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樣倒在了沙灘上,當所有的人都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雖然還沒有死透,可是我清楚,是我手刃了他。
雖說我的劍並不是多麼的具有威力,可就在剛才我刺向他的時候,卻忽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
也是這股莫名其妙的力量讓我手刃了他,不然,我還真的殺不死他。
那個巫師趕緊過來,一把就推開了我,而我手中的劍也自然而然就掉落在了沙灘上麵。
緊接著,他便就扶起了錦王爺。
顫抖的手搭在了錦王爺的脈搏上麵,他整個人的臉色都變成了慘白一片,他忽然起身來指著我,怒斥道:“你是一個道姑!你更是花卉觀的觀主!你現在殺了人,手上沾滿了血跡,你就是觸犯了花卉觀的戒律!我會讓你身敗名裂的!”
“身敗名裂那樣的話還用不著你這個巫師來說。”
這個聲音,是如此的熟悉,是,槐都真人?
我緩緩轉過身去看,居然真的是槐都真人!
我心底是說不上來的感動和壓抑,沒想到他真的會為我說話。
那巫師似乎也是驚了一下,滿臉的詫異和質疑,“槐都真人,怎麼會是你?!”
我就這樣看著他,好像他的每個表情,每個動作,都是那樣的令人瞻仰和憧憬。
“錦王爺作惡多端,屠殺鮫人。他的陽壽,也到此為止。所以,花玖沒有錯。有錯的是你們這些想要得到龍塚之劍的人。”
他真的說的是平淡而言,但話語之中透露出來的盡數都是威嚴與震懾。
“大名鼎鼎的槐都真人會為一個小小的道姑出來說話嗎?此前所傳的流言蜚語看起來是真的了。槐都真人居然和一個道姑有染,真是天大的笑話!哈哈哈哈!”
他笑了幾聲,便帶著錦王爺的屍體化作一股黑煙離開。
而他剛才所說的那句話更是讓我心顫了一下,難道,那樣的人雲亦雲又要回去了嗎?
我滿臉的欣喜隨即就變成了惆悵和黯淡。
就連看著他,我都是皺緊了眉頭。
他淺淺笑了一下,柔聲道:“不要擔心。”
我怔然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我看著海麵上的風平浪靜,覺得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鮫人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而龍塚之劍也沒有被拿走。
盡管他們現在心中還是圖謀不軌的,可是槐都真人是幫著鮫人的。
“若是以後還敢在進犯鮫人。那麼,因果報應,你們自會嚐到。”槐都真人這句話就是對簡玉說的。
這一次他們誰都沒有拿到龍塚之劍,應該都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了吧。
如果在像那個錦王爺一樣,沒有記性,一而再再而三的屢屢進犯鮫人,最終的後果就是死。
不論如何,我是不會讓他們傷害到鮫人的。
“我們走!”他臨走之際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有所憤恨的樣子。
我覺得他還會再次打開龍塚,因為他抱著這樣的念頭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最後宗軒華走的時候的眼神很複雜,說不上來是什麼意思。
他不是懇求我來阻止的嗎?那麼他為何還要繼續跟著簡玉,這其中也定然是隱藏了什麼事情。
“回去吧,天色也晚了。”槐都真人說著,我才抬頭看了看天色,原來真的是已經入夜了。
他將我送回了觀中,還小心翼翼的提醒著我,沒有關係的。
這般溫柔的人怎麼會是像葵兮和言生口中所說的那樣呢?
我已經開始懷疑起來,到底是不是我用偏見去看待著槐都真人了。
總而言之,槐都真人真的是幫了我很多很多,以至於我現在都會一些法術,包括明白了一些道理。
這個觀主之位也是槐都真人提攜與我的,所以我對他更多的是感激和那份憧憬之情。
還有敬重,這樣的敬重是從很早之前就開始的。
“觀主,今天有位叫做沈燕的人來找過您,可是您不在。”花允說的很恭敬。
而我也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沈燕?難道不是父親的妹妹嗎?
我的妹妹也是在她那裏生活的,她來找我做什麼?
我蹙眉問著花允:“她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花允猶豫了一陣子,才回答著我:“她說讓觀主您蘇一趟怡紅院就知道了。”
看起來這句話地區的是很讓花允難以啟齒的了吧,畢竟她自小就入了花卉觀,所以怡紅院那樣的地方說出來,或多或少都會覺得尷尬。
我點了點頭,答言著她:“好,我知道了。你趕快去休息吧。”
“是,觀主您也早點休息。”
花允告別之後,我才回了自己的房舍。
當我剛剛推開門的那一刹那,我就感覺到屋內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了,我就那樣挺在了門口。
“進來吧,是我。”
這個聲音不是鬼姬的,我好似聽過,但又覺得並不是那麼的熟悉。
我進去,緩緩關上了門,點燃了蠟燭,就好像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燭光照射著那個人的麵容,我才是看了個清楚。
這個人,不就是魔尊嗎?
