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池玉撤回護花鈴的結界,略感不適的皺了皺眉頭,那黑無常也不是個等閑之輩,若是以往那一擊對她來說自然不算什麼,隻是現在她本源薄弱,借助護花鈴的力量卻還是無法做到完全抵禦。
“師父,你沒事吧。”司長陵暗暗一驚,順勢接過她垂下的手,微抿嘴角:“都是長陵一時沒忍住……”
“阿陵擔心我啊?”蓮池玉毫不在意地嫣然一笑,將一張妖冶美麗的臉龐,直直湊到他麵前,滿身的淡香傳來:“那現在我救了你,阿陵就是我的人了。”
他緊抿著唇,瞬時羞赧得耳根都紅了,神色恍惚的看了她一眼:“師父沒事就好。”
回答他的是一陣優雅的美豔笑聲,蓮池玉彎著狡黠的眸,忽而戲弄般得湊過身,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小聲道:“阿陵你,真好看。”
司長陵揚起雋秀的眉,身體微微後傾,別開了臉:“師父……別開玩笑了。”
“好了好了,我不說就是了。”怕惹阿陵不高興,蓮池玉收了笑,認真思索道:“那讓我想想,現在該做什麼。”
司長陵怔愣了一下,眼底掠過一抹訝然,略有些苦澀問:“師父,你為什麼不問問長陵,關於陰差的事情?”
蓮池玉想了一想,輕笑了一聲,微微歪頭看他:“每個人都有秘密啊,阿陵有,我也有。所以去詢問別人的秘密,又有什麼意義呢。”
司長陵一言不發地微微垂了頭,也不知是想著如何向她解釋,還是其他的事,整個人都恍惚起來。
天光微暗,方才那具放置在地麵的女屍,已經被那兩名衙役裹著竹席搬走,圍聚在一起的人潮四散開,紛紛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這一段的街麵又重新熱鬧了起來。
隻剩下那一地的血水似乎敘述著,一炷香前發生的驚魂事件,除此外,已經習慣於這種事的百姓們,已經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麵上依舊露著輕鬆地笑意。
蓮池玉回想起那女鬼魂魄,在耳邊不斷哭喊的話語,截住了其中的重點,那女鬼說自己是被人害死的,可那人將她引去灩水湖畔又是為了什麼。
“灩水湖畔……就是這麼?”蓮池玉望著那被豎了一道明令禁入的牌子,白紙黑字明晃晃的令人忽視不得。
“嗯,這條湖自兩年前便被封住了。”司長陵望了她一眼,忽而發聲:“師父,你當真要進去嗎?”
“來都來了,當然要進去瞧上一眼才是。”蓮池玉並不畏懼,什麼牛鬼蛇神的她沒有見識過,那湖裏就是有條龍,她也照樣能飛過去,把它打趴下。
不過察覺到司長陵不安的視線,蓮池玉還是徐徐轉頭,衝著他莞爾一笑:“阿陵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可我不放心。”司長陵扣住她的手腕,大有她不妥協,就不放她走的意思。
蓮池玉望著一眼腕上的手,又笑盈盈地抬眸:“好,那便一起走吧。”本來也沒什麼好怕的,隻是有阿陵在身邊,令她不由得小心翼翼起來。
走近那條去往灩水湖畔的路,卻被人厲聲喝住,以為是那些衙役折返,蓮池玉微微一挑眉,不耐的扭過頭,看見的卻是一個飽經滄桑的老麵孔。
此處雖然也有擺攤的人,不過因為顧忌灩水湖畔的怪事,擺攤的大多數都是血氣陽剛的男子。
“兩位還是莫要繼續往前走了,這灩水湖畔裏有妖物作祟,再靠近說不定會遇上危險。”那老攤販是個好心人,不忍見到他們出事,才叫住他們的。
“哦?那湖畔裏的妖物既然這麼厲害,為什麼你們卻沒事?”蓮池玉倒也不急這一時片刻,停在這雜物攤前詢問。
“姑娘不是這白水城中的人吧,所以才有所不知,這每年葬身在湖畔裏頭的,都是妙齡女子,我們這些男兒啊,自然入不了那妖物的眼。”
“什麼,竟然還有這種荒謬的事?”蓮池玉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咬牙切齒。
歧視,絕對是歧視!
不然這凶手怎麼隻迫害女子,反而對男子視若無睹!
老攤販被她一副嫉惡如仇的模樣嚇到,眼都瞪直了:“姑娘您這是……”
“哦,沒什麼,我就是隨便問問。”蓮池玉回過神來,話音剛落,逐而聽得司長陵接著問了一句:“對灩水湖畔這麼了解,老人家您顯然也是知道點什麼,為什麼不說個明白。”
“你們想打聽這灩水湖畔的事?”老攤販難以置信的盯著他們望了一眼,而後笑著搖了搖頭,隨後故作惋惜輕輕歎一聲:“不錯,灩水湖畔的怪事,確有來頭,不過這……”
“不會白費您口舌的,這一兩銀子請老人家笑納。”司長陵從身上摸出一兩銀子來,放在攤前。
蓮池玉不解地用指尖戳戳他的掌心,小聲詢問:“你怎麼給他了,這銀子不是很貴重的東西嗎?”
司長陵眼神很無奈地望著她,隨後湊過頭在她耳邊輕聲回複:“現在解釋不清,師父以後便知了。”
以後便會知道?這種事情,還能自己領悟不成?
不待她想個明白,老攤販終於又緩緩開口,語調是說不清的意味,似有幾分歎息:“這事,要從許多年前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