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櫻強行將墨禹送回了皇宮,可是事情有些出乎珞櫻的意外。
一個已故的先皇,忽然活生生的站在眾人麵前,若沒有懷疑,那就太不正常了。
眾多大臣對於墨禹忽然的出現產生了深深的質疑。
而這樣的局麵墨禹似乎早就已經想到,態度淡淡的,沒有多在意。
到是珞櫻氣憤了,“你之前怎麼養了這麼一群笨蛋了,連你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嗎?”
“這就是人啊,有些人雖然迷仙,可是死掉的人卻忽然出現,這有悖常理,懷疑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這樣不是很好嘛,反正大家都不認可我這個皇帝,我們就馬上離開這裏吧。”
墨禹那語氣裏沒有一絲的悲哀,反到是帶著一絲慶幸,他從八歲入軍營,一直為這個國家累死累活的,也到了他該休息的時候了。
“我說墨禹,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啊,這可是你流血流汗得來的,這是你應得的,是你的責任,是你一句話說不要就不要的嘛。”
珞櫻頭疼的看著墨禹,難道人從鬼門關走一遭回來之後,都會性情大變嗎?
“天下這麼多人,比我有能力的人多的是,誰有那個本事誰來當皇帝就是了。”墨禹無所謂道,“反正我現在樂得清閑,要不是你非得逼我回來,這個皇宮我都不想踏入。”
珞櫻聞言,咬牙切齒的看著墨禹,“你還是不是男人啊,有沒有點當擔啊,你是人界的皇,這是命中注定的,你明不明白,還是說,你這腦子沒治好,都忘記自己是人了?”
“我是不是男人你試過不就知道了,還有你別每時每刻的都提醒我,我是人,這些我都知道,我隻是單純的覺得當皇帝太累了,我已經做了我該做的事情,餘下的人生我想為自己活。”
珞櫻聽著墨禹的話,真有些想要抓狂。
可是,為自己而活,這不是每個人都想要的生活嘛?
墨禹這麼想沒有錯,他選擇走自己的路,她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她自己不也一樣嗎?她不也是遵循自己最真實的想法活著嗎?
而她現在逼著墨禹回到原地,究竟又是為了什麼?
隻是為了那一點心安嗎?
珞櫻不知道,她有些迷茫了。
“對不起了。”
珞櫻莫名其妙的道歉,讓墨禹心裏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看著珞櫻的眼睛,他一點點的失去了意識。
中秋,一個團圓的日子,然而珞櫻卻隻能站在屋簷上,望著頭頂的圓月,師父,她還好嗎?
她已經離開師父一個多月了,師父也沒派人來尋她,而她也沒勇氣回去看師父,而她也催眠了墨禹,讓墨禹失去了記憶。
天下之大,她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忽然間,珞櫻心口一痛,那種無法控製的感覺又來了。
而每一次都是在月圓之夜更為嚴重,這是這些年她總結出來的規律。
銀白的月光照耀在珞櫻的身上,珞櫻那原本平靜的臉,變得邪魅起來。
看著大街上熱鬧的人群,珞櫻眼中閃過嗜血的目光,她飛身落地。
珞櫻周身散發著戾氣,手一伸便抓過一個人,狠狠的咬了下去。
原本熱鬧的大街,驚叫聲四起。
珞櫻如發瘋了一般,抓住人便是下了狠手,沒過一步,大街上滿地的屍體。
珞櫻看到了一個哭泣的小女孩,那小女孩見到她一直的哭著。
可是,珞櫻卻是完全失去了理智,無情的殺害了那小女孩,一點點的看著那小女孩在她麵前失去生命。
翌日,大街上就仿佛被人屠城了一般,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清醒過來的珞櫻,蜷縮在床的角落裏,看著自己瑟瑟發抖的手,她又殺人了,她又沒辦法控製住自己,她明明心裏不想的,可是還是殺了人。
那個小女孩,無辜的看著她,可是她卻殘忍的無視了。
這樣的她,連她自己的都厭惡了,她要怎麼辦?
難道她真的要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嗎?
不,她不要……她不要變成女魔頭。
她一定可以完全控製住自己的,一定可以的。
“麗莎,你醒了。”
門被人推開了,那人不是別人,而是夙業。
“別過來!”
