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快結束時,有人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大王,介紹一下你身邊那位姑娘吧,不會是未來妖後?”
“就是,就是,是誰啊?”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勾起,紛紛接嘴道。
月殤牽著暖樹的手走到前麵,在高處俯視眾生,“她叫暖樹,是我的妹妹。”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的樣子。
暖樹又感受到了那股銳利的目光,正要尋苟不言的時候,月殤叫她回寢宮。
柳初言趁著月殤看表演那會兒,興奮的喝了許多酒,這下醉的不行,非抱著月殤不肯撒手。
“暖樹,你自己回去,我送柳初言。”不送他也不行,抱得死緊,扒都扒不開。
暖樹點點頭。
待月殤離開,苟不言在她身後叫住了她。
“暖樹姑娘。”
暖樹鎮定的轉過身,“幹嘛?”
他神色嚴肅,小聲道“這裏說話不方便,跟著老夫來。”
於是暖樹叫那些宮女們別跟著她。
來到一個小涼亭,苟不言緩緩開口,“你是靈葵什麼人?”
這老頭怎麼一眼看出她和靈葵有關係的?
“呃…我…”暖樹也不知自己該怎麼解釋,她還是她,隻是一隻樹靈,不同的是,有靈葵的一滴心頭血。
“你就是桔生大人的那棵桔子樹吧。”
“嗯。”怎麼感覺她是桔生的所有物,可是現在他不要她了不是嗎。
“桔生大人,近來可好?”似乎苟不言和桔生很熟,是很久未見的故人。
“挺好的。”一說起桔生,她就是滿眼的苦澀。
怎麼不好呢,他身邊有洛瑤啊。
苟不言又說道“你的身上,有一股靈葵的味道。”
“這麼說,你是認識靈葵的吧?”暖樹有些激動,手舞足蹈起來。
苟不言走了兩步,神色甚是嚴肅,他緩緩道“孽緣!”
“什麼?”她一時沒聽清。
苟不言沒有回答她,她又繼續問道“我想知道靈葵是怎麼死的。”
他搖搖頭,歎氣道“她是個好孩子…為了桔生大人,甘願死去保他一命。”
“老實說吧,我身上有一滴靈葵的心頭血,所以老是夢見她,我差點以為我就是她了。”
她心裏頗有些難受,她怕桔生之前對她那麼好,隻不過因為她身上有熟悉的味道。
她不是靈葵的替代品,她就是她,一隻樹靈。
“他們兩,倒是愛的深沉,連老夫也感慨不已。那時候靈葵總是跑到妖界來找桔生,可龍女是不能和任何人相愛的,為了保他一命,靈葵甘願不當龍女,火焚而死。”
的確啊,靈葵愛桔生愛得那麼深沉,她一點也比不上她。
“桔生的記憶,如何才能找回?”最重要的是這個,如果桔生找回了記憶,便能做他自己了。
“樹神,樹神封了他的記憶。”苟不言依稀記得,失去了靈葵的桔生痛苦不已,碰巧玉帝讓他去天庭成仙。為了拋棄回憶,他便去了天界,讓樹神封了他之前的所有記憶,他便如同白紙一般澄淨。
桔生在妖界那段時日,德高望重,收獲不少人心。為了不提他的傷心事,所有人自動塵封了這段往事,不再談論靈葵和桔生的故事。
漸漸的,人們也都淡忘了這件事。
樹神…那她便先去天庭,把桔生的記憶找回吧。
苟不言突然瞥到她手上的水晶手鏈,道“這是靈葵的東西,怎麼會在你這裏?”
暖樹笑的有些幹,“是她送我的,在夢裏。”
“是她的執念太深。”他歎口氣,便走了。
暖樹獨自一人坐在涼亭中發呆,天空又下雪了,不知桔生那裏也是不是。
柳初言醉得如一灘爛泥,可就是爛也要爛在月殤的懷裏。
月殤想把他扒下來,可柳初言怎麼也不肯。
他喝那麼多,都是因為他第一次摸了他的頭,所以太高興就喝多了,放平時他根本喝不醉的。
可就算他喝醉了,力氣也大得驚人。
他睜著睜不開的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月殤的臉,正經道“你是笨蛋!”
“我為什麼是笨蛋?”月殤反問,他好歹妖界之王,怎麼能無端端的說他笨。
“你就是你就是!”
看他無理取鬧的樣子,也不與他多加爭辯,想為他掖好被子後就離開。
哪知柳初言一把扯住他的手,將他反壓在身下。
“想造反?”月殤眯起眼睛,似乎沒發覺危險靠近,反而用目光威脅起柳初言來。
醉了的人,膽子是最大的。柳初言一隻手固住月殤的雙手,另一隻手握住他的下巴。
“你小子平時對我高冷慣了,今日我可要好好收拾下你。”
月殤可不信柳初言能對他做出什麼事,不服氣的挑眉道“你盡管試試。”一麵說一麵要掙脫柳初言的鉗製。
柳初言也不知吃了什麼,力氣比平時大出許多,見月殤十分不聽話的在他身下亂動,便一俯身吻住他的唇。
天啊,他被柳初言強吻了!月殤被這個想法一驚,眼睛都要瞪脫窗了,可柳初言還閉著眼很享受的樣子。
柳初言想撬開他的牙齒,可他牙關咬得死緊,便不滿道“我今天非要把你治服帖了!”
