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萸!”
一聲清脆而陽光的呼喚響起,我歎了口氣,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某個大型犬又看見雞腿了,不,看見見萸了。
那種生機勃勃的活力是對見萸才有的,我認識葉饒那麼久,早就摸透了他的尿性,熱臉貼上冷屁股的事情,他比誰都願意幹。可是我摸不透的是,就這麼個尿性的人,怎麼就執迷不悟地總跟緋聞女友拉扯不清呢?
那大型犬見到我們仨都在,興致更高,一把拉過見萸,也不管人家樂不樂意,就往我和無克身邊湊,“早上好啊!”
我數了一下,標準的八顆牙。
但是不管他露多少顆牙,旁邊的見萸顯然沒有他這濃濃的興致,一把甩開了葉饒的手,毫不留情地轉頭就走了。
留下獨自風中淩亂的葉饒和抱胸看好戲的我們倆在原地。我還納悶著,這見萸脾氣怎麼差也不至於這麼絕情啊,葉饒的熱戀就這麼貼了冷屁股還真是有點冤。但是往後一看,某個蛇形出現的婀娜身影讓我立刻明白了真相,然後在心裏大罵了一聲,葉饒你在很是活該!
“大家早上好啊!”
一抹不受歡迎的身影姍姍來遲,一副偽善的嘴臉,合著那葉饒是和吳千語一起下來的。
我拉著無克往餐桌那邊走去,臨了還沒忘了白了葉饒一眼,恨鐵不成鋼:在這麼下去你可真是沒救了我告訴你!
可是,讓我想不透的是,忠犬的典範葉饒這次沒有跑去追見萸,也沒有要跟我分享一下心事的意思。大家就這麼嫌棄了他,這人非常受打擊,待在原地,臉上是僵掉了的元氣微笑,耷拉著眼角,似是非常無奈又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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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見萸為鑒。咬著蓮蓉包,看著對麵坐著的那個連吃飯都很吸睛的帥哥,突然有些惆悵。世事難料,誰能料到,在這個高科技如此發達的時代,找男朋友也成了一個魚與熊掌不能兼得的難題。
有幸攤上個皮囊好的,得時時刻刻擔心著會不會讓別的豬(?)給拱了去,比如我,勉強再算上個見萸。而要是攤上個奇形怪狀的,自己又覺得惡心,更別提過這一輩子。
我歎了口氣,唉,做女人真是難啊難。對麵的那位帥哥抬起頭瞅了我一眼,沒搭理我,又埋頭開始吃飯。
被忽視掉的我決定給自己找點存在感,“無克。”
一邊嚼著蓮蓉包,我一邊口齒不清地叫了他一聲,“你有沒有什麼高中同學大學同學的,”
他不解,看著我眨了眨眼睛。
我放下啃了一半的麵包,拿起紙巾擦擦手,又解釋了更加細致一點,“一直覬覦著你的。”
或者,像吳千語那樣的。
無克聽我說完,低下了頭,似乎對於這個話題沒有多大興趣,“我以為,眼下是怎麼活著出去最重要。”
真是無趣又冷血,我翻了一個同樣沒有營養的白眼,這樣的男人我該放心,如此無趣肯定沒人願意要。
這麼想著,我竟然有點高興,嗬嗬傻笑了一聲,卻惹來他的不滿。
他這張臉就是如此,隻要不笑,立刻變得冷冰冰的,透著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我最怕他像現在一樣,一臉‘你是誰啊我好像不太認識’的神情盯著我。
他一開口,一樣的冰封語氣,“你笑什麼啊。”
我被盯得心裏直發毛,隻好實話實說,“我笑你沒人要啊。”
“嗯,”他拿起紙巾揩了揩嘴角,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典型的美人手。但是這這雙手的主人顯然不太高興,“作為一個戀人,我確實要比你稱職一些。”
誒?這話什麼意思?他比我稱職?我怎麼就不如他稱職了?
我不樂意了,將手裏的紙團丟向他,“我怎麼了,我怎麼就不稱職了?”
他撿起紙條放到一邊,眼神飄向我身後,幽深難測,“喏,你自己看吧。”
我回頭一看,是魏詢端著餐盤在往這邊走,笑得像朵花似的。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合著這位大教授是吃味了。
可是你吃醋也得挑個人啊是吧!我回頭,怒視那個不講理的,“你不是吧,我跟他可什麼事情都沒有。”
我這個‘不稱職’的名號攤得可真夠冤枉了。
他聳聳肩,開始耍賴皮,“我又沒說什麼。”
這人真是......我怒了,又撿起一團紙丟過去,“誒!你這男人怎麼那麼別扭啊!!”