他來我這裏是要做什麼?
我蹙眉問他:“不知道魔尊大駕光臨是有何事?”
他的身上依然穿著一身華服,模樣更是冷峻不已。
他言道:“你的鮮血滴在了我的冰棺之中,而那冰棺之中開出的朵朵鮮花讓冰棺變成了一個花棺。一般人的鮮血絕對是不會那個樣子的。而你,是擁有靈心的對嗎?所以才讓冰棺變成了花棺。”
他的話像是在質問著我,又不像是。
可我是絕對不能夠對它說出來,我是擁有靈心的。
我直言否決著他:“靈心?我沒有。”
他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繼續淡然問著我:“你瞞得了其他人,可是你瞞不了我。靈心,你擁有。可是,是殘缺的靈心對嗎?”
當他的這句話落下,我的確是怔然了一下。
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件事情我以為隻有我和葵兮還有紅衍知道,那麼他,是怎麼知道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的回答還是很堅決。
他是魔尊,心裏打得什麼算盤我是一無所知的。
如果他心懷不軌,要拿走我的靈心,去做一些喪盡天良的事情。那麼,罪魁禍首必然就是我了。
“因為,紅衍。”
這句話落下,他的臉色明顯一變,顯得有些哀愁了起來。
而我則是一頭霧水,難道他是去了斷葬山嗎?
不然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問他:“紅衍怎麼了?”
“紅衍。她是一個長情也癡情的人。她寧願去相信了一個滿嘴謊言的凡人,也不聽我一句勸。如今,落到了這樣的下場,也的確是不應該。最可恨的就是那個薄情寡義之人,若非是因為當年魔界和仙界的大戰一觸即發,我被塵封在了瞑荒之域,不然,我定然要讓那個人嚐到什麼是地獄的滋味。”
他的解釋讓我徹底了明白了起來。
我記得我在樓知仙子那裏拿回來的卷宗,去抄的時候好像就是看見了關於魔界道記載。
而魔尊,就是因為深愛著紅衍,可是紅衍的心思全部在那個凡人的身上。
所以,事到如今魔尊依然是掛念這紅衍,所以他才會知道我擁有靈心的這件事情。
想不到這個魔尊居然也是一個長情之人,盡管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可是他心裏麵卻始終都是有著紅衍的。
而紅衍被那樣的人鬼迷心竅了,最後送出了自己的靈心,一念成魔,落到了今天的這個境地,的確是叫人惋惜。
“是,我是擁有靈心,那麼你來找我是要做什麼?”我蹙眉反問著他。
畢竟他是魔尊,還要比妖更加的讓人提防。
他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找我,也定然是有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他此刻皺緊了眉頭,沉聲道:“我想請你幫我把紅衍從斷葬山救出來。也隻有你一個人可以救,不論你提什麼條件,我都會答應,隻要你救出紅衍。”
都是因為了愛吧,不然,怎麼會來求我一個道姑呢。
“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救出紅衍的。我的條件就是不要濫殺無辜,不要和仙界起爭端,該怎樣就是怎樣,可以嗎?”
我看著他,因為我很期待著他的回答是什麼。
槐都真人已經很疲乏了,他為了荒域之魔的這件事情已經是有些力不從心了,所以,我不想讓槐都真人繼續那樣匱乏下去了。
更是要彌補我自己所犯下的錯誤,那就是親手放走了他。
“我答應你。”他的目光很平靜,平靜到根本看不見任何的東西,隻有那一雙眼睛。
“好,我會做到的。”
雖然這句話答的不是很有底氣,可是我相信隻要努力了我就一定可以救出來紅衍的。
我還有靈心,我一定可以的。
“我拭目以待。”
他說完,便離開了。
但是對於我而言,要將紅衍從斷葬山救出來,我要怎樣做呢?
這好像又是一個難題,因為我就連斷葬山都不知道該如何進入,哪裏還去談救紅衍呢?
可是我相信,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不會辜負紅衍,也不會辜負我自己的。
漸漸的,也就覺得困意沉沉了起來。
吹滅了蠟燭,便就那樣和衣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