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死死瞪著他，說道：“你說啊，是不是這樣？”
“都到這種地步了，為什麼不肯承認，難道說一句話，很難嗎？”
小玉指尖都在顫抖，他是高高在上的昭離仙君，而她不過是他撿回去的仙童，無論是身份，還是資曆，她都配不上這樣的人。
可難道就不許她的心裏，有這一份期望嗎，沒錯，她是喜歡他，是愛上他了，這難道不是上天注定的嗎？
司長陵默默聽她一番訴言後，淡淡地說道：“小玉，這不是愛，而是責任，既然是我將你救回，你的生活就該由我來守護，但現在不一樣，你留在這裏有人照顧你，你會過得更好。”
他的手指輕輕碰著她的麵，指尖擦去那些幹涸的淚漬，溫熱熟悉的氣息向她撲去，小玉才建立的恨意在這一刻頃刻崩塌，她不顧形象地死死抱住身邊的他，拚命說道。
“可我是真的喜歡你……師父，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會乖乖修煉，再也不惹事，什麼都聽你的……”
他沒有推開她，隻是沉默地任她抱著，湛藍的眸子平靜看著她，道：“你真的分得清楚，自己喜歡誰嗎？”
她抱得越緊：“真的，小玉隻喜歡師父！”
他沉默了一會兒，道：“那你願意放下墨羽卿嗎？”
小玉楞了一下，不可避免的僵住，可還是連忙說道：“是，我願意放下，我不會嫁給他。”
司長陵看她一眼，心底已然知曉一切，她還是猶豫了，在她心裏還是有墨羽卿的，如果他真的迫使她離開，那隻會讓她後悔一輩子吧。
“小玉，你不需要這樣勉強自己。”司長陵拍拍她的後背，安慰地說道：“快點睡吧，真的不早了。”
“我知道了。”她沒有再試圖挽回什麼，就像先前說好的那樣，隻是最後一次，僅此而已。
她依賴在他的懷裏，肆意享受著這份溫暖，即便黎明來時，他便會不見。
夜色漸漸褪去，小玉安靜闔著眼，她沒有動一下，而抱著她的人，也沒有絲毫動彈過，他們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度過了幾個時辰。
小玉忽然睜開眼睛，疑神疑鬼的看向窗外，還好，還沒到天明，還有一些時辰，他還沒有走。
在心底鬆了一口氣，小玉轉而望向身邊的人，那是她熟悉的眉眼，也是她日夜思念的輪廓，就算在夢裏，也那麼清晰深刻的一張臉。
“師父……小玉想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不管今天，還是明天……”小玉往他懷裏又鑽緊一些。
師父不會像她一樣，心有雜念一夜難眠，所以此時此刻，她才可以大膽說出這些話，不怕他再拒絕自己。
“師父，小玉知道，你對小玉割舍不下，所以才會來找小玉，對不對。”小玉喏喏地說道：“那小玉可以認為，你心裏是有小玉的嗎？”
“你不回答的話，那小玉就當你承認了。”小玉心裏漾開一抹幸福感。
不管將來如何，她隻享受這刻的溫暖，但等今夜過去後，她也要在心裏一直想著念著他，那要多久，她不敢想象。
小玉湊近他的臉龐，就像昔日在玉虛宮，他沉沉睡去時，她落下的輕輕一吻，可這一次卻是在她朝思暮想的唇上。
他的心頭一顫，抱著她的手僵住，他全都聽到了，全都感受到了，那又能如何呢，經曆過這麼多，他早已不能像當初那般，敢愛敢恨一個人。
更何況這個人，是他心底最不願傷害的人，他希望她幸福，哪怕給她幸福的人，不是自己。
她想探入更多，想要更多，可是她知道，這樣會驚醒他，所以不敢索求下去。
“以後師父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總是那麼操勞，記得要想小玉……”小玉默默閉上眼睛，靠著他，不再說話了。
她明明有那麼多話想說，可是麵對著朝思暮想的人，她卻忽然想不起，要說些什麼了，或許就算說了，也沒用吧。
長夜已盡，小玉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身邊的人果真不見了，他已經回去了嗎？回到玉虛宮，再也不會來看小玉了吧？
小玉低下頭，默默微笑著，這是他們說好的，隻要天亮之後，她便要放下他，然後留在這裏，陪墨羽卿過一輩子。
也許，這是早已注定好的一切吧，她已經不再怨恨誰了，要怪隻能怪她付了真心，如果沒有愛上他的話，心就不會那麼痛了。
