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失算

次日,天色大好,出門,便見縣令滿臉堆笑地朝我走來,身後的人都捧著一些禮盒。

我疑惑地看著他朝我走來,不明所以。

“七王爺,這些都是村民們送你的。”她走到我的麵前,指著身後那一馬車東西。

我嚇了一跳,連連拒絕,這可是還要去其他國家呢,哪能拿那麼多東西。

“王爺,您就別推遲了,昨晚沒有嬰兒啼哭的聲音傳來,就知道是你把事情解決了。這都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她一臉誠懇,努力地說服我收下。

我也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我不收下,她定不會罷休的。

“那把它們分給窮人吧……”這總行了吧。

見我堅持,也給了台階讓她下來,她也沒有再堅持:“那好,這都是星羅縣的福氣啊……”

“對了,你知道抱月島的事麼?”和縣令走在街上,不由得想起還有一件事還沒有解決呢。

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王爺……這件事,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再說吧。”她的雙眼沉了下來,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看來真的很麻煩,而且,她好像知道什麼。

和縣令一直走著,一直到一家偏僻的小酒館才停下來。

走了進去,她要了些酒菜,兩人便到一旁坐了下來。

看著這間酒館,我也覺得奇怪,怎麼會有人在這裏開酒館呢,怪偏遠的,周圍都沒有幾戶人家。

把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老板先是微微一愣,眼神掃過縣令,隨後又笑著說道:“唉,其實早就想遷了,隻是在等一個人罷了。”

“嗬嗬……二牛在等他妻主呢,咱也別管,隻談事兒。”縣令也跟著說道。

“嗯……”這種事,沒得說,而且,我跟她來也不是質問人家為何把酒館開這兒的,說不定這原本是他家呢。

坐好,心裏卻有些不安,不知道為何。

不一會兒,酒菜便上來了,縣令也不急,倒了杯酒,跟我敬酒。

我推遲,道:“我們還在辦事呢,這酒就不喝了。”

“唉,這辦事歸辦事,喝一點酒兒也不礙事。”她說道,把酒杯放了下來。

“嗬,我們開始吧。”我沒有和她繼續糾纏這個問題,開門見山地說道。

她也不勉強,把酒杯放在桌麵,搖頭:“你不喝,那真可惜了,這可是星羅縣最好的酒。”

“抱月島的事,我確實知道一些。”

“抱月島上有座山,名喚月半,山上有一個山洞,名為半月洞。”

“半月洞內,有一棵夜香草,香味能引來一群哀獸,所以,那些魔獸也是不受控製地朝那邊聚集。”

“但是,他們怎麼在那半年前才出現在抱月島?”聽了個大概,便結合著聽來的事問道。

“因為夜香草原本不再那裏的,是因為半年前有人把它移栽在那個地方。”

“來……事情也知道了大概,我們就吃酒吧……”她說完,又往自己的杯裏倒了一杯。

我正想著事情,便沒有留意自己已經舉起了酒杯,和她喝起來了。

酒烈,香醇,卻是是好酒。

放下了酒杯,繼續問道:“你還知道其他事情麼?”

“嗬……王爺,你已經知道得夠多了。”她笑道。

“而且,你好像已經沒有機會知道更多了……”

腦袋開始發渾,眼前的縣令從一個人變成兩個人,又變回一個人。

該死,根本沒有發現,酒裏被下了毒!都怪自己沒有防備。

隻是一瞬之間,沒等我做出反應,隻覺頭一沉,栽倒了下去。

模糊之間,我聽到二牛的聲音傳來:“姐,你怎麼把事都跟她說了?”

縣令笑道:“她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心智尚未成熟,不足為懼。”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況且,夜香草也已經基本成型,就差一個皇族人的鮮血澆灌了……”

接下來的話,我就再也沒有聽見,醒來,已經在一個山洞裏頭了。

四周,被微弱的燭光照著,而在我的前麵,一顆發著綠色的熒光的草格外惹眼。

我被綁在一個木架上,幾本動彈不得,綁在身上的,是一圈圈的鐵鏈。

我想要召喚出鳳鳴刀,卻是徒勞,不管自己用什麼辦法,它都不曾露麵。

此時,縣令和二牛從漆黑的洞口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人。

她笑道:“你還是乖乖地呆在著吧,不要浪費力氣了,再怎麼掙紮也是沒有用的。”

“可惡,你究竟給我吃了什麼?”我停了下來,緊緊地瞪著她。

“你知道又能怎樣?”

