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月色,珞櫻看到優雅坐在那殘缺的椅子上。
“弑魂辦事效率提高了嘛,你這麼快就賴了。”
“難道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調侃我的?”百裏木瞥了一眼珞櫻,有些不滿道。
這麼多年了,百裏木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珞櫻,說不出珞櫻究竟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總感覺跟珞櫻呆在一起,氣氛仿佛都能凝固一般,讓人很壓抑。
“怎麼啦,還在因為上次我打傷你的事情生氣啊?”珞櫻媚笑的一個轉身,坐在了百裏木的大腿上,那白皙的手劃過百裏木的臉,“別生氣了,來給姐姐笑一個。”
珞櫻完全無視了百裏木那陰沉的臉,而百裏木也無視了珞櫻那輕佻的動作,“我說珞大小姐,我很忙的,沒時間陪你鬧。”
說著,百裏木就煩躁的推開了珞櫻,轉身便要離開。
“哎呀,幾年不見,脾氣見漲了,淡淡!”
那一聲淡淡喚得百裏木心口微微一顫,已經二十年了,他都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
他不是淡淡了,而她也不是之前的珞櫻了。
珞櫻的“豐功偉績”在魔界可是很出名,比起她師父來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百裏木也還清楚的記得,在他找到珞櫻的那一刻,珞櫻說,她要所有人都知道,珞臣的徒弟叫珞櫻,要讓所有傷害過她師父的人付出代價。
她做到了,不過短短二十年年,她就將魔珠的力量完全的融入成為她的,利用魔珠的力量,將仙界攪得雞犬不寧,又闖入神界,來去自由。
可是,他卻不知道珞櫻究竟還要做些什麼,還是想她說的那樣,她要報複,顛覆三界,為她師父報仇。
“要不要這麼生氣啊,不就是不小心咬了你一下嘛!”
珞櫻那語氣裏帶著一絲的撒嬌,而百裏木卻也傻傻的聽話站著不動,卻是沒有轉身。
“誰讓你在我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時候,來阻攔我啊。”之前,珞櫻還沒有學會控製魔珠,經常會失去理智,就像猛獸一樣,見人就咬,所以百裏木也不例外。
隻不過,被她失去理智時咬過的人,就會被她永遠的控製。
“我沒有生氣。”百裏木抿唇,語氣裏滿滿的不悅。
“那沒有生氣的話,你何時留下來幫我?”珞櫻一點點的拉過百裏木的身子,“我很需要你。”
她的朋友不多,可是敵人卻到處都是,沒有師父當靠山,她唯有靠自己,而她也明白一個道理,隻有魔力越深,才不會被欺負。
而她能相信的人也不多。
“你先告訴我,你要我留下來做什麼?”百裏木沉默了一會,問道。
而珞櫻看著百裏木,微微眯著眼,這百裏木變成人後,一點都沒有淡淡的性格了。
“瞧你這表情,我又不是讓你去殺人放火,這麼一副臭臉幹嘛?”珞櫻挑眉道,“不過是讓你當我的貼身護衛而已。”
“你不是有弑魂嗎?要我幹什麼?”
“弑魂很忙的。”珞櫻說的也是實話,弑魂跟她有著一樣的信念,就是找到乾坤鏡,去看珞臣的前世今生,因為他們都不相信,珞臣會死。
“真的隻是護衛而已?”
聞言,珞櫻的視線移了移,“難不成你想當太監,我沒意見的。”
百裏木嘴角微抽,現在她的話,還有幾句能信的?
“怎麼的,不相信我的話?”
百裏木沉默,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說,“你珞大小姐,現在還有信任可言?”
珞櫻撇唇,輕哼了一聲,“反正不管怎麼樣,留在我身邊,當個護衛就好,就算有殺人放火的事情,也是輪不到你去做的。”
說完,珞櫻轉身,朝床上一坐。
而百裏木盯著珞櫻,本來是想看看珞櫻的表情,好看出什麼端倪來,結果卻是看見珞櫻正在寬衣解帶。
百裏木眉頭一皺,將視線移回,轉身離開。
待百裏木走後,珞櫻卻是重新整理好衣服,那嘴角帶著一抹邪魅的笑。
翌日清晨,珠兒早早的就弄好了洗臉水,等著她的主子醒來梳洗。
站在床邊,珠兒一雙眼睛始終帶著疑惑的看著珞櫻,看了許久,她一臉擔憂的抬手朝珞櫻的額頭伸去。
“你要幹嘛?”珞櫻忽然睜開了眼睛,那帶著淩厲的聲音,嚇了珠兒一哆嗦。
珠兒被嚇得不清,低垂著腦袋,小心翼翼道,“娘娘,奴婢隻是見娘娘還未醒,以為娘娘又受寒了,所以想看看娘娘額頭是不是發燙。”
聞言,珞櫻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下來,淡淡的掃了一眼珠兒,卻是什麼都沒說,起身下床。
“本宮沒事,隻是想多睡一會罷了。”
珠兒愣了愣,這還是第一次聽她家主子說起自稱來。
這讓珠兒越發的疑惑了,娘娘昨兒還病得就剩下一口氣了,可是今天看上去,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是精神還是不錯的,而且給珠兒的感覺,如今娘娘的眼神有些銳利,讓她看了不自覺的就想遠離。
珞櫻見珠兒一直盯著她,臉上表情很豐富,她不由一笑,“有心事?還是關於我的心事?”
