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們是要找昭離仙君嗎?”仙童不解地問道。
“怎麼,難道仙君大人真的發生什麼事了?”月溪傻了眼,可是她不敢露出擔憂的表情,因為站在身旁的小玉,已經哭的夠傷心了。
“原來你們還不知道啊,昭離仙君觸怒了仙帝大人,所以現在昭離仙君在九幽台領罰呢。”
“什麼,怎麼會這樣!”月溪不可置信地說道。
而小玉聽到這番話後,徹底失去理智了,他們怎麼能把碧璃仙子的事情怪在師父身上,而且師父為仙界做了這麼多事情,難道犯了錯就一點不能容忍嗎?
而這仙界的人,都竟是冷漠無情之輩,沒有人肯出手幫師父,沒有人能替他分擔痛苦,可是此刻此刻,她想做這個人啊!
想幫師父去向仙帝解釋清楚,幫師父承擔那些傷害,不行,她絕對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她一定要做點什麼幫師父!
“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啊,雖然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可是仙帝不讓大家提,昭離仙君為了碧璃仙子的事情,主動領下星魂仙尊的蝕骨鞭,足足要承受九九八十一鞭才能消罪。”仙童為難地說道。
這下不僅是小玉憤怒了,就連月溪也憤怒了,她當然知道蝕骨鞭是什麼東西,星魂仙尊的仙器蝕骨鞭,一鞭下去便能打散凡人的魂靈,就算打在仙者身上,那痛苦也是絕對不能忍受的。
仙帝雖然沒有下令廢除昭離仙君的封號,將他貶為凡人,但是這九九八十一鞭下去,哪怕不死也要脫層皮啊!
“小玉,我們快走吧。”月溪等不急了,拉著小玉就轉身就跑,留下仙童獨自疑惑,道:“你們去哪?該不會是去九幽台吧!”
“月溪姐姐,師父會不會有事啊,會不會……”
“不會的!”月溪堅定地打斷她的話。
“可是小玉真的害怕,怕師父會出事,嗚嗚……”
“別怕,就快到了,仙君大人一定不會有事的。”月溪越說心裏越沒底,她何嚐不是害怕仙君大人出事,雖然芷月上仙才是她的主子,可是昭離仙君也算她半個主子啊,而且從來沒有虧待過她,也沒有趕她離開。
月溪加快禦風的速度,帶著小玉飛往九幽台,小玉急得不斷落淚,心裏卻在祈禱著,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可是當到了九幽台的時候,小玉卻徹底傻了眼,四周圍著一圈天兵天將,他們的臉上都沒有絲毫表情,仿佛看見眼前的一幕,根本觸動不了他們的心。
可是小玉卻快要崩潰了,被圍在九幽台的是她的師父啊!星魂仙尊手執著那蝕骨鞭,一鞭又一鞭,狠厲的打在那白皙的皮膚上,頓時皮開肉綻,血蔓延到他的全身,一身衣物盡染成了血紅之色!
司長陵一言不發的微垂下頭,身體被一道枷鎖束縛著,一身血衣的他,墨發翩飛,襯著那蒼白的容顏愈發愈透明,那雙清亮透明的眼眸依舊是高貴如仙,氣質依舊出塵。
“師父!!”小玉甩開月溪的手,拚命的往前麵衝去。
聽到她淒涼的呼喊聲,他終於慢慢抬眼,看到她飛奔而來的身影時,臉上有的不是喜悅,而是恐慌。
“小玉,別過來!”他連忙地說道。
此刻星魂仙尊的蝕骨鞭揚下,一點都不顧及小玉的存在,蝕骨鞭落下的時候,小玉已經衝到了他的身邊。
這不是普通的鞭子啊,這是用來懲罰仙者的蝕骨鞭,她一個凡人若是全然受下這一鞭,肯定會當場魂飛魄散,星魂仙尊的鞭子可不是這麼好抗的。
“師父,小玉終於找到你了!”小玉抱住他滿是傷痕的身體,可是她又不敢抱得太緊,生怕師父的傷口會疼。
怎麼會有這麼多傷痕啊,師父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她伸手觸碰到的,全是他體內流出的溫熱血液。
而她的身後便是蝕骨鞭,眼看著長鞭就要落到小玉瘦弱的身軀上,所有人的心跳也都跟著加速,越來越緊張。
司長陵忽然將枷鎖震裂,不顧一切的將小玉抱住,兩人的位置也順勢交替,那一鞭落在了他的背上,他悶哼一聲,死死的咬住唇,卻不敢再鬆開懷裏的人半分。
“師父,不要!仙尊,小玉求您饒了師父吧,不要再打了,師父……”小玉的淚水拚命湧出,她不停的掙紮,想去阻止星魂仙尊的長鞭落下,可是被司長陵緊緊抱在懷裏,身體不能動彈。
“誅殺同門,這是該受的罪責,誰也不能例外。”星魂仙尊看向不斷哭喊的小玉,眼神冰冷和犀利,像是可以看透她的內心。
但是星魂仙尊手中的鞭子,卻沒有因為說話而停下,無情的長鞭又一次落在他的背上,九九八十一鞭,至今已有七十多鞭了。
雖然手上的勁道沒有絲毫減弱,可是星魂仙尊的心底卻有著一抹震撼,若是換作其他仙者,受了這麼重的鞭打,早就已經支撐不住了,可是他居然還能撐下這七十多鞭。
隻是仙帝吩咐過,這九九八十一鞭,一鞭也不能少,可是為了保全他的本源,他並沒有在蝕骨鞭上施加法力,可就算這樣,這九九八十一鞭也並非常人能夠忍受!