珞櫻像受驚的小鹿排斥著與任何人接觸。
夙業將那熱騰騰的粥放下,朝床邊走去,“麗莎,那不是你的錯。”
想起昨夜的那一幕,夙業其實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的,之前聽弑魂提及過珞櫻會無法控製自己,做出一些傷人的舉動,那時候他也隻是以為人類剛入魔會有一個轉變的過程,需要時間。
可是沒想到,她的情況比他想象中的要嚴重的多,失去控製的她,認識他,就像是分裂出來的第二個人格一樣。
但是卻是心狠手辣,殘暴的她。
而珞櫻清醒過來後,又不像真正的人格分裂一樣,她記得自己所做過的一切事情,然而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
“我現在這個樣子,你不是該幸災樂禍嗎?”珞櫻蜷縮著身子,抱著雙腿,聲音還在顫抖著。
夙業伸手,抓過她的手,“麗莎,你這樣我很心疼。”
然後,珞櫻卻是無情的甩開了他的手,“滾,我不想見到你。”
“麗莎。”夙業的心微微一顫,珞櫻的眼神很受傷,卻也很冰冷,看著他就像看一個陌生人,比陌生人還不如。
夙業有些心痛,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他都不在乎,可是他知道,她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
他也知道珞臣被珞櫻吸收了魔力,如今還昏迷不醒的情況,他也不是不知道,現在的珞櫻有多麼危險,可是他還是忍不住來了。
“走啊,你是不是也想死啊?”
珞櫻低吼著,“再不走,我馬上殺了你。”
“麗莎,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夙業眼裏滿滿的受傷,緊緊的抓著珞櫻的手,“如果我真的害怕你傷我,我現在就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
“放手!”珞櫻的聲音是冰冷的。
然而,夙業卻是抱住了珞櫻,“麗莎,不要這麼對我,我也是有心的,我也是會受傷的,可是即便受傷,我也想替你分擔,我不想看著你一個人這麼痛苦,我們是來自同一個時代的人,隻有我們才了解彼此,就算你現在不愛我了,可是不要拒絕我的幫助,就算是親人的幫助,可以嗎?”
珞櫻放棄了掙紮,聽著夙業的話,她的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現在的她,還有親人嗎?
她把師父當成唯一的依靠,可是卻傷了師父。
飄絮也為了她而死,而夙璃她卻不能見,百裏木卻是因為她的一意孤行,被她傷地遍體鱗傷,現在的他也不會想見她吧?
而墨禹,他隻是一個凡人,跟她連朋友都算不上,沒有一個是她珞櫻現在可以依靠的。
可是聽著夙業的話,珞櫻那委屈的累就這麼落了下來,是啊,她跟他來自同一個時代,曾經彼此真心喜歡過。
然而,她不能這麼自私,她會害死她身邊所有的人,弑魂,百裏木,師父都是一個例子。
她珞櫻,就是一個狠心的人,她不值得擁有朋友,擁有親人。
“哭吧,哭吧。”夙業在外人眼中,永遠都是冰冷的一麵,隻有在他妹妹夙雪和珞櫻麵前,才會露出那點點的柔情,“一定會有辦法的。”
“可是我真控製不了自己。”珞櫻哽咽著,“我竟然親手傷了師父,我還傷了那麼多無辜的人。”
“那都不是你的本意,現在還不是你要傷心的時候,你得振作起來,戰勝自己,你也不想在發生同樣的事情吧?”
是啊,她現在還不是自責的時候,她不能讓自己這樣繼續下去,將發生的事情重演。
“你占我便宜占夠了沒?”珞櫻忽然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夙業才意識到現在兩人的姿勢有多麼曖昧。
珞櫻抽了抽鼻子,“薛浩,你真是不怕死,你知不知道,我剛剛要是控製不了自己,你就被我傷了。”
“我不怕,即便被你傷了,我也心甘情願。”
珞櫻抹了抹眼淚,“你別說得這麼煽情好不好,我可不想你為了我死,我不想記著你一輩子。”
“如果我的死能讓你記住一輩子,我到也樂意。”
“放心,等你死的時候,我一定給你準備一個大大的花圈,但是不會想著你。”
夙業聽著珞櫻還能開他玩笑,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薛浩,你真的有辦法嗎?”珞櫻變得正經起來,隻是還是一時改不了口叫他夙業。
聽著珞櫻還是一直叫著他薛浩,夙業心中暖暖的,這麼說,她還是承認他這個人存在的,而他害怕的就是她故意一副冰冷的樣子趕他離開。
“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總會有辦法。”
“我是魔,你是妖,算哪門子的人啊?”
夙業有些無語,“非得那麼清楚幹嘛呢,你現在呢,需要好好保持心情平靜,把心放寬一些。”
話珞,夙業將那碗已經微涼的粥端來,“吃點東西吧,你最愛喝的杏仁粥。”
珞櫻默默點頭,端過粥來,一咕嚕的全給喝了。
“我還能再要一碗嗎?”
“沒問題,你想吃什麼都可以。”
夙業端著碗走出了房間,然而珞櫻卻是跑到了窗戶邊,一直嘔著。
那些喝進去的粥全都給一滴不剩的吐了出來。
珞櫻的臉色有些蒼白,她竟然無法再吃人類的食物了,滿滿的苦澀。
還在乎這些幹嘛呢?當魔有什麼不好的,比人類活得夠久了,說不定她還能活到她來的那個年代呢,
到時候,說不定她就是福布斯排行榜的第一名,唯一的女人。
珞櫻在心裏安慰著自己,可是越安慰,眼淚就越止不住的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