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我的沉悶真的需要她的活潑來減弱才能過的快樂一點,或許我更應該承認我真的需要這份活潑來減少我的世界裏的陰霾。——依淩手記
靠著床上的被子,梅子用筆在紙上羅列著一些東西,對麵床鋪的依淩又借口出去了,都不知道她躲到哪裏去!
這一次梅子沒有采用死纏爛打的方法,因為她發現這個方法效果並不明顯。粘著依淩時,她總是不自覺地處於劣勢。不是依淩不同她交談,而是回答幹淨利落,把所有交談都停留在表層從沒有深入,這讓她這個自認聰明絕頂又善察言觀色的狐狸頓感挫敗。
紙上羅列著這些天她對依淩的觀察及性格:
吳依淩:性格安靜到了極致,保護意識極強,對周圍的人特別是年齡相仿的人充滿戒備,從不主動與人交談,即使交談言語也是極其簡單明了,最重要的是在這裏是與眾不同的一個人物。
梅子在“與眾不同”下畫了一道橫線來表示重點。既然是與眾不同才會有命定中的那件事,如是如此,改變她的與眾不同不就達到了想要的目的嗎?手中的筆敲打著紙張,梅子像是發現了天大的秘密一樣環顧四周。
透過窗戶的玻璃,依淩站在陽光中,保持著仰頭的姿勢。
眼睛睜開,情感自然流露,憂傷傾斜而出。
她在想什麼?梅子一怔心口有一種沉重的痛幾欲讓她落淚。這應該才是真正的她吧?平日那個以微笑示人的吳依淩究竟承擔著什麼讓她隻有自己時才能展現真正的她?
隻是現在的她還沒有辦法了解依淩所有的思緒,若不是依淩親口說出,她永遠沒有機會靠著心脈相連來了解一切。
大腦中一片空白,連依淩自己都沒有辦法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隻是在這樣溫暖的陽光中心裏就會沒來由的感到傷感,就好像陽光下無所遁形的一切無法隱瞞,有時她的情感好像不受她自己的控製一樣,就像現在。
腳步聲響打斷了她的真實,整了整自覺有些不妥的表情,換上平日的淡然微笑,轉頭,陽光讓來人有些刺眼,微微眯起眼睛,抬手擋住陽光,終於看清。
“林總。”她微微彎腰,不喜歡與人交談卻堅持著自己的原則,堅持著禮貌,在別人眼裏她可以是怪人,但決不能是毫無禮貌的怪人。
走過陽光,處於太陽照射不到的地方,來人表情溫和也掛著微笑,“在幹什麼?”
笑了笑,“曬太陽。”
是事實也是遮掩。
這個人來的第二天依淩就已經見過了,當時也是梅子嘰嘰喳喳的暗地裏介紹了他,按照梅子的話來說的話他的身份有些特別,是這裏的廠長,卻不是老板,有時卻讓老板也不得不聽從他的建議。
從她的話裏依淩總結出這個被大多數人稱作林叔被她稱為林總的人應是受聘於人的管理者,而老板是出資人,也就是說林總也是在打工,但地位卻遠遠高於她們。
從那時起,她就知道這個地方或許遠沒有表麵上的那樣單純,不過這和她似乎並沒有多大的關係,在這裏隻要做好自己想要堅持的就行了,其它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這一幕絲絲毫毫落入梅子的眼睛,剛才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林叔早已經在不遠處了,她看到了真實的依淩,那麼他也看到了!莫非他就是她這一世的劫難?
顧不上研究手裏紙上的東西,胡亂的一扔衝了出去,咣當的關門聲急切的奔跑聲打斷了淺笑著說著天氣的林總。
“怎麼了,梅子?”也許是習慣了領導的姿態,口氣也是一個上級對於下級詢問。
依淩也是一愣,在她的印象裏梅子是有些莽莽撞撞,嘰嘰喳喳,但是這樣的急切還是第一次見。
現在才知道自己的舉動太過沒有計劃,眼珠轉著,用手撫著眼前的劉海,“嗯……那個……老鼠,宿舍裏有老鼠!”邊說,梅子邊誇張的比劃著,“這麼大!”
依淩恢複表情,笑了笑。
林總卻認真起來,“在哪裏?我去看看!”
“不,不用了,剛剛已經從門裏逃出來了,所以我才敢跑出來!”梅子嘿嘿笑著,阻擋著林叔。
“是嗎?”林總不確定的打量著梅子,繞過她在宿舍門口觀察了一番,在門的右下角發現了一個洞後才相信。
對於這件事,依淩有些無動於衷,隻是淡淡的掃了眼宿舍的方向,之後就沒有了表示,就好像那間宿舍不是她住的似的。
梅子暗自吐了吐舌頭,好險,幸虧她剛才反應快,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說什麼好,總不能說你們要少說話吧?轉頭看了看沒有表示的依淩,“依淩,你就不想看看那個老鼠有多大嗎?”
“嗯?”依淩顯然心思不在她的問題上,“噢,老鼠現在應該還在洞裏吧?”
初春,天氣還是會很冷,前幾天剛剛下了雪,雖然剛剛落下了就被化掉了還應該是比較冷的時候,這個時候老鼠怎麼會這麼明目張膽的到處跑?
被發現了!這是梅子的第一反應,看看依淩對她撒謊沒有任何興趣的表情,她也無所謂起來,“看樣子,你好像不怕老鼠?”
依淩點頭,“我是屬兔的。”本來她是想說,不怕,因為她是屬兔的,兔子是貓科動物,老鼠怕貓,所以她不怕老鼠,應該是老鼠怕她。不過,這些都是她想的,並沒有說出來,隻有她自己清楚自己說的話的意思,把梅子弄了一個丈二和尚。
“屬兔和不怕老鼠有什麼關係?”梅子自言自語。
“該去上班了!”林總提醒著,並沒有注意她們的談話內容。
“噢!”梅子答應著,轉身跟著沉默而行的依淩,滿腦子還是剛才的問題,“依淩,屬兔就不怕老鼠嗎?”
沒有想到梅子還在糾纏剛才的話題,想了想自己好像沒有說清楚,“兔子不是屬於貓科動物嗎。”
貓科動物?老鼠?梅子好像有點明白了,忍不住爆笑開來,嘴裏還不停的嘟囔著依淩剛說的那句話。
依淩莫名其妙的看著笑彎了腰直至蹲在地上的梅子有些恍惚,自己說錯了什麼了嗎?辦公室門被打開,所有的領導級的人物被驚動了,表情好像商量好了一樣,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