忽而,她呆呆地望著洞口,喃喃道:“就快要到子夜了……”

她回過頭,看著我,道:“真可惜,不過,你命該如此,怪不得別人。”

隨後,她又吩咐她的人把一個男子抬了進來。

男子躺在木板上,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像是想要死去,卻又留著一口氣,在生與死之間徘徊。

男子被放在夜香草的旁邊,縣令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

她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憐愛地撫摸著他的臉龐:“看見了麼?我快要讓你醒來了……”

“逆天而行,你是不會有好下場的!”那男子本應該死去才對,卻讓縣令強行留了下來。

“閉嘴!”她朝我怒吼,麵部開始扭曲,和我平時看到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她起身,走到我的麵前,不知何時,手裏已經多了一把匕首,她笑著,把匕首貼在我的臉上輕輕劃過:“再吵?”

隨後,那匕首往下滑停在了我的頸部,伴著她的笑聲,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嗬嗬……知道怕了麼?”她笑道:“不過,你放心,在子夜來臨之前,我是不會浪費你的一滴血的。”

“唉……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說,上天是不是就想我這樣做?”

想你個頭!

我不語,讓她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地發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興奮的緣故,她說的話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你知道嗎?玉郎是我這一生中最愛的人,是我的全部,誰也不能把我從身邊帶走他……”

那你怎麼不陪他去死?

相識前,她還是一個書呆子,整日與書為友,與文為伴,即使和友人出門爬山,也手不釋卷。

而他,是一個活潑好動的公子哥,那個傍晚,他就這樣冒冒失失地闖入了她的生活。

他說:“有人追我,還請您幫幫忙……”

他的表情真切,眉頭緊鎖,一副慌張的模樣讓她心下一緊,便答應了,把他藏了起來。

她裝模作樣地繼續看書,不久,果真有一群人走了進來。“喂!有沒有看見一個人進來了?”

“從那邊出去了……”她一臉淡定,指著圍牆的另一端。

“追!”他們果然相信了,一群人往她指的方向跑去。

待人群的身影消失,她才安心地去叫他:“可以出來了。”

他道了謝,轉身就要離開。

“唉,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她叫住了他,鬼使神差,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

他停了下來,終於人人真真地看了她,道:“你問我的名字?”

她突然覺得自己唐突起來,男子的閨名,豈是能亂問的。便笑道:“無事……”

“真的無事?”他笑著,道:“記住了,我叫玉箐。”

“玉箐?好名字。”她歎道。

“嗬,我也這麼覺得。”

他離開後,她便再也沒有看到他,直到半年後,她當了縣令,才知道他是柳員外的兒子,待字閨中,這讓她興奮了好久。

“是你?真沒想到你是新的縣令。”

他真的很特別。她想著,也笑道:“那日被誰追了?”

“別提了,都是我娘逼我成親,我就逃了。”

他被逼著成親?她怎麼不知道,好在,他現在還沒有嫁人。

“那現在還逼你嗎?”

“自然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不過,就是沒那麼緊。”

“要不要我幫你……”她笑道,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

他驚呼,道:“真的?你幫我勸勸也好,畢竟你是縣令。”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嫁給我……”

他一臉驚愕,仿佛自己聽錯了什麼。

她擔心,趕緊解釋:“假成親……”

他答應了。

婚禮,是在兩個月後舉行。

成親那天,她高興壞了,喝了酒,卻還是保持了一絲理智。

掀開他的蓋頭,他這麼很美,她想問:“你為什麼願意嫁給我?”卻沒有說出口。

她走過去抱他,這是她想做很久的事情了。

他推她,道:“你喝多了……”

“不喜歡?”她問。

“不是……隻是當初我願意,也是想自己選一個,至少那個人自己不會討厭,但是,你當初答應了我……”

“好。”那夜,她在他身邊睡下,和著衣,沒有碰他。

既然已經娶了,來日方長,不差這點時間。

她疼他,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包容他的一切。

夜,他還在外頭,他從來就愛玩。

換了一身衣裳,出去找他,卻見他和一群朋友玩著遊戲。

走上前去,道:“玉郎,該回家了。”

“……”被擾了興致,卻又不能不給自家妻主麵子,他不舍,還是跟她回去了。

“日後不用來找我了。”

她慍怒,卻低聲道:“夫郎夜不歸宿也不管?”

“我們隻是假的!”

“在我心裏是真的!”她把他抱住,禁錮在自己懷裏。

她受夠了,這種感覺,讓她煩透了。

他嘶吼,掙紮:“混蛋!你騙我!放開!”

“放開?你可是從來沒有履行過你的職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