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我們等待之時,從門裏出來了一個管家打扮的人,看了一眼四周,問道:“誰揭的告示?”
溯生師兄上前了一步,回答著那個管家:“是我揭的告示。”
“那就請你一人跟我進來。”那管家好像一句話說死了,就是要讓溯生師兄一個人進去。
而我身邊就有個不服的人,她非常生氣的走到了那管家麵前,沉聲道:“我們是一行人,我們是一起的!你讓溯生師兄一個人進去算什麼?!你是不是分辨不清是非?我們是救人的,不是來害人的!”
我怎麼聽出來宋妖兒的語氣裏帶著一種幽怨的意思呢。
溯生師兄也看了一眼宋妖兒,並沒有指責宋妖兒什麼,而是對那個管家好言道:“難道是有什麼隱事所以才讓我一人進去嗎?這些都是從溯山下來的弟子,還有捉鬼師若斕,請您通融一下。”
“我們家小姐是身體不適,你們一下子擁進去那麼多的人,自然是會影響到我麼小姐的!”管家的神色略有惱怒的意思。
但是溯生師兄卻還在爭取著機會,“你們小姐不是生病了,而是被鬼纏身了。”
“胡說什麼?!誰跟你說我們家小姐是鬼纏身了!”他似乎是格外生氣,隨後,他便就命令道:“侍衛呢!侍衛趕緊給我把這些坑蒙拐騙的騙子拖出去!”
宋妖兒上前去救推了一把那個管家,怒斥道:“你們這個丞相府裏頭是陰氣森森,寒氣逼人。這裏不是有厲鬼存在,難道是你們在過著冬天?難道不知道人多了好做法嗎?!你這個管家當成這樣,不把你們大小姐的命放在眼裏,我看你是可以滾蛋了!”
宋妖兒此時此刻的聲音很大,我知道,她是故意的。
那管家拾起身來,還想和宋妖兒廝打起來。但就在這個時候,過了兩個丫鬟模樣打扮的人,走到我們麵前,微微禮了禮身,言道:“夫人的命令,請各位到小姐的閨房去看看。但男子隻能進去一個。”
這丫鬟的話是說的很明白了。此次同行的就我和宋妖兒兩個女子,看起來雲喚也隻有在外麵等著了。
另一個丫鬟走到了雲喚身旁,言道:“請各位跟我去客房先休息一會。”
雲喚擺了擺手,回答著那個丫鬟:“我們就在門外等著就是了。”
那丫鬟的麵色似乎是有些難堪,還繼續想要說什麼。但此刻雲喚卻是走到了我的麵前來,說道:“萬萬小心,這個丞相府裏頭有很大的不對勁。”
我點了點頭,對雲喚言道:“是,這個丞相府裏頭已經被陰氣裹滿了。不時時刻刻提防著,難免會中了圈套的。”
雲喚“嗯”了一聲,隨後便就聽見溯生師兄言道:“我們和若斕進去看看吧。”
“是,溯生師兄。”我幾乎是同宋妖兒一起回答的,但宋妖兒卻是白了我一眼,似乎是很不想和我一起回答一樣。
而若斕從剛才開始一直就保持雲淡風輕的態度,似乎是一點也不怕什麼,她慢條斯理地說道:“看起來這裏的人不離開,都是想給這整個丞相府陪葬了。真是可悲,天道好輪回,我也隻能夠祝他們好運了。”
若斕的這句話似乎是有了一些嘲諷的意思,但是在我看來,這裏的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好像是布滿了死灰一樣。
就像是腐朽的死亡爬滿了整個臉頰還有瞳孔,他們所看見的,究竟又是什麼呢?
那個丫鬟的臉色略有一怔,看起來她是聽懂了若斕是什麼意思,不過她還是格外鎮定的做了一個請的收拾,對我們到:“各位請。”
“多謝,請帶路吧。”溯生師兄更是以禮回禮。
“你說這丞相府裏頭的人是不是個個有病?我們是來救她們的,而不是要害她們的,居然還把我們當成了坑蒙拐騙的騙子?真是好笑。”宋妖兒在我身旁嘀咕著,盡數說的都是自己埋怨的話,還有一些是關於這丞相府的人有多差勁。
我也沒有怎樣回答她,隻是無奈應了幾聲。
走了一段路,才到了那小姐的閨房。
但是,門卻是虛掩著的,那丫鬟輕輕推開門,言道:“夫人和老爺都在裏麵,你們輕點。”
溯生師兄應了一聲:“好。”
那丫鬟這才緩緩輕輕的推開了門,進去以後,整個屋子內盡數都是一些藥材的味道,甚至,還多了一些血腥之味。
那麼這樣,是應該經曆了多少痛苦呢?