小玉正在房間裏打扮，她想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掩蓋住眼睛的紅腫，要是讓墨羽卿發現的話，他一定會知道她又哭了。
經過春梅長期的熏陶，小玉打扮的手法，雖算不得上出神入化，但也能勉勉強強看得過去吧。
“叩叩叩。”房門被敲響，小玉上前將房門打開，卻看見一眾侍女出現在這裏，領頭的自然是春梅。
“大家都進去，東西輕拿輕放。”春梅大聲地說道。
小玉還沒明白這是什麼情況，於是不明所以地問道：“春梅，你帶這麼多人，要幹什麼啊？”
“當然是幫你把東西，搬去墨公子的院子啊，現在城主夫人下令了，我們是來照辦的。”春梅拍拍她的肩膀，笑著說道：“現在連城主夫人都承認你了，看來你這未來少奶奶的位置，是跑不了了。”
“……我知道，但也不用這麼著急吧，至少也要等我準備……唉，那是我買的桂花糕，我自己拿！”小玉看不過去了。
雖說這房間裏，沒有什麼大物件，都是一些瑣碎的物品，但那也是她一點點攢起來的啊，都是她買來的東西，她當然心疼。
“放心吧，她們不會弄壞的，你就安安心心的，跟著我去墨公子的院子，先住下來適應適應。”春梅拉著她的手，不由分說地說道：“走吧。”
“……”小玉都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被春梅拉著跑去他住的院子。
“到了，墨公子現在就在裏麵，你快進去吧小玉。”春梅推了推她。
小玉為難的看了看春梅，現在她心思一團亂遭，還沒準備好麵對墨羽卿，就這麼急著將她推過來……
算了，不是說過要和墨羽卿好好適應嗎，現在才剛剛開始，怎麼可以放棄呢！
想到這裏，小玉三步並兩步走進房間，這不是她第一次進來，剛來城主府的時候，她住的就是墨羽卿的房間，這裏的擺設依舊沒變，房間裏還點著好聞的熏香。
“公子，這是近日城東那幾家店鋪，交上來的稅費，已經上報給朝廷了。”寒夜的聲音在房裏響起。
“城西那邊呢，情況怎麼樣，還沒湊齊嗎？”墨羽卿淡淡地說道。
“城西有幾家鋪子正在轉賣，還有的資金周轉不開，付不起稅費。”寒夜遺憾地說道。
“那就先給他們墊上，以後扣回來就是了。”墨羽卿依舊平靜地說道。
“可是公子，我們也不能老給他們墊著啊，這群人分明就是肆無忌憚，需要點厲害瞧瞧！”寒夜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我們是去收稅費，不是去收保護費的，如果連百姓的安定都不能保證，那何談城中的繁榮。”
“可是，屬下覺得……公子，那個丫頭來了！”寒夜忽然壓低聲音說道。
“寒夜，她是我將來要娶的人，也是你未來的主子，我不想下次，再從你口中聽到這樣的稱呼。”墨羽卿的語氣也威嚴了幾分。
“是。”寒夜連忙地說道。
這個時候，小玉已經慢步走了進來，她知道他們在處理公事，所以一直在外麵等著，現在沒聲音了，應該是處理好了吧？
小玉大膽的走進幕簾裏，看到寒夜的身影，他站在墨羽卿的身旁，眼神不善的盯著小玉，小玉也毫不示弱的回以同樣的目光，她並不覺得自己哪裏有錯，自然能夠理直氣壯的！
“寒夜，你先下去吧。”墨羽卿看見她走過來，就揮退了寒夜，畢竟有另一個人在這裏，說話多少不方便。
“是，屬下告退。”寒夜轉身離開，房間裏隻剩下墨羽卿和小玉了。
小玉走到案桌邊，看了一眼上麵雜亂的書卷，便蹲下身來，順手要替他整理一下。
“我來就行了，你坐著吧。”墨羽卿客氣地說道。
“墨羽卿。”小玉看著他按住自己的手，忽然說道。
“嗯？”他露出不解的神色。
“你別這麼客氣，不是說好了，要互相了解嗎。”小玉微笑地說道。
他眼神忽然一亮，而後默默的笑著，隨後道：“嗯，你說得對。”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任由小玉收拾桌麵上的東西，小玉看不懂這些字，就將這些書卷按照顏色來分類擺放。
“怎麼樣？”小玉把整理好的書卷，推了出去。
“不錯。”墨羽卿淡淡地說道。
“對了，還有個重要的問題，我那個房間……”小玉不好意思地說道。
“怎麼，發生什麼事了？”墨羽卿關懷備至地問道。
小玉愣了一愣，怎麼這件事情墨羽卿不知道嗎？
原來是城主夫人自己做主，讓她搬過來和墨羽卿同住的，害得她還以為，是墨羽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