珠兒回神來,卻是看見珞櫻忽然出現在了眼前,嚇得珠兒倒退了好幾步。
“娘娘,奴婢沒有。”珠兒戰戰兢兢道。
珞櫻輕笑,看著珠兒那閃爍的眼神,她抬手勾起珠兒的下顎,“你很怕我?”
“娘娘,奴婢沒有怕你。”珠兒咬了咬下唇,“奴婢怎會怕娘娘呢,娘娘對珠兒這麼好。”
珞櫻揚唇,鬆開了珠兒的下顎,朝那銅鏡前坐下,“那替本宮梳妝吧。”
“是。”
珞櫻看著鏡中的病美人,微微皺了皺眉,雖然吧,她不太喜歡這樣柔柔弱弱的,可是現在也沒別的辦法,隻能暫時先用著,不過等她魔力恢複了,她才會用真身了吧。
隻是,住慣了豪華的房間,這破舊的屋子,還真是讓她難以接受,看來有必要改善一下環境了。
然而,這個想法還未來得及付之行動呢,就聽見外麵的門被人用力的踹開。
珠兒神色有些緊張,看了看珞櫻,沉默片刻,跑了出去。
而珞櫻則是起身,靠在窗戶邊,一副看戲的樣子,看著進來的幾個老媽子。
黑眸轉了轉,珞櫻嘴角帶著一絲邪魅的笑,看來是來者不善啊。
幾個老媽子進來,其中一個年級稍長的老媽子對著珠兒就是一陣戳腦袋,“你個死丫頭,我們在外麵敲了那麼久的門,你沒聽見嗎?”
“奴婢聽見了。”珠兒頭低得很低。
那老媽子瞥了一眼珠兒,“聽說你家主子病好了?”
珠兒愣了愣,娘娘昨兒才好些了,這些人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你個死丫頭,發什麼愣啊,沒聽見我在問你話嗎?”
“奴婢聽見了,奴婢聽見了,我家娘娘身子是好些了,可是還沒好利索……”
“什麼叫沒好利索。”那老媽子冷聲道。
而珞櫻則是雙手環胸,盯著那院子裏的一幕,真是沒意思,估計又是主子落難受欺負的戲碼吧。
“珠兒,茶呢,本宮渴了。”
珞櫻雲淡風輕的轉身坐下,完全沒有搭理那幾個為老不尊的老媽子。
珠兒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身邊的幾個老媽子,猶豫了一小會,還是進了屋子。
那幾個媽子頓時來火了,這主仆兩竟然敢把她們當成空氣。
“哎喲,難不成你還真以為你還是皇後娘娘啊,不幹活就沒得吃的,還有閑情喝茶。”
聞言,提著茶壺準備去燒茶的珠兒,被嚇得手抖了抖。
珞櫻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那幾個老女人,什麼來頭?”
“娘娘,她們幾位你不認識?”
珠兒愣了愣,小心的試探問著。
珞櫻抬眸,那淩厲的目光讓珠兒瞬間底下了頭,解釋著,“她們幾位是冷宮的管事,領頭的是李管事,旁邊幾位是……”
珞櫻聽著珠兒的介紹,有些頭疼的阻止道,“好了好了,你幹脆改行去當查戶口的好了。”
珞櫻敢保證,她要不阻止,估計連這幾個管事的祖宗十八代她都要說了。
“是,娘娘。”珠兒的手一直拽著袖擺,有些緊張的連頭都布敢抬一下。
門外,那個領頭的李管事叫罵了好幾聲,可裏麵的那位就當沒聽見,也當沒看見,可是氣壞了門外的幾位老女人。
直接進了房間。
珞櫻撐著腦袋,看著進來的幾位滿臉皺紋的老女人,輕飄飄的問了一句,“幾位有事?”
那沒有溫度的話,讓幾位老女人都愣了愣,說話中氣十足,一點都不像是快要病人的人啊。
而且那眼神,太過淩厲。
讓李管事不解的是,這女人雖然還掛著皇後的頭銜,卻是住在冷宮裏,沒有翻身的機會,平日裏對她們這些奴婢都是唯唯諾諾的。
然而此刻,李管事卻是看不出她的一絲嬌弱和畏懼。
“你……”李管事有些懷疑的看著珞櫻,還是那個皇後娘娘,她不由自嘲一笑,她真是老了,傻得以為換了人。
李管事又變得底氣十足了,“想要喝茶?”
問了一句,李管事便從珠兒手中將那茶壺奪了過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珠兒一驚,卻是不敢出聲,娘娘在這裏的日子並不好過,就算是一個小小的茶壺,還要看這些管事的臉色,才能拿到。她有些不安的看著珞櫻。
而珞櫻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桌子,一旦她做這樣的動作,就是很不耐煩的表現。
“怎麼滴,還想要人伺候是吧,還不趕緊去把收集來的那些馬桶刷了。”李管事一點也不客氣,“別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後,像你這種不貞的女人,沒被處死,那是皇恩浩蕩。”
珞櫻冷笑,卻是沒有出手。
“李管事,你不要冤枉我家娘娘,我家娘娘是清白的,你可以教訓我,但是我不許你毀我家娘娘清白。”
珠兒出言維護著珞櫻,這讓珞櫻有點小小的驚訝,這丫頭到是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