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書傾塵表情也沒多大變化，語氣還帶著賭氣的意味，話語也是帶著疏冷：“睿哥哥既這樣說，塵兒定尊王命，喚您一聲皇兄。”
子書成睿愣了愣，想不到她會這樣說，按理說，兩人本該是沒什麼交流的。她畢竟是容皇貴妃的人，想來該是劃清界限的。隻是，不成想這般沒有心機，這完全就是一個心思單純的郡主。
“是皇兄的錯，還望傾塵小妹大人有大量，原諒皇兄的過錯。”子書成睿雙手作揖，麵帶微笑，語氣親和，態度也不錯。
說句實話，她要心態真的還停留在子書傾塵的那個時期，肯定是會對這種先是一本正經，後又詼諧幽默的男子動心。隻是可惜了，自己並非是久不出閨閣，而又從未談過戀愛的那個子書傾塵。
子書傾塵想歸這樣想，還是裝模作樣的揚起嘴角，十分善解人意地說道：
“睿哥哥好生有趣，塵兒不過一句玩笑話逗皇兄玩罷，豈料睿哥哥竟當起真了。塵兒雖沒真的氣，卻也是不滿的。皇兄既這樣說了，想求得塵兒原諒也不是不行，隻是得有點什麼代價。”
她天真爛漫的話語激起了子書成睿心中的柔軟，他不經意的笑了一聲，笑聲清亮，眼神裏也透著柔軟和溺愛。
“哦？王妹這麼一說，那皇兄該付出什麼代價呢？”子書成睿溫柔的聲音漸入她心。
“嗯……”子書傾塵若有所思，怎麼樣才能讓他們不把自己扯進這奪位大戰中呢？有了，先這樣，“塵兒還沒想好呢，不如皇兄先欠著？”
子書成睿看著她絞盡腦汁的模樣，倒還真是有些天真可愛，儒雅地回複：“好，隻要不觸犯刑法，要什麼皇兄都給你。”
“那是自然，皇兄就是想，塵兒也是不讓的。”子書傾塵想也不想直接回答，倒是讓子書成睿放下不少戒心。
客套話也說的差不多了，子書傾塵微微一笑，迎著和煦陽光，子書成睿點點頭，像一個大哥哥一樣寵溺的說道：“你呀你，還跟小時候一樣，這麼多年性子還是這樣野。”
“塵兒有皇上的厚愛，還有皇兄們的寵溺，性子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兄你說呢，您以後還會不會這般包容塵兒？”子書傾塵無心一問，表現出的是一副對答案漠不關心的模樣。
“王妹怎麼突然這樣問？”子書成睿似有若無的看著她的眼睛，這雙眸太過澄澈，他實在看不出這郡主所想，“答案是顯而易見的，皇兄自是會一直偏袒王妹的。”
“皇兄，塵兒是許久未進宮了，可塵兒也不傻吧。”她苦歎，眸裏含著淚，麵紗下是她若隱若現的笑，“今日，塵兒權當是睿哥哥的真心話吧。”
子書成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本也沒有安慰過人，隻是看著她的眼睛，聽著她無奈的話語，竟有些心疼，甚至為她感到心酸。這樣一個弱女子在皇城生活了十幾年，沒有人幫襯，唯一靠的就是先皇對她那微薄的愛。
表麵看似風光，可實際和自己又差的了多少。
子書傾塵碰了碰頭上的珠釵，什麼話也不說了，望著那開得正好的花朵，芷兒搖著團扇，扶著她，輕聲說道：“郡主，這個時辰，”
她欲言又止，聲音不大不小，正好清楚的落在子書成睿的耳中。
“王妹，方才皇兄出來時，正巧聽到使者在談論你，父皇或許此刻也正在找你。”子書成睿看了看芷兒，明白她的意思，就順其自然的幫了她一下。
子書傾塵點點頭，頗為歉意的回答：“多謝皇兄提醒，塵兒是該回去赴宴了。隻是，丫鬟多事，這好容易和皇兄洽談一番，卻又是這樣的緊。”
子書成睿看到子書傾塵望向芷兒，芷兒的眼神也閃爍了一下，溫和的說道：“芷兒也是為王妹考慮得當，皇兄自在慣了，想來父皇也是不會怪罪。王妹還是早些去吧，別讓使者覺得皇家不重視他們。”
“皇兄此言不無道理，多謝皇兄，這麼一來，本宮還真得感謝芷兒姑娘善意提醒了。”子書傾塵此刻也不給芷兒麵子了，也不和子書成睿打個招呼，直接揚長而去。
那儀仗也不郡主怎麼了，隻得快步跟上，走在最前麵的執燈丫鬟沒反應過來，腳步又比不得那兩個侍衛，隻得小跑著，又得顧著丫鬟的禮數。好容易回到正軌，已是滿頭大汗。
“多謝二皇子為芷兒說話，郡主這脾氣又犯了，還請皇子殿下莫要介意。”
“這是自然，快去吧。”子書成睿也沒有端著皇子的架子，芷兒點頭微笑，行了虛禮，也就離開追郡主去了。
一行人離開後，子書成睿也緩步而走，到了流水旁，別看這皇宮不少地方都是假山假水，這條明渠倒是真的。這兒風景也是怡人，沒事的時候他總愛來這，過往的宮人也不敢怎麼來打擾他。
“驍騰，你覺得她有幾分真幾分假？”子書成睿思索了許久，還是問了身旁的親信。
被叫做驍騰的侍衛恭敬地跟在子書成睿的身後，搖搖頭回答：“屬下，覺得不好說。”
“你的意思是她是故意的？”
“說句實話，前半部分屬下確實信了，可是當郡主向芷兒姑娘發火的時候，屬下就不信了。”驍騰說出了自己的見解，還有他所顧慮的。
反倒是他這麼一說，子書成睿更堅信了她是真性情，笑著說：“你這樣說了，本王就放心了，子書傾塵不是威脅。今後不用管她了，至於念慈公主那不準她壞了我的事！”
“是。”簡簡單單一個字，清晰明了，也不多言，不問為什麼，這樣的人才是他子書成睿看上的。
他信他，隻是他的一個字，他相信念慈那不會是顧慮。
芷兒知道郡主在拐角處停了在等她，笑著跑過去，扶著郡主，當著眾人的麵將戲演完，委屈的說：“芷兒錯了，還請郡主原諒。”
“罷了，本宮也不是小氣的人，下次別犯了。”子書傾塵任她扶著，也順勢給她台階下。
一切仿佛回歸了正軌，丫鬟們和郡主還是隔著一段距離的，剛剛那兩個提燈宮女和拿香爐的宮女挨了郡主好大的訓斥也不敢再靠近郡主了。後頭的小宮女們更是不敢了，低著頭生怕惹了郡主不快。
“郡主還真是有辦法，瞧瞧這些丫頭們，是再不敢惹您了。”芷兒方才的戲演完了，這下該好好的打趣下郡主了，也出出自己的氣。
子書傾塵聽出她的調侃，毫不猶豫地回複：“若不是這樣，你覺得以本宮剛剛的架勢你還能追的上？”
“是，多謝郡主的良苦用心。郡主您還真是演什麼像什麼呢！”
“那是自然，要不你來當郡主？本宮瞧你演也挺像的。”子書傾塵這話不像是在逗樂，語氣也不太輕鬆。