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衍也在,可她臉上的神情並不是多麼的好。
甚至,還多了一絲惱怒。
直至我開口,“紅衍,你要殺了席戎?”
她這才抬頭看向了我,不光雙瞳盡數都是對我的不悅,她冷聲道:“你為什麼不殺了席戎?明明有那麼好的機會,你為什麼就是不殺了席戎?”
就好像是她眼神之中有毒一樣,這樣質問的話從紅衍嘴中說出來就好像是一把利器一樣。讓我的回答,不知所措。
我也沒有要躲避紅衍眼神的意思,我看著她的眼睛,平靜回答著:“我畢竟從前是個道姑,所秉承的就是上善若水,從善如流。可我現在,做不到卻要保存那點僅留著的信仰。”
紅衍走近了我一步,她多有些無可奈何的意思,卻還是冷聲警告著我:“可是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道姑了。你是個妖,那你為什麼還要顧忌那麼多?你難道不知道席戎對於擁有靈心的人是多麼的恨之入骨嗎?還是說你不明白你現在的境地到底是誰給你的嗎?花玖,你怎可這麼心軟!”
紅衍又再一次提起了那樣的事情,對於我而言,我是不想回憶起來的。
可是那就是槐都給我的,他讓我變成了這個樣子。
如今卻還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甚至,背上罵名的從始至終都是我一人。而他槐都,卻是高高在上的。
想到這裏,我的眼瞳又黑了一分,沉聲答言著紅衍:“我的確是心軟。但若是席戎再繼續那般,我不會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但願如此。”紅衍有所不信,也確實。
畢竟,我不知自己何時何地就會心軟,就會想起眾多的往事。
從而導致了我下不去手……
“時辰已到,我們要約的人到了。”紅顏說著,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
緊接著,雷電一路疾馳。
我根本就連方向都沒有看清楚,不知道過了多久,紅衍一聲到了,雷電才停了下來。
紅衍到底是要見誰?為何要帶我過來?
隻見是停在了一個府邸跟前,而這個府邸,不就是若斕家的府邸嗎?
為何紅衍會帶我來這裏?她到底是要做什麼?
“我相信若斕你應該很清楚。這一次,我需要若斕的幫助。”紅衍背對著我,可是她說的話裏頭盡數都是狠厲。
看起來,這一次紅衍也是按耐不住了。
仇恨,總是會使人改變的。
不管是誰。
言生對於仇恨是隱忍的,紅衍對於仇恨是放肆的,而我……
幾乎是一成不變的。
我自己因何變成了這副模樣?還不是拜他槐都所賜,為什麼就不敢邁出去那一步?我一再忍讓,可換來的結果又是什麼呢?
“你在想什麼?”紅衍轉過身來挑眉問著我。
我搖了搖頭,答言著紅衍,“沒想什麼。”
“沒想什麼那就進來吧。”紅衍陰陽怪氣,總覺得她和魔尊是在布著一個局。
但是這個局,並非就是給我布下的。
走了沒幾步,我便就冷不丁的問著紅衍:“你們是要得到龍塚之劍是嗎?”
“龍塚之劍?”
紅衍停下了腳步,蹙眉看著我。
“是。”我格外篤定。
哪知道,紅衍卻是放肆的笑了起來,就感覺她是在諷刺著我一樣,“龍塚之劍我們拿到有什麼用?那是屬於鮫人的東西,我們就算是拿,拿的也隻是冥澤之劍,怎麼可能是龍塚之劍呢?”
難道說紅衍不知道魔尊去了南域海的事情嗎?
還是說,紅衍根本就不清楚龍塚之劍的事情?
“魔尊去了滄海,準備要盜取龍塚之劍的事情,你不知道?”我蹙眉,試探著紅衍。
她愣了一下,忽然就抓住了我的胳膊,沉聲質問道:“你說什麼?他竟然去了滄海?要拿到龍塚之劍?”
看起來,紅衍是真的不知道。
也可以篤定魔尊是有心隱瞞著紅衍了。
他要得到龍塚之劍做什麼?但是,他不可能得到龍塚之劍。
因為那是鮫人的聖物。
如若在被其他圖謀不軌之人聽了去,引起的又將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所以,不可能讓他得到。
我也沒有要打算隱瞞紅衍什麼,而是繼續實話答言著她:“是,是我親眼所見。”
“該死!”
紅衍說著,這才放開了我。
不過,她看我的眼神此刻多有些意味深長。
她沒有在繼續問什麼,我也沒有在繼續說什麼。
我也根本就不會添油加醋對紅衍去告發些什麼,因為沒有必要。
上了閣樓,便就看見若斕和白狐在等著了。
若瀾見我和紅衍過來,放下了手中端著的水杯,站起身來,言道:“席戎打算去南域海。”
我冷然,往前走了幾步,質問著若斕:“他去南域海做什麼?”
