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動手腳,轉頭看到纏繞在藤椅上的小花,伸手欲撫,指尖正欲碰觸到花瓣卻被一陣冷風吹的打了個寒顫,收回了手指,抱緊了雙臂。
“淩子!”聲音似是將心愛之人從生死邊緣拉回般驚喜,急切,又有著小小的責備。
依淩轉頭,望著這個氣喘籲籲的男子,連冷忘了去在意。微笑,燦爛而強烈,似是想要包容這個男子,“龍宇……”
他們身後不遠處的樹影裏有一個身影站立著,衣著,容貌明明就是龍宇,隻是他的周身散發的卻是粉碎一切的戾氣,眼中怒火燃燒,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光,“你們這些不知進退的家夥,是一株植物做一株植物便好,還妄圖幻化人形?妄圖傷人性命,別人也就罷了,知道她是誰嗎?你們也配!”雙唇抿著未見言語聲音卻在花壇上盤旋而出。
花壇中傳出吱吱的聲音,仿佛在辯解什麼似的。
“還敢頂嘴!如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們豈不是要吸幹她的靈氣?幸好你們還算有自知之明,中途收手。否則那時她靈氣消失之時,也就是你們魂飛魄散之時,別說是一株植物身,地獄也不敢留你們!”黑眸逐漸轉成赤金色,似有金色光暈自他的眼眸中瑩潤而出。
花壇中一片寂靜,一聲吱吱讓正在彌散擴大的金色光暈停止不前。
“不錯,那絲靈氣的確對她有著保護作用,但是你們錯就錯在不應該起那樣的心思。你,我可以放過,但是其他,不行!”金色光暈又選擇性的分開,壓向那片不斷顫抖的花兒。
吱吱聲再起,仿似求饒,又轉瞬停止。
光暈一頓,“好吧,現在她既然已經看到,就讓她來決定對你們是留還是除,不過,仍舊死心不改的那株絕不放過!”光暈消散,他的身影變得模糊,化作一絲無形的霧氣緩緩浸入龍宇的身體。
花壇中安靜下來,也不能怪他們見死不救,隻能怪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不自量力,知道她是誰還妄想鑽那一絲空隙。
龍宇伸手,將依淩充滿涼意的雙手收入手心,細細揉搓,“你知道這裏有多危險?!明明是路癡還這麼任性,真怕……”
“我並沒有遇到壞人呐,”依淩感受著指尖的溫暖,心甘情願的沉溺其中,“而且,你不是來了嗎?怎麼?不想來接我啊?”
“但是並不是隻有看得見的東西才會傷人啊!”他微笑,仍舊是那個明媚的笑容,“我啊,巴不得每天都來接你。也不知道好好疼惜自己,現在已經是夏末了,晚上的天氣自然是冷了許多,以後帶件衣服有備無患。”
依淩傻嗬嗬的笑著,享受著這種疼愛,很是喜歡這種小情人的感覺,“有你呢,我不用想那麼多的。”
望著這個與那個冷漠淡然的女子判若兩人的女子,分明就是傻的可愛,怎麼會是那麼進退有度?看著一點點的把原本的她挖掘出來,開心的同時又覺得殘忍,他們這是要讓她憶起那些關於前世的記憶啊。
千分憐惜,萬分寵愛,將她抱在懷裏,溫暖著這個不知道自己的命運的女子,“淩子,答應我,永遠依賴我,這樣才能讓我心安。”
“嗯。”窩在他的懷裏,依淩點著頭,若能這樣與這個男子一輩子也是不錯的,爸爸媽媽也會喜歡他的吧。
看了眼在藤椅上搖搖曳曳似是受了驚嚇的黃色小花,試探的問著,“淩子,這種花,你見過嗎?”
依淩側頭,“什麼?它嗎?沒有,不過我很喜歡它。”
“為什麼?”龍宇瞪大了眼睛,“這隻不過一枝普通到極致的花兒,並不是月季花。”
“可是它很勇敢啊,”依淩伸手觸碰,滿臉笑容,“這麼一花壇花,隻有它敢脫離束縛,自由發展,並不懼怕園林工人將它斬殺。顯然,我是沒有它這樣的勇氣的,不過我喜歡。”
龍宇撫著她的雙肩,“瞧你說的,它不過是一株植物,可沒有你說的那麼偉大。”
“植物也有靈性啊!”她兩眼發光,“一朵花,一棵樹,一根草,都有它自己的靈性,若是跟隨一個人久了,它便會存在這個人的氣息,而且還會心意相通,甚至是依戀。我也很想養一株這樣的植物,不過,我隻養活了仙人掌,它看起來並不和我心意相通。”
“仙人掌是這個世界上與你心意最相通的植物了。”龍宇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似的,“是啊,它就是因為你才跟著來的。”
“誰?誰跟著來了?”依淩疑惑,感覺龍宇的話有些莫名其妙,對於後一句話的疑惑掩蓋了前一句話的深意。
龍宇把外套脫下來披在依淩的肩上,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我們回去吧,現在梅子他們該滿世界找我們呢。”
外套柔軟,就像龍宇對她的感覺,冷意消散了很多,點著頭,“你告訴梅子了嗎?”彎腰欲要穿上鞋子。
“不告訴她,你想回去被她轟炸嗎?”說完拿過被依淩拿起的鞋子,提在手裏,“光著腳丫吧,這一天夠累的了,我背你回去。”
“好!”依淩歡呼,張開雙臂,小女生的感覺煞是可愛。
彎腰,背起依淩,龍宇腳步輕快。
細細嗅著龍宇身上的味道,舒服的枕在肩上,閉上眼睛,安心,安穩,真的好像那個夢,在那個人的懷裏的夢。懷裏?什麼時候夢到的呢?
想著,放鬆著全身的肌肉,竟然沉沉睡去。
龍宇瞥了眼一旁的高層建築的旁邊騎著摩托車停留已久的人,耳測傳來均勻的呼吸,不自覺的放緩了腳步,屏住呼吸聽著那淺淺的呼吸聲,沉迷其中。
兩人的身影越來越遠,那個仍舊騎在摩托車上的人才摘下頭盔,竟然是林總。此時的他仿佛霜打的茄子,望著那溫馨無比的背影,狠狠的握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