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驅魔一族的人來說,不管是魔還是妖,遇見必誅之。
但是對於夙業來說,卻是相當的禮遇了,除了限製了他的自由範圍,沒有給他一點的折磨。
對於驅魔一族一慣做法有所耳聞的夙業,到是有些小小的驚訝。
“給我拿壇酒來……”
“是。”對於夙業的要求,看管他的人也是一一的滿足。
不知道是不是被王筱筱給傳染了,現在他心情一旦煩躁就會想喝酒,因為心裏有事,也就沒看見那送酒來的人異樣的眼光。
拿起酒瓶,夙業一口一口的喝著,然而視線卻是一直落在那個香囊裏露出來的發絲,那是他偷偷從珞櫻頭發上剪下來的,火紅的發絲,應證著她是魔的事實。
這些日子以來,他都是靠著這發絲來解思念之情的。
那個深深刻在腦海裏的影子,無時無刻的占據著他整個心房,如果可以,好想跟珞櫻回到曾經,回到屬於他們的那個時代。
今天的酒,似乎特別的醉人,他仿佛聞到了屬於珞櫻身上那淡淡的櫻花香,他有些迷茫了,伸手抱住了那抹氣息的主人。
小女孩愣愣的看著,身子僵硬著,此刻腦子已經停止了運轉,娘親真的抓了小姨的心上人,而此刻此刻的夙業,抱著她親吻著,卻是叫著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
幾個月前,小姨知道夙業要成親,她就回到這個生她養她的地方,王罌粟在小姨的房間裏見過這個男人的畫像,小姨說,她深愛著這個男人,可是這個男人是妖,人妖戀是天理不容的。
她叫王罌粟,是王家遠方表親的孩子,也是王筱夕名義上的女兒。
王家是以女為長,所以每任族長都是女子,然而王家人丁單薄,到了王筱夕這一輩,就隻有她跟妹妹王筱筱。
隻是王筱筱天資愚鈍,家族裏的幾位老人都是反對的,而且加之即便成為族長,王家的女子活不過三十的詛咒還存在,所以按照祖規,現任族長從遠方表親中過繼一個孩子過來培養著,以防萬一。
隻是,王筱夕家族觀念很重,她接下來的擔子,不想交給血緣關係不深的人,一直把希望寄托在妹妹的身上,對於自己的養女,卻是很少關心。
王罌粟一直都知道的身份在這裏很尷尬,雖然不是娘親親生的,但是她在這裏過得是大小姐的生活,然而背後的心酸誰又能知道呢?
此刻,王罌粟看著夙業,這個男人即便是妖,卻是感覺不到一點的妖氣,是一個翩翩公子。
娘親讓她來這裏的目的,王罌粟忽然有些明白了。
呆愣的片刻,王罌粟已經被夙業給壓在了身下,他的手解著她的衣衫。
從懂事起,她還沒跟一個男人如今近距離的接觸過,頓時臉紅到了耳根子。
不過很快她意識到什麼,伸手將夙業給敲暈了。
夙業毫無防備,頓時失去了意識。
王罌粟連忙起身,將衣服整理好。
之前王罌粟聽見過娘親跟小姨的爭吵,聽見小姨說娘親要用一個女子引這個男人出來,現在看來,娘親是騙小姨的。
王罌粟的視線一直落在夙業的身上,也許這是她的機會不是嗎?
一個離開王家,去過自由生活的機會。
王罌粟拿出一個藥瓶放在了夙業鼻息間聞了聞,很快的夙業便清醒了過來。
夙業皺緊眉頭起身下床,卻是看到一雙小小的繡花鞋,他擰眉望去,看見了一個樣貌清秀的小女孩,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樣子,還不及他的肩膀高,隻是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很吸引人,讓人移不開視線。
隻是夙業愣了愣,這女人何時進來的?他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就是那個妖王吧!”王罌粟淺淺一笑,表現的大方得體,隻是眼裏卻是閃過一絲寒意。
“你為什麼在這裏?你又是誰?”
王罌粟坐下,給夙業到了一杯茶,“我叫罌粟,是族長的養女。”
“族長還真是客氣了,讓她的養女來伺候我。”
王罌粟,夙業自然是聽過,那隻是因為整個王家,隻有三個女人,其他全是男人。
“我不想知道你們那些恩怨。”王罌粟開門見山道,“我有一個計劃,不知道妖王有沒有興趣聽下去。”
此刻的王罌粟,心是冷的。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努力的想要成為娘親需要的樣子,努力練功,可是娘親看不到她的努力跟辛苦,甚至連一個笑容都不曾給過。
而今天,娘親忽然對她笑了,還誇她進步了,她的內心不知道有多麼的雀躍,可是娘親卻忽然讓她來到這個布下了陣法的屋子,而進屋的那一刻,聞著那濃烈的酒味,那是王家的獨傳秘製,不管是人還是妖魔,哪怕你是神仙喝了,也會醉得產生幻覺,把你內心最渴望的東西無限放大。
王筱筱明白了,娘親這是要犧牲她,來斷了小姨的念頭,而且還利用他,引來了另外一個女人。
“其實,是我娘親讓我來這裏的。”王罌粟很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是你放心,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如果事情發生了,你也不會好好的在這裏了。”夙業想起之前自己的反常,就明白了王罌粟的話,那個王筱夕,究竟想要做什麼啊?