“唔咳……”司長陵抱著她,傾身跪倒在地。
他的意識愈發模糊,其實他早就撐不住了,可就在他快要昏迷的時候,小玉的出現讓他又硬生生的撐了下來,他不能倒下,此刻他也不能放手。
因為他知道,一旦他再也不能保護她,就要永遠失去她了。站在不遠處的月溪,看見這一幕,也黯然的落下了眼淚,可是她卻不能像小玉一樣衝上去,她隻能祈禱著一切快點過去。
“不要啊,不要再打了。這根本不關師父的事,仙尊要打,就打小玉好了,小玉死不足惜!”
“小玉,不要鬧,師父不會有事的,所以你乖乖回玉虛宮,好嗎?”他的嘴角滲出血絲,滴落在她的肩頭。
可是他仍舊沒有鬆開她,甚至將她扣在自己的懷裏,不讓她看到這殘忍的一幕,他更不希望她看到的,是這樣狼狽的自己。
在她的眼裏,他從來就是高貴優雅,豐神俊朗,而現在如此一副狼狽的模樣,如何能給她看?
“我不要回去,我要留下來陪著師父,這不是師父的錯,都是小玉的錯,為什麼不懲罰小玉!”
“仙尊,我求您放過昭離師父吧,我求求您……嗚嗚,不要……”
司長陵沒有回應她,隻輕輕俯身過來,在小玉的眉心珍重地落下一吻,指尖同時微微一抬,在她的睡穴點了下去。
這一吻柔和而專注,傾入了一生的柔情。
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在哭自己是那麼沒用,她在哭自己連累了師父,甚至在哭她的不甘心。
為什麼讓師父承擔這一切,為什麼被綁在九幽台,受蝕骨鞭責罰的人不是自己!
小玉含著淚緩緩閉上眼,沉沉睡去。
九九八十一鞭落盡,他的後背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甚至還在滲透著血液,那血液一點一滴落下,順著他的腳步變成了一條筆直的痕跡。
即便全身失力無法支撐著自己,他的腳步卻沒有絲毫遲鈍,他雙手抱著懷中的人,一步一步走下九幽台,身後是被震斷的枷鎖,還有星魂仙尊冷肅的眼神。
星魂仙尊高高在上地看著他,那冷肅的目光裏潛藏著的敬佩是眾人看不出來的。
他生生受了九九八十一鞭,卻能夠帶著人走下九幽台,沒有暈倒,也沒有喪命,這樣的毅力,不是誰都能有的!
“仙君大人!”月溪推開身邊那些人,想要上前幫忙。
“不用,本君可以走回去。”司長陵穩穩抱著小玉,眼神是那樣的堅毅,令人震撼而又敬佩。
此刻九幽台隻有呼嘯的風聲,每個人眼裏都是深深的震撼,他們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卻以深沉的注目,遠送他們離去。
經此一場後,仙界無人再敢質疑神族之威,昭離仙君本就是神獸之身,體內流著上古神族的血脈,自然非同小可。
可是誰又能拍著胸脯說,自己能在那九九八十一鞭下,沒有絲毫崩潰,更沒有絲毫的自持,但是昭離仙君卻做到了。
甚至有仙者開始質疑,為何誅殺同門,會有這麼嚴重的罪責,就算是古往今來,也沒有過這麼嚴厲的懲罰。
但是這一切他都不想理會,更是沒有精力去理會,那九九八十一鞭雖沒有打散他的本源,可是仍舊給他帶來不小的痛苦。
清醒之後的小玉,知道這一切後,拚命奔向了他的房間,想要去見他一麵。
可月溪早就知道她的意圖,連忙出現在房門外,攔住她說道:“現在仙君大人最需要的是休息,小玉,你不能進去打擾。”
“可是小玉想進去看師父,月溪姐姐,你就讓小玉進去吧,你知道小玉放心不下師父的!”
“就算你這樣說,我也不能放你進去啊,我讓你不要輕舉妄動,你卻衝上了九幽台,現在你進去看見仙君,一定又會大哭大喊,吵醒仙君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