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裏的老鼠是不會咬人的。”他歎息一聲,無奈地說道:“而且,您也不用把枕頭都拆了個幹淨吧……”
“可是剛才真的好可怕啊。”嘴角一揚,她又笑得無比純真起來,就像是一個等待大人安撫的小孩子那樣乖巧,然而……
“我害怕,要不阿陵留下來陪我睡吧?”
“這怎麼可以!”司長陵正瞠目結舌的站在原地,迎上她含著無害笑意的眸,眸裏滿滿都是他的倒影。他怔了一怔,臉龐緋紅:“師父擔憂的話,長陵在這裏守著便是了。”
“怕什麼呀,為師睡裏麵,阿陵睡外麵,中間還隔著一床被子呢。”蓮池玉在自己身側,輕輕拍了拍幾下,示意他快點過來躺著。
再這麼磨下去,今夜都不用睡了,所以阿陵在身邊,她也安心多了,至少不用擔心老鼠來啃她的問題了。
司長陵咬著唇,臉色比剛才更羞赧,一言不發地瞪著她,那又羞又怒的神色難言。
半響,她茫然的看向他,眼神格外的無辜:“阿陵,你怎麼了?”
“沒怎麼,隻是這樣的事,不能再有下一次了。”他無奈地說道。
“好呀,那快過來吧,外麵站著多冷啊。”蓮池玉又裹著被子拍了幾下,笑眯眯地說道。
他微蹙著眉頭,身體十分僵硬的走過去,剛到塌邊她就主動往裏縮了幾下,讓他有位置可以躺下,然後把那還帶著熱溫的被子,蓋在了兩人的身上,舒服得吟了一聲。
總算是有安全感了,接下來就是美美的睡上一覺,然後明日一早爬起來繼續趕路,去荒寂山找夜明珠。
已經把之後的行程都規劃起來,蓮池玉安心的闔上眼,奈何那枕頭被她毀成一堆棉絮,此刻隻好枕著有些微硬的床墊,到底是困得緊了,這次又很快入眠了。
聽著身側傳來的微弱呼吸聲,司長陵慢慢得側頭望去,那張不施粉黛依舊誘惑的粉色臉頰就在他的視線裏,那股自女子獨有的清香傳來,頓時讓他有些驚恐和慌亂的闔上眼,扭回頭不敢再看一眼。
透過窗欞得微風吹來,窗幔輕輕搖曳,不時的掃過窗邊的琉璃燈。
在光線昏暗的房間裏,空氣一度都是死寂得,唯有耳畔那陣陣風聲,不時響起擾得人難以入眠。
其實沒有這些聲音,他也是睡不著的。
不知此刻的她,在夢中看了什麼,那張柔媚絕美的臉龐上露著不安,柳眉微蹙,時不時得輾轉反側。
如此反複折騰了半晌,又伸手在麵前亂揪著,然而,手伸出去隻是摸到了他的脖頸,仿佛感受到熱溫,順著那滑膩如玉的肌膚遊移了一下,摸上了他得眉梢。
司長陵瞬時從半夢半醒中清醒過來,剛想握住那隻不安分的手,下一刻她轉過身擁緊了他,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頸項,心快要停止了跳動,霎時間方寸大亂,卻又不知所措。
他微微挪動身體,她不滿的癟了癟嘴,甚至還揪緊他的衣襟,自己側身蜷曲在他懷中。
那一刻,他的掙紮慢慢停了下來,望著埋在他衣襟前那張不真實的臉,喉嚨一陣幹澀,身體像是被人點了穴,一時也無法動彈。
“師父,你怎麼了……”
她無法回答,依舊陷在自己的噩夢中。
然而此刻他亦察覺她的不對勁,卻又不忍心將她叫起來,隻好慢慢展開手臂,讓她枕在他的臂彎中,睡的更加舒適一點,隻是她的手還緊揪著他的衣襟不放。
他正想將自己的衣料從她手中抽回來,卻見她拉得更緊,仿佛不舍得放開。
“為什麼,你……不回來娶我啊,北卿?”那哀淒的音調伴隨著那兩個字,狠狠地震徹了他的心扉。
她神色哀傷,絕美的容顏被那如雪的發絲遮住,卻依舊能見著她緊咬著唇,無助的靠在他的懷裏。
心中像被狠狠被人捏了一把,有些難以呼吸,悲哀和痛楚湧上心頭,臉色也跟著蒼白幾分。
——阿陵,我不明白,為什麼人與妖不能在一起,他們做錯了什麼?
——阿陵,是不是凡間的情愛,都這般難以如願。
——阿陵,我們不會有這一天吧?你說過,要一直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