斬妖除魔,是王家的責任,他能理解,可是他不能理解的是,不殺他,也不折磨他,除了沒自由,他也算是這裏的上賓了。
如今還讓自己的養女前來,玩色誘嗎?
“你想離開這裏吧。”
夙業淡漠道,“難道你覺得被軟禁是件很高興的事情?”
那話外之音很明白,如果可以走,他怎會願意呆在這裏。
“我可以幫你離開這裏,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夙業擰眉,“你幫我?這可信嗎?”
“你帶我一起離開這裏。”王罌粟似乎害怕夙業還是不相信,繼續道,“這個島上,除了娘親,就我跟小姨是女子,可是因為我的身份,沒有誰跟我做朋友,我每天能做的,就是練功練功,就為了以後能斬妖除魔,可是這不是我想要的,我隻是那個倒黴的孩子被選中了。”
王罌粟語氣裏透著深深的無奈,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絕對不是在這裏。
“因為我從來沒有去過外麵,我不知道島外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所以你必須帶我離開這裏,之後你就可以不用管我,我也不會纏著你,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夙業能看到她眼裏的憧憬還有期盼,隻是他卻沒有第一時間給出答案。
許久之後,夙業才淡淡的問了一句,“你的法術跟你小姨的比起來,誰厲害些?”
“當然是我。”王罌粟很自豪,隻是隨機她又一臉的羨慕,“其實小姨很聰明的,隻是小姨不樂意學而已,她一樣喜歡自由,而我不同,如果我不努力,我連最起碼的溫飽都沒有。”
話落,王罌粟才意識到夙業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你問了這麼多,那你到底要不要答應?”
“等你把你的詳細計劃想好了告訴我,我考慮考慮。”
夙業不是不相信王罌粟,但是他一向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他之前也出去看過,這裏是在一個島上,一望無際的海洋,就算是他飛,估計也飛不出去,隻能坐船,而他也去海邊走過,沒有一隻船,他也想過變一隻出來,可是法力被封沒辦法。
王罌粟沉默了許久,眼珠子一直轉著,而夙業一直閉目養神。
許久之後,王罌粟告訴了夙業她的想法……
翌日,天亮。
“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王筱夕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盯著床上衣衫不整的兩人,“我的女兒,你也敢糟蹋。”
王筱夕為了王罌粟的名聲著想,沒讓人跟進來,此刻隻有她一個人在內。
而夙業撇唇,這不就是她想要看見的嗎?
王罌粟一直裹著被子沒有露臉,不過聽她那抽泣的聲音,就知道她此刻有多麼委屈。
“我覺得這事,應該你給我一個解釋才對,這裏裏外外都布了陣法,外麵的人進不來,裏麵的人出不去,請問你家女兒怎會出現在這裏的?”
夙業心中其實還是有些後怕的,一直都聽說,驅魔一族的現任族長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的女人,竟然會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
隻是,若不是王罌粟機靈,也知道那酒的厲害,也懂得解酒隻法,不然現在他會很被動。
就算是立場不同,不是同類,她是正道,也該用正大光明的手段,可是屢次使用陰招算什麼?
“這難道不該是我的問你的嗎?”王筱夕有些不自在的別過頭,上前將王罌粟從床上扶了其阿裏,“罌粟,娘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看著王罌粟那哀怨的眼神,王筱夕內心也有了一絲罪惡感。
“娘,女兒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王罌粟抽泣著,不過王筱夕已經大概能猜到了。
“你問吧。”
王罌粟哽咽著,“娘,你會後悔嗎?哪怕隻是一點。”
王筱夕的手微微一緊,皺起了眉頭,小聲道,“我從來不會後悔,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犧牲你。”
簡單的一句話,仿佛將王筱筱打入了十八層地獄,心很痛,連最後的一絲期望也沒有了。
明明早已有了心裏準備,可是王罌粟的心還是止不住的疼,那是被自己最信任的親人拋棄的痛。
王筱夕知道,這話對於這個還隻有十五歲的孩子來說,是殘忍的,但是就算她是算計了,可不也是為了她好嘛。
王家的女人活不過三十的詛咒,說不定會因為人和妖的結合而打破呢?
因為當初下這個詛咒的,就是妖。
沒人知道,王家曾經也有一段黑暗的曆史,隻有每任族長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