但是,進去以後,中間卻隔了一道帷幔,那帷幔也似乎並不是很掩飾,隱隱約約中好像可以看見兩個人影。
隨後,便就聽見那丫鬟恭敬道:“老爺,夫人。揭了告示的人來了。”
緊接著便就看見從那帷幔裏頭走出來一個婦人,這個婦人想來就應該是丞相夫人了吧,她抹了抹眼淚,看起來是一直在哭了,她有些哽咽的言道:“各位揭了告示,就麻煩各位看看我的女兒。”
話罷,她便就忍不住的哭了起來,那丫鬟趕緊上前扶住了丞相夫人,順著她的後背,勸慰道:“夫人,這些人都是從溯山下來的,還有捉鬼師傅,這一下子肯定能把我們小姐的病治好的,夫人您就不要再給自己心裏難受了。”
那丫鬟的神情也似乎像是有些悲憐的意思,也是對丞相夫人有所憐憫之意的。畢竟出事的是自己的女兒,她自然要比任何人都要難過。
隨即那帷幔之中就出了一個中年男子,看起來也左不過是四十幾歲,雖劍眉星目,但卻多了一些儒雅的意思,做了丞相倒是有那麼一些氣韻,他言道:“你們是從溯山下來的底子?”
溯生師兄繼續謙遜的回答著丞相:“是,我們是從溯山下來的弟子。”
“進來看看吧。”丞相的話裏頭也是多了一些無可奈何的意思。
想來,他們也是沒有什麼辦法了吧。
我們每一個人的腳步都很輕,就連宋妖兒都沒有多言一句話,更沒有什麼重步。
揭開了帷幔,便就看見那大小姐像是行屍走肉一樣癱在了床上,雙眼睜得好大,可是那眼神之中,卻是空洞而無望的,更是滿目淒涼的模樣。整個人都已經瘦的有些皮包骨了,若是不仔細去看,根本看不見她臉上居然還有一點點的血色。
而那丞相夫人見狀,便嚶嚶啼哭了起來。卻被丞相嗬斥了一聲: “哭什麼哭!哭能夠解決問題嗎!?曼兒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你哭隻是讓曼兒更加的傷心,不要哭了!”
是啊,丞相說的很對。方才丞相夫人哭的時候,那被稱作曼兒的大小姐臉上更是多了幾道淚痕。
她雖然現在是起不來,可是,她能夠聽得懂我們說什麼,也有喜怒哀樂。
真不知道這大小姐曼兒究竟是被什麼髒東西附身了,居然成了這個模樣。
隻見溯生師兄微微俯下身來,柔聲問道:“能說話嗎?”
她強撐著這副身子骨搖了搖頭,連我看著都難受。
隨後,溯生師兄便環顧了四周,他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嚴肅了起來,沉聲道:“這屋子已經不能夠住人了。馬上將大小姐搬到丞相那裏去,這裏麵的任何東西,都不要動!”
溯生師兄說的這般嚴肅,我們每個人的神色都緊張了起來,尤其是宋妖兒的。她剛才還說她很喜歡這樣的事情,可現在,她去是抓著我的手,恐怕還要比我更加的緊張吧。我現在沒有多大的緊張,全然是因為了上一次的厲鬼商素華。
有了前車之鑒,所以現在才會還好。
如若沒有商素華那一次,恐怕,我現在也是會和宋妖兒一樣害怕了吧。
下一刻,若斕直接將那帷幔撕了下來,厲聲道:“這個東西是哪裏來的?!”
若斕這一聲,的確是嚇了我一跳,那丞相夫人也是被嚇到了,她怔了一下,隨後才緩過來回答著若斕:“這是城裏頭的一個神婆給過來的帷幔,說有了這個帷幔曼兒的病情就會好轉一些。是,怎麼了嗎?”
丞相夫人的話裏頭是有些微微顫抖的意思,隻見若斕把這條撕下來的帷幔給了那個丫鬟,沉聲道:“趕緊拿出將軍府燒掉!燒成灰!燒成灰以後你就會看見那裏頭是個什麼東西了!”
那丫鬟拿著那條帷幔,有些怔然,若斕臉色一變,繼續厲聲道:“趕緊去做!你還愣著幹什麼!”
“是是是!我馬上就去燒掉!”
那丫鬟這才瑟瑟的打開門疾步出去了。
“神婆?恐怕是巫婆吧!這條帷幔裏頭你知道她放了什麼東西嗎?就是讓你們家女兒一日比一日還要癱瘓的巫引子,用蛇身上麵的血摻雜了死人的血勾兌出來的紙片人,而那紙片人就是詛咒!這樣的話也能夠隨隨便便的聽信嗎?如此下去,隻會助長了那個附在你們女兒身上的厲鬼,而讓你們的女兒早死早超生!”
若斕的眼睛裏麵是無比的狠厲,她是一個捉鬼師,可道行卻是很深。
完全不像是還沒有脫離師父的人,她更是什麼都敢做,什麼都不怕。
方才若斕說那些話的時候,宋妖兒一直揪著我的衣袖,看起來,她此時此刻才知道了怕是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