“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他拿起餐盤,也沒有要等我的意思,起身就要走。我還沒反應過來這人又是鬧哪出,隻聽得他湊在我跟前兒,小聲說了一句,“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心裏有數吧。”
“哦?”我看著他,成功地收到一枚飛眼兒,然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哦,哦。”
這是讓我套話的意思?想來是了,王博文是殺手,便極有可能與這遊戲的幕後主使有關。魏詢認識他,或許,從他這裏能套出點有用的話來。
我了然,朝已然坐到了對麵的魏詢友好一笑。隨即心裏麵又反應過來,無克讓我去套話,是想著讓我使美人計呢?
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果然,我們的無大教授對他女朋友的顏值是非常的自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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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克這般相信我,我若是不收獲點啥,豈不是辜負了無克的一番犧牲?
“早上好啊!”
我朝魏詢燦爛的一笑,心裏麵嘀咕著,對不起了朋友,不管你是不是好人,我都得利用利用你了。
他紳士地回應,“早上好啊,鏡台。”
我想著該怎麼下口套詞,又該套些什麼,遂隨便挑了個話題,“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話一出口,我就對於自己的智商有些懷疑了,這樣的時間地點人物背景,能睡得好那就出鬼了。
“嗬嗬。”
尷尬的笑笑,然後更尷尬了。
他卻非常善解人意,抬頭看了看我,笑著答道,“還行。”
我覺得,論起單打獨鬥,單憑我自己的力量還是太嫩了一些,尤其是智商上的缺陷,完全不能靠這一副傾城的絕美皮囊來彌補,就算對方是沉迷於我的美色(?)之中的,也不行。
所以,這一戰,還得速戰速決的來。
我問,“那個,魏詢啊,那個王博文,你們認識多久了啊?”
“他啊,上個任務的時候認識的吧,”他抬起頭,好像是認真地回想了一下,“大約有半年了。”
才半年啊?我端起果汁喝了一口,不算久嘛。
我繼續問,“那你覺得,那個人怎麼樣?”
他放了一塊牛排在嘴裏,一邊嚼著一邊答道,聲音有些含糊不清,“挺好的,挺憨厚個人。”
我剛想應著說,確實啊那身材看著就憨厚,卻隻聽得背後傳來一聲,“呦,聊什麼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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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量不大,卻是足以讓我毛骨悚然的一聲,我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沒敢回頭。
因為那聲音不是別人,正是我們話題的主人公,王博文!
那不是警察那是殺人凶手啊,昨天晚上他還想要殺了見萸呢!我沒做好心理準備去麵對他,一點都沒有,這人啊,怎麼就不請自來了呢。
我根本就笑不出來啊,扯個嘴角也沒有辦法,我可沒有無克那麼好的心理素質。
而被蒙在鼓裏,尚且先當做事吧,的魏詢先一步打了招呼,在我糾結著要找什麼借口遁走的時候,魏詢自己挪了挪地方,讓王博文坐在了他旁邊。
也就是我的正對麵。我咽了咽口水,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魏詢依舊在肢解那塊牛排,細細碎碎地,看著都有些惡心了。
“沒聊啥,”他戳著一塊放進嘴裏,津津有味地嚼著,不經意一般地開口道,“在聊昨天死掉的那個女的。”
我詫異地瞅了一眼魏詢,這人卻根本沒有理會我的意思,依舊在和那塊苦命的牛排做抗爭。
我們倆啥時候聊那個女人了?我們倆明明在聊王博文啊。
魏詢撒了謊,卻麵不改色心不跳,跟王博文聊了起來,“誒,你認識那個女人嗎?”
王博文顯然是吃完了飯,手裏隻有一杯柳橙汁,“不認識,一句話都沒說過。”
魏詢惋惜道,“就這麼死了。”
這個‘死’字一出,王博文的眸色一閃,不過一瞬之間,複又恢複了平靜。
不過,隻這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夠我捕捉起來了。這樣心虛的眼神,殺手肯定是他了。
雖然這一點昨天晚上就知道了,但是現在這番情景之下,心裏還是有些酸澀的。
明明昨天,我們還是一起分析一起研究對策的好戰友呢。
王博文隨口應了一句,“沒辦法,誰叫我們倒黴呢。”
我想著先不能打草驚蛇,眼下之景,還是先從王博文那裏多套一點消息比較重要,畢竟除了他,還有另外一個殺手隱藏在我們之中。
我撐著膽子,點了點王博文,“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新發現?”
他看向我,“沒啥新發現,你呢?”
“嗬嗬,”我幹笑一聲,撓撓頭,“我也沒有。”
哼,有也不告訴你,你個殺人凶手!
我們倆沒有營養的對話遭到了魏詢的打斷,他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水,然後緩緩開口,“我倒是有個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