月殤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使勁推他,但被他壓得死死的,除了手腳,其餘地方根本動不了。
柳初言開始扒他的衣服,月殤心裏急得不行,低聲怒喝,“給我住手!”
柳初言眼睛眯得隻剩一條縫了,痞痞道“住手?我偏不!”
月殤十分懷疑他是不是真醉,明顯是要霸王硬上弓的架勢。
情急之下,用騰出來的手打了他一拳,柳初言腦袋一偏,倒在了枕頭上。
月殤心下一驚,難道這一擊太重把他給打昏了?於是也顧不上掙紮,去拍他的臉查看他的情況。
哪知柳初言又一下“活”了過來,對著他的臉就是一頓亂親。
“誒,別…走開…”月殤的感覺相當糟糕,自己堂堂一代妖王,竟推不開凡人變的妖!
柳初言又開始扒他的衣服,扒不開便撕扯起來,月殤覺得又羞又燥。自己的矯健的胸膛突然暴露在了空氣中,他連忙扯過被子就要遮住,本以為柳初言還要進行下一次的魔鬼式侵略撫摸,他突然倒在了他的胸膛上睡著了。
略顯淩亂的月殤無力的看著床頂,自己差點就被強上了,沒想到柳初言的蠻力那麼大,到現在他還心有餘悸。
他狠狠的揍了一拳柳初言的肩膀,但他熟睡得毫無反應。自己也就任由他這麼熊抱著,睡了一夜。
知道了桔生的記憶所在,暖樹迫不及待的就要啟程。一大早便收拾好行李要走,其實也沒什麼要帶的,除了她頭上那根簪子,從昨晚就沒取下來過。
月殤被柳初言壓了一夜,胳膊肩膀被壓得生疼,但還要趕著時間去送暖樹,也顧不得這些疼痛了。
暖樹站在月殤給他安排住的庭院中發呆,院子裏有一株桃花樹,月殤施了法,四季都盛開著。
桔生一定也是最喜歡桃花的吧,身上總有這麼一股淡淡的清香,所以她也喜歡。
正發呆的時候,月殤進來了。
“這麼快就要走了?”
“嗯。”一刻也不想耽擱。
“走吧,我送你出妖界。”他微微笑了笑,不見一絲波瀾。
小桔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大聲“嗚嗚”著。
暖樹看了它一眼,繼續往外走。
小桔再次叫了一聲,好不可憐的模樣,它以為暖樹這次走又不帶它。
“還不跟上來?”暖樹淡淡道。
小桔便興高采烈的跟了上去,原來這次它的主人沒有拋棄它,是要帶它走的。
“小桔啊,我不會丟下你的。”似是聽到了它的心聲,暖樹溫柔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上一次太悲傷,以至於忘了帶小桔走,她知道它眼巴巴的天天盼著她回來,這次走,是一定要帶它的。
柳初言這時衣衫不整的跑了過來,一邊大聲喊著,“小樹樹,等等我。”
暖樹詫異的看著他,這幅模樣像是才被人蹂躪了一番。
“做什麼?頂著這幅邋遢模樣來為我送行?”暖樹戲謔道。
月殤臉上閃過一絲極其不自然的神色,惡狠狠的盯著柳初言,目光如銳利的兩把尖刀。
昨晚的事,他還沒跟他算賬呢!
柳初言不好意思的笑道“別取笑我,昨晚喝多了…一大早聽宮人說你要走,我就顧不上洗漱跑來了。”
他並沒發現月殤要吃人目光,一臉無害的樣子。
“就到這兒吧,也沒什麼好送的,我這就走了,你們要保重啊。”暖樹給了月殤和柳初言一個擁抱,笑著說再見。
她找到了桔生,還會回來找他們的。
去哪裏生活都無所謂,但一定要有所牽掛,被人牽掛,這樣才不會忘記回家的路。
暖樹漸行漸遠,身後傳來月殤和柳初言鬥嘴的聲音。
“趕快給我回去,臭死了!”
“我就臭,怎麼了怎麼了!”
“好歹我昨晚照顧你一夜,態度端正點。”
“什麼?你真照顧了我一夜?哎喲,愛死你了。”
“滾開!”
“我不!”
“我要打人了!”
“說說昨晚我們有沒有幹什麼?”
“柳初言你找死是吧!”
…
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淹沒在空氣中。
暖樹嘴角揚起一抹微笑,鼓勵自己出發。
去天界她還不知道路呢!一拍腦袋自己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想想她認識在人間的妖也隻有河上了,要不去問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