想到了昨日說的下毒的事,有點好奇,就想自己演習一遍是如何試毒的。拿來銀針,便往自己的碗裏隨意一紮。
銀針瞬間變為淡淡的黑色,木吉倒還不覺得有什麼,因為自己吃的是黑米稀飯,所以以為隻是黑米的汁沾了上去。
拿絹帕揩幹淨,發現銀針仍然是淡黑色的,心中這下才緊張起來,有人竟敢在她碗裏下毒!
她叫來菲兒,菲兒卻一概不知。
“這些飯菜,從我們的小廚房端過來時,是不是隻經過你一人之手?”
菲兒惶恐道:“這些的確都隻有菲兒碰過,一大早的廚房也沒有人,我也半步不曾離開過這些飯菜,可是奴婢沒有下毒啊!”
自己的主子對自己那麼好,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下毒害她呢。
“去叫太醫。”她冷聲道。
她相信菲兒不會這麼做,就她這麼膽小的一個人,也做不出來這種事情。一猜就知道又是後宮裏的那個嬪妃想害她了,八九不離十都是周芹。
太醫趕來,在那碗黑米稀飯裏驗毒,搗鼓了一陣,才道:“啟稟娘娘,此毒為無果毒,就是能導致娘娘不孕不育的毒。此毒烈性很大,一次就能成效,好在娘娘及時發現,不然說什麼都晚了。”
木吉皺眉,“無果毒?”
“是,無果毒雖然能用銀針試驗出來,但是在空氣中片刻就會恢複正常,很難察覺,幸好娘娘細心,發現了銀針上的這層淡淡黑色,不然此生都不能享有子嗣了。”
木吉連忙去看之前試毒用的銀針,果然那銀針變得幹幹淨淨,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到底是誰這麼大膽,竟想狠心的讓她這一輩子都沒有子嗣,想想能這樣做的隻有後宮中那幾個嬪妃了。
還好今天自己幸運,沒事用銀針試著演練驗毒,要是昨天她和桔生沒有提及到下毒的事,恐怕自己今天也不會心血來潮的要來驗毒。
而且這無果毒的藥性這麼烈,一次就能見成效,可見下毒之人有多麼急切的想要她不能有子嗣了。
屏退了太醫,自己也沒什麼心情吃早飯了,隻是在想要如何找到那個下毒的人。
珍妃昨晚叫人偷偷潛入了木吉的後院,在鍋底抹了一點無果毒的粉末,所以今早菲兒用那口鍋煮稀飯的時候,什麼也沒發現。
雖然周芹跟她說了下藥的事要慢慢來,可是她才不想等那麼久,索性用了最毒最烈的藥,一次就要毀了榮木吉的終身!隻可惜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沒想到木吉發現了這件事。
木吉連忙召集了後宮中的所有人,她勢必要查出這個害她的人。
眾嬪妃接到通知後,都不情不願的來了,這個榮木吉果然把自己當成後宮之主了,竟然還召集她們,當真是被皇上寵的無法無天。
“榮妃,這麼一大早把我們召集起來是做什麼?你知道我們這些宮中嬪妃也無聊,早上倒寧願多睡會兒懶覺。”一個妃子說道。
木吉威嚴的看著眾嬪妃,自己站在了小花園的台階上,看著站在自己底下穿著豔麗的各色女子,試圖從她們臉上看出些異樣來。
珍妃小聲嗤道:“還真把自己當成主子了,站在我們上麵是算怎麼回事?”說罷白了木吉一眼。
木吉剛好盯到珍妃那裏,看到她翻了個白眼,知道她內心非常不滿。
她冷靜道:“各位娘娘,聽我說,最近聽說宮中有鬼魂出現,貌似是以前一個妃子的冤魂,她被人陷害,沒了子嗣,死的時候便立下詛咒,若是宮中再出現這樣的事,她便會化成厲鬼晚上來找她,所以大家小心些,不要去做這些害人的勾當。”
珍妃道:“我才不信世上有鬼呢,榮妃你能不能不要危言聳聽?”