若斕想了一會子,似乎是有些猶豫,但好像又是真的在想著什麼。
過了半會子,她才答言著我:“好像,是要得到龍塚之劍。”
我才剛剛覺得不會,可誰知道竟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多有些不悅,冷聲問著若斕:“他們要得到龍塚之劍做什麼?”
若斕搖搖頭,答言道:“具體的事情我不是很知道,這件事情我也是我千辛萬苦才知道的。所以著急讓你們趕過來,快點去南域海。”
若斕的神色雖是複雜,也有些緊張。可在我眼中看來,有些像是裝出來的,我多有些不相信。
很可能,這又是一個陰謀。
我站在若斕麵前,冷笑了一聲,問著她:“這是不是你出的幺蛾子?”
“不是。”
她的答言依舊是那樣的信誓旦旦,好,這次為了鮫人我就信了她。
“我們趕緊去南域海。”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雷電很快,沒過多久就到了南域海。
我和紅衍到時,看見的便就是席戎和海後的對峙。
他們永遠都不可能知道龍塚之劍被封在了滄海。
他們想要得到龍塚之劍,肯定是對他們有用處的。
不然,他們還不會移步來到南域海呢。
“你們可真是大駕光臨啊!”我是衝著席戎說的。
我看現在走火入魔的人應該是他席戎,而不是紅衍了。
起碼,紅衍還是有一點點理智的。可是席戎,他作為一個上仙的風度蕩然無存。
也有可能是關於鎮元鼎的事情,如若鎮元鼎沒有了,還要那份氣度做什麼呢?
他們既然受百姓所敬重,那就要為百姓辦實事。
如果鎮元鼎毀了,害到的不僅僅是他們,還要無辜的百姓。
所以席戎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才要不顧一切的去保護鎮元鼎。
可若是他沒有那份妒忌之心,事情,也不至於變成這個樣子。
“你們怎麼來了?”席戎一臉的不可置信看著我和紅衍。
若斕確實沒有騙我們,可是她這個樣子,不就更是像個兩麵三刀的人一樣嗎?
就在我多愁之感之時,忽然感覺有人握住了我的手,那手就如同寒冰一般。等我抬起頭去看,竟然是海後菱鮫。
她這是要做什麼?
緊接著,我就聽見她言道:“你們所有的人都知道花玖擁有靈心。她本應該是執掌仙界的靈女,可是因為你們那一己之私,將事情衍變成了這樣。這一切,是本可以避免的。也是可以沒有發生的。但是你們卻忘記了,靈心,可以一念得道,也可以一念成魔。”
海後說的中規中矩,她蔚藍色的雙瞳之中是清澈,是明亮。
她說出來的話也並不假,一己之私多麼的可怕。
席戎和瓊夕榕為何這般相像?究竟是師徒這麼的想,還是說,他們兩人心中有鬼。
海後的話落下,他們每個人的神色都是多有些逃避和閃躲。
甚至,有人自動退後了一步。
既然貴為師長,更是仙人,就應該做到大愛無私,根本就不需要有這麼多的雜念和心煩意亂,甚至是嫉妒之心。
我從未嫉妒過別人,可我卻太過於天真了。
我沒有七情六欲,但現在卻是因愛生恨。
變成了這樣,我也認了。
我不會為自己找任何的借口,可是他們呢?
每一件事情都在為自己找著借口,找著理由。他想護的仙界周全,我也想護的我身邊人的周全。
大家都沒有錯。
可惜的,不分是非的人依然健在。
海後依然波瀾不驚,繼續叮囑著席戎:“你們若是此刻收手,花玖就會收手。你們若是此刻還是要進犯,還是要孤注一擲。那麼,後果不堪設想。錯的不是花玖,而是你們。”
可就在席戎眼神驟亂之時,瓊夕榕突然跳出來厲聲道:“一個妖女,值得你們這麼護著嗎?海後,你可不要忘記了你自己的身份!”
“瓊夕榕你也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這一聲來的越發狠厲,更是來的乍然。
我幾乎是同紅衍一起轉過頭去看的,從海水出來的是浮袖。
她眼底的恨意越發清晰可見。
我想,這一次瓊夕榕應該是逃不過了吧。
“浮袖?”瓊夕榕吃驚。
她雖然知道浮袖早就複活,可是,她對浮袖束手無策。
論實力來說,她是根本對浮袖沒有折的。
浮袖一步一步逼近著瓊夕榕,她似乎根本就沒有在怕的意思。而瓊夕榕,卻是步步後退,她整個人的臉色更是蒼白如紙,浮袖逼問:“吃驚什麼?你又錯愕什麼?你當年用那樣下作的手段想致我於死地。現下,你們卻是跑到南域海來自尋死路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