木吉那個鬼魂的故事是她自己瞎編的,但是這隻是一個開頭,今晚才是好戲。
其他嬪妃也附和道:“就是,世上怎麼會有鬼呢。”
她冷聲道:“有不少宮人在夜晚打更時見到過這個冤魂,信不信由你們,我隻是在這裏給你們提個醒。晚上若誰看見了這個冤魂,最好躲得遠遠的,否則她會挖你的心髒來吃掉,誰讓你有一顆黑心呢。”
眾妃嬪“喝”的往後一退,被木吉講的鬼故事嚇到,但仍然有幾個不屑的叫囂世上沒有鬼。
木吉說完了,便叫大家散去,眾嬪妃們不滿道:“就為了這事把我們召集起來,一大早把我們氣的可真夠嗆的。”
“就是,她還在宮中散步那些有鬼無鬼的言論,皇上該罰她才好。”
“對啊,我們走吧,為這事浪費時間真是不值。”
木吉冷笑,看著她們一個個臉上的表情,心中鎖定了幾個可疑人選。
那麼今晚就找人扮鬼去嚇她們好了,總會有人露出馬腳的。
周芹淡淡掃了木吉一眼,在心中揣測她是要做什麼。
昨日她才和珍妃說了要陷害她不孕不育的事,今日她卻跑來說這害人的鬼魂,兩者應該有什麼聯係的。
難道是她發現了?不過以榮木吉的性格,要是發現了會直接去找那人的麻煩,斷斷不會放出有冤魂作祟這樣的言論,那她就是應該發現了什麼,不過卻沒找到主使人是誰。
心中猜到了八九分,也知道了榮木吉的用意,可是她沒給珍妃提醒。
這個女人不足以做大事,當她的幫手都不配,明明跟她說了慢慢來,結果一下子被發現,此計就廢了。
日落的時候,南城從宮外回來,果然給木吉帶了東西。
是一隻許願牌,南宮特意在和尚那裏求的,木吉接過,南宮要她再說在上麵寫願望。
“這許願牌真的有用麼?”她有些懷疑,畢竟都是事在人為,許願要真的有用的話,那世人還不天天許願,神仙聽到這些禱告都得煩死吧。
“心誠則靈。”其實隻是為了增強人的信念罷了。
她便回屋拿筆,寫上了木吉與桔四個字。
這是她和桔生的名字。
寫好之後掛在了桃花樹下,那樹上的花瓣都快落光了,隻剩下了光禿禿的枝幹,但掛上這隻許願牌以後,倒點綴的有些好看了。
南城問道:“木吉與桔是什麼意思?”
不知為何,他一下想到了桔生。那個飄飄然遺世獨立的仙人,暖樹最愛的男人。
“是我的名字。”也是桔生的名字。他們兩果然是有緣的,連名字都是這麼的相像。
南城也沒再問下去。
他不知自己究竟在貪戀什麼,木吉不是暖樹,而且她也已經嫁作人婦,所以無論怎樣他都不可能再有什麼念想,現在對木吉的依戀,到底是怎麼回事?
或許他不該回到這宮裏來的,或許琳琅根本就不該寫信通知他有一個長得和暖樹一模一樣的女子出現,這樣他就如此平淡的過完這一生就好。
其實有時候是想忘記暖樹的,可是每次他都做不到。
“那我走了。”他沒有把自己的心情表露出來,是不想讓木吉看見他的脆弱。
“好,安王請慢走。”她十分有禮貌,可以與他保持著距離。
她已經有了桔生,所以不能和別的男人有親近的關係。
終於等到夜幕攏上了天空,木吉事先找好的幾個宮人扮作厲鬼,在這宮中遊蕩,然後去了她指定的幾位嬪妃的宮裏。
這個時候大家都還沒有睡,幾位娘娘還在洗漱。珍妃正坐在梳妝台前卸下耳環,突然聽到門外有人敲門。
“這麼晚了,誰啊…小清,你去看看。”
小清應聲,剛剛把門打開,門外的一陣妖風把房間裏的所有蠟燭都吹熄了。
瞬間處於黑暗中的珍妃,心裏一驚,喊道:“小清,小清…”
可是卻沒有人回答她,她在黑暗中摸索著站起身,外麵的月光撒了進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適應了黑暗。
沒想到在門口見到一個人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小清?”她又試著喊了一聲,沒有回應